周晔接到潘汲传来的消息时,已经是十多天以后了,看了情报,周晔并不意外,因为历史上张燕就接受过汉朝廷的招安,当上了平难中郎将,现在只不过是因为情况有了变化,张燕并不是黑山贼中最大的一股,还有一个潘汲势力比他更大,所以朝廷要招安黑山贼,必须要将他们两人都搞定。
周晔也知道朝廷为什么要招安黑山贼,因为在北方,现在黑山贼就是最大的一股黄巾军,除了他们之外,其它地方也是盗贼蜂起,朝廷实在是没那么多兵力去剿灭。
而且黑山贼也不算燃眉之急,京畿地区的叛乱才是最要紧的,因此,朝廷才想将防备黑山贼的官军调到其它地方去剿匪,这才会招安黑山贼。
而黑山贼招不招安其实无所谓,特别是潘汲,有南海的支持,他们的日子还是过得下去的。
正因为这样,所以朝廷才会更加着急,既然他们着急,那他们开出的条件就还有更大的余地,有好处不沾,那是王八蛋。
仔细想了想之后,周晔让贺诠过来,写了一封密码信,让他尽快送到潘汲那里去。
十多天之后,潘汲收到了这封密码信,他一个人在屋子里用密码本将信翻译了出来,信上面,周晔同意他们招安,但是需要朝廷开出更加优厚的条件,那就是让他们占据常山郡,他们自己收税,每年给朝廷缴税也只是象征性的。
其实,这个条件朝廷并不是不能接受的,如今朝廷为了防备黑山贼,必须要在太行山周边的常山、中山、赵国等郡国驻扎十万以上的官军,不知道要花多少钱粮,还是经常被黑山贼抢掠,而且常山郡一大半的老百姓都逃进了太行山,投奔了黑山贼,本来就收不上多少税,算起账来就是个亏本生意。
既然如此,还不如将常山郡给黑山贼算了,以后至少不用维持那十多万官军了,就可以少一笔大开销,为此,那根本就没多少的税又算得了什么?
潘汲得到了周晔的指示,立刻便给张燕传了消息,说是要跟朝廷使节谈判。
这些天,朝廷派来的宦官左丰已经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来,来之前,朝廷让他一定要谈成,条件放宽一些都无妨,谁知道那个潘汲却一下子将他晾了这么久,虽然张燕一直好吃好喝的侍候着他,可是他也实在是吃不下。
现在潘汲终于说可以谈判了,左丰立刻便站起来,要去跟潘汲谈判了。
潘汲将自己的条件提出来之后,左丰便松了一口气,只要潘汲愿意当这个平难中郎将便好,常山郡给他也无妨,他来之前,朝廷便给了他底线,其实如果潘汲再要一些东西都不是不能给。
不过,左丰也知道,谈判的时候得抻着,要不然潘汲得顺杆爬了,因此,他面露难色道:“兹事体大,我做不了主,我得回郡中问问。”
张燕见了左丰的脸色,他觉得是不是潘汲的条件太过分了,他向潘汲打着眼色,可是潘汲老神在在的,张燕也只能把到嘴边的话给咽回去了。
潘汲啪的拍出一张礼单道:“此事若成,这礼单上的东西就是左常侍的。”
左丰拿过那张礼单一看,上面的礼物有明珠、宝石等等,甚至还有一套南海出的白瓷酒瓶,配上了一套玻璃酒具。
左丰的眼睛都瞪大了,这上面的东西在市场上的价值何止千金?左丰的贪婪是出了名的,有了钱他连爹娘都可以卖掉,一个常山郡又算什么,何况又是朝廷已经默许的。
左丰脸上带上了笑容道:“请潘将军和张将军放心,此事我必定全力促成。”
看了左丰的态度,潘汲心里有了数,还是周郡守看形势看得准啊,朝廷果然是急着跟他们谈判。
左丰去了常山郡打了个转,马上就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他还带回了朝廷的诏书,任命潘汲为平难中郎将,任命张燕为定难中郎将,管辖常山郡以及太行山区的一切事务,每年派遣计吏到朝廷汇报一次就行了。
左丰还让潘汲和张燕赶快带领军队去接手常山郡的防务,这让张燕还有一点担心其中会不会有诈,不过潘汲从南海的来信中知道,现在全国的反叛是此起彼伏,朝廷确实是着急将这一带的十来万军队调走去平叛,所以其中有诈的可能性并不大。
当然,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们还是商量了一个稳妥的接收方案。
两人商量了一下,约定以灵寿县为界,灵寿县以北的几个县归张燕,灵寿县以南的几个县归潘汲,各自治理,双方算是同盟关系,守望相助。
在接收各县城的时候,先派少量部队看看其中是否有诈,若是没有问题,再将大部队派过去,到那个时候,朝廷再想反悔也没用了,正面作战,现在黄巾军并不怕官军。
赵云主动请缨,带领一千人马去接收真定县城,结果他进了真定之后,真定几乎是一座空城,一个官军都没有,他问了一下当地百姓,说是前几天官军就都匆匆忙忙的往南走了。
随后,潘汲和张燕各自进驻了几座县城,正式开始了对常山郡的治理。
常山郡的豪强地主大部分都被黄巾军给抄了家,那些没抄家的也都逃到南方去了,留下来的基本上都是平民百姓。
潘汲和张燕进驻了常山郡之后,也开始逐步将他们的老弱部众全都转移到自己治下的几个县,这些部众可以充实常山郡的人口,而在常山郡的平原上种地,收成当然要比山里的贫瘠土地要好得多。
而其他那些还没归附潘、张二人的小股黄巾势力,现在也都在跟二人接触,准备归附于二人,在山里的日子当然没有在平原上好。
虽然潘汲治政的水平很一般,可是他就知道一件事情,只要他学着南海向老百姓授田,不收太多的苛捐杂税,就算是无为而治,老百姓的日子也会比原来过得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