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你这脸色是什么意思呢？”
武玄月噗嗤一笑，故意揶揄纳兰幽梦。
而她其实已经想象到了纳兰幽梦的接下来的反应，大概率会是臭着一张脸应付自己吧。
果然如此，纳兰幽梦阴着一张脸，说道：“没什么意思。”
说到底她纳兰幽梦还是烦她武玄月什么都看得太透，偏偏还得明知故问。
她这话的潜台词已经很清楚了——
小小年纪还真是人小鬼大，好歹我也是你的长辈，怎么说也得给我留点面子不是？
看着纳兰幽梦这样的一张脸，武玄月笑得更加乐呵了。
“你在笑什么呢？”
“没什么啊~”
合着之前纳兰幽梦的那一句带着气意的没什么，武玄月这一句没什么则是显得俏皮多了。
“哼~一看你就没有什么好心眼。”
“我……我怎么了啊~小姨你这是不是太过敏感了呢？”
“切~你那小心思啊~我都不好意思说你。”
“我……我又怎么了？”
“得得得！我说不过你还不成~~”
“小姨你到底怎么了吗？给我说一说吗~~”
“懒得搭理你，看他俩的梦境吧！”
眼看自己是说不过那小无赖武玄月，纳兰幽梦也不再多说话，而是选择了闭嘴，将话题再次转移到了梦境上。
武玄月自然是见好就收，对方说什么，自己就应什么，而是那脸上掩不住的笑意，却是持续了很久。
此刻，四目又盯在了气团上的画面——
“这些话……都是二皇子与你说的？”
雅荷十分吃惊地看着覃芙蓉。
“是啊~其实二皇子是真的挺注重家庭关系的，他也很在意自己的哥哥，他知道他哥哥不喜欢他，但是他还是想维系自己与哥哥的关系，哪怕这关系看起来即可笑又岌岌可危，但是他已经再努力去让自己的哥哥放下戒心了。”
“呵呵~放下戒心？怎么可能呢？就当他上官侯爵出生的那一天起，他就注定了要与上官诸侯成为天然的竞争关系，在权族没有感情，只有权利的争夺……早他几年的上官诸侯却是看得比他通透得多，知道自己的处境如何，也知道该如何去应对这多方的关系，他比谁都清楚，与其虚伪讨好，不如先发制人，占据高地，虽然自己事事不如自己的弟弟显眼，但是他也不想输。”
“那二皇子也没说要想赢啊！与其比着输赢，他更看重的是兄弟之间的感情啊！若不是每一次大皇子做的太过分，二皇子又何来反击之说，所以……雅荷，我劝你一句，别再玩火了，二皇子不想你想象中的那么没有人情味。”
“呵呵~我玩火？我怎么玩火了！我只是做了我认为对的事情罢了，他们兄弟若是真的和睦，我的那些话又怎么可能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呢？我还是那句话，就是因为他们之间先有了嫌隙，才会有后面的乱七八糟的关系，我的作用不过是推波助澜，若是没有暗潮涌动，又何来推波助澜之说呢？”
雅荷显然不肯认输，也不肯承认自己做错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呢……雅荷你这样做有违道德啊！”
“道德？呵呵~你跟我说什么道德呢？就这……极乐阁中你与我说道德！来来来，咱俩就好好说道说道！”
“咱们做官妓的哪一个不是靠卖身和出卖信息来换取的价值的呢？我不过是行使自己的职责罢了，两方皇子都是找我情报，我也是按照极乐阁的门规将这情报卖出了好的价钱，该交给极乐阁的那部分分成，我也交了，所以……”
“我明白了……雅荷，你这是为了工作对吗？”
“对啊！我就是为了工作，你总说我这不好那不好，我就问一句话，我哪里做错了，我按照极乐阁的规定行事，不曾越界半步，你却跟我上纲上线，说我道德有问题？到底是我的道德有问题，还是极乐阁的规矩有问题，未来的掌事你来评评理！”
此话一出，覃芙蓉双眼惊怔，整个人都傻了眼，被对方怼的哑口无言。
“我是把你当好姐妹，你却站在道德制高点对我指指点点，好姐妹~这样对我公平吗？”
雅荷一点都不吃嘴上的亏，一看对方出于劣势，这就倒打一耙，登时占据理论高地。
“不是那个意思了……我……我……没有想那么多。”
“没有想那么多吗？也是啊~你现在还是极乐阁的未来继承人，对于现状你根本无力改变，也就只能躲在暗处看看这个，瞅瞅那个，除了观察之外，你还能怎样？极乐阁中有各种的问题迭出，就问你一句，你有能力改变吗？”
“我……我……我暂时没有能力……”
“呵呵~是啊，你自然是没有能力，既然没有这能力就闭上嘴，别对咱们这些玩命讨饭吃的人指指点点，我沦落风尘那一日起，我就知道自己是一个怎样的人，这辈子就只能在泥潭中深陷，成为那个俗不可耐的人了……唯一让我欣慰的是，至少还有你懂我，在这个根本没有真情在的混沌世界中，我还想着唯有你是我的知心人……而现在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那个……不是……不是那样的……”
覃芙蓉彻底懵了，嘴巴各种道歉跟不上，现在的她脑子一片空白，精神完全被对方操控了。
“呵呵~亏我事事为你着想，亏我处处为你周到，你告诉我，我的真心换来了什么？”
雅荷一脸楚楚可怜，摆出十分委屈状，他这白莲花的属性还真是厉害，明明是他心中险恶，却是有着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竟是让一个正常人觉得是自己做错了。
果然，覃芙蓉年纪尚小，根本经不起雅荷这三联质问，这就败下阵来，一脸愧疚道。
“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啊……能不能别要生我的气了，我知道你对我好，是我的错……”
覃芙蓉登时陷入深深的自责中，而他所不知道的是，正背对着他的雅荷，脸上却是另外一幅模样。
只见对方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了小胜一筹的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