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来这个人的人生都如这花一般,不是每朵花都有资格出现在花艺作品中,仅供皇族观看,称之为佳作,也不是那最漂亮的鲜花就能够出现在名贵的作品中,一朵鲜花好坏,是否有用,全看持花者的心情,和对一个新的作品布局的把控,能够让人成为众星捧月的主角,同样也可以让成为这花泥去滋养新的花朵,至于要怎么选,咱们做,还用我教你吗?”
对于滚刀肉的伎俩,上官诸侯早已经见识过,与鬼族那帮子阴险狡诈,泼皮无赖都能够应付得来,更何况是这小小的雅荷呢?
在那群鬼族面前,这雅荷不过就是餐前小菜而已。
本事上官诸侯高看了这个小男人,谁知道伎俩也就这么几处,翻来倒去的用个没完,没什么挑战性,也是实在无趣。
到头来,上官诸侯已经觉得索然无味,直接大发脾气,懒得与这个男人拉扯下去。
要知道自己的时间很贵,不是任何贱人都配。
雅荷登时惊呆了,在趴在地上的身姿不禁抖了三抖,这一次是真的被上官诸侯的霸气震慑住了。
“爬过来,地上的话一朵不拉给我捡干净!”
上官诸侯敛眸鄙视,一声冷厉,吓得那雅荷瑟瑟发抖,却不敢忤逆半分,这就萎在地上,快速捡起来花枝。
看着对方卑躬屈膝,委曲求全的奴隶相,上官诸侯嗤之以鼻,这样的身姿自己见过的不要太多。本以为多清雅的一个人,到头来也不过是为了权势而低头的软骨头。
到此,上官诸侯意兴阑珊得翻了一个白眼,便是又开始摆弄其手中的花剪和花枝。
雅荷将地上的花枝捡了干净,甚至连地上的一片花瓣都不敢放过,这再三检查后,双手奉上所有的花枝,期间他卑微像个小丑,从头至尾连头都不敢抬。
此刻的上官诸侯已经占据了绝对高地,冷冰冰地说道:“放下吧。”
雅荷赶忙将手中的鲜花放在了桌子上,之后便往后退了两步,保持着与上官诸侯之间的距离,这一刻他再也不敢嚣张,低头哈腰,这才是一个奴才还有的姿态。
这是妥妥被上官诸侯的霸气和言语吓住了。
雅荷何尝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处境,本以为是耍些小聪明,就可以快速越级,结果呢?
自己还真是异想天开,在这群权贵面前,自己的那点小心思早早就被看穿了,说到底自己就是一个奴才,一辈子的耻辱,总归被人看不起。
上官诸侯余光瞟了一下此刻的雅荷,气势大灭,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孙子,而这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凡事先立威,后恩赐,这样的恶小人才会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分量。
“今日的插花不顺手,怎么看这主花的株头不顺眼,明明给他放在了分量最重的位置,而我的意图是希望它的绽开的株头会朝向插花者,而非观花者……结果呢?这个不受用的玩意儿却偏偏头朝向外头,你说是不是像极了那胳膊肘向外拐,而又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呢?”
上官诸侯再一次以物训人,句句说的是花,可是字字训的都是眼前人。
此话一出,雅荷浑身轻颤,这样的话今天自己已经听得太多了,而现在似乎有点麻木了。
他算是明白了,今日唤自己过来,就是为了敲打自己,看来自己是低估这一位大皇子。
本以为此次前来,对方会向从前一般向自己套取二皇子的消息,结果呢?
呵呵,自己是把事情想简单了,今天自己才是主角。
这指桑骂槐,含沙射影,句句不都是在骂自己呢?
也是自己活该,干的那点龌龊事都让上官诸侯发现了,自己被骂也是活该。
还能怎么办?受着呗!
再难听也就是骂两句而已,索性人家还没有要除掉自己的意思,忍着,赔笑着,看看事态的发展再说呗。
“这个……若是……若是真的让大皇子不满意的话,不如……不如换一朵花试试吧……”
雅荷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这一次他再也不敢向上官诸侯发难,只能老老实实,谨慎应付着。
“呵呵~你以为我不想吗?哼!你可知道我在这朵花上费了多少功夫吗?这可是这世间稀有的四药门花,花开地是浔阳,为了移植过来,我可是费了老大的功夫,连同这里的气候和水土我都是费尽心思,专门去找西疆的镇主移了一小片的浔阳的空间培育此花,为此天天呵护,夜夜观望,可是花了三年之久,才等到了它的花期到。”
听到这里,雅荷虽是惊恐,可现在它更好奇这四药门花到底是什么样的贵族花朵,能让大皇子如此上心。
为此,雅荷缓缓抬头,余光瞟到了这一朵不大不小的四药门花。
这花一看就是金缕梅的分科,却比金缕梅生的更加精巧一些。细看便觉得这花却是不同一般。且看去小枝无毛,叶革质,叶片卵状或椭圆形,上面深绿色,发亮,形,花两性,萼齿矩状卵形,花瓣带状,白色;花丝极短,花药卵形;子房有星毛。蒴果近球形,种子长卵形。
也难怪这上官诸侯如此上心这四门药花,如此罕见品种,自己常爱插花之人,都未曾见识过,他会喜欢也是正常。
此刻,雅荷的一举一动尽收上官诸侯的眼底,对方痴痴看着花的模样,让他不禁发笑。
明明就是浑身上下腐臭之人,却是爱极了这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不得不承认是,在对待花艺的态度,雅荷是出自真心的,因为他每次看到漂亮的花朵时,那样的痴情和迷醉的表情,是绝对演不出来的。
这世间最可笑的莫过于此,最肮脏的东西,却无比向往最美丽的东西,而因为得不到心生妒忌,一边向往着,却又一边想要将其彻底毁灭掉……
雅荷是如此,自己也是如此之人。
上官诸侯也意识到了自己为何那么在意雅荷,因为在他的身上,自己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