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覃三叔的质问,秦若罗脸上的困惑已经说明了一切。
连她自己都没有底气说出来了那句,他待我好是真的爱我这样的话。
毕竟,在极乐阁中,身为极乐阁的老板,秦若罗很清楚自己存在的价值,也很明白在极乐阁中男男女女的交往的本质说白了权色交易和钱色交易。
她本早已经看清楚了世俗,对男女欢爱之事早就有所觉悟,却是在自己上了年纪之后,怎么会栽在一个愣头青小子手中呢?
到此,那秦若罗不禁干笑了几声,这笑声苍凉而又颓然,她自以为自己清醒了,可是为何自己的内心会那么痛呢?
“呵呵~倒是我太愚蠢了,怎么可能会在这种问题上犯错误呢?明明是看上了我手中钱财,却用教育这样崇高的理由来蒙蔽我~说白了,这文化还真是可怕,同样的行为,让他们那张嘴换了一套说辞,却是可以让人心甘情愿的出钱援助……呵呵~我看我是真的上了年纪,有些糊涂了……”
听到这里,覃三叔不禁眼神一紧,便是问之:“你说是为了钱财吗?若罗你那穷秀才钱了吗?”
秦若罗在覃三叔的面前向来不设防,便是如实交代了自己援助那荣秀才的事情。
“嗯,给了,之前我只是觉得他与一般的客人不太一样,便是好心劝他不要入仕为官,这条路并不适合他,没成想他真的听进去了,便是义无反顾地返乡故里,建设自己的家族。可是他毕竟是一个穷秀才,若是现在家乡考一所私塾的话,却是需要一笔资金,我想着自己又不缺钱,不如就赞助他一些也不是什么事情,再者说了,人家也是因为听了我的话才选择回家乡去,换言之,我算是变相耽搁了人家的仕途,所以……”
“所以你好心泛滥,就出资帮助他了是吗?”
覃三叔脸色一变,啧舌反感道。
看着那覃三叔变了,秦若罗竟是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子一般,眼神躲闪,小心翼翼说道:“其实……我也没有给他多少钱了……他开私塾我给了百两白银,后来又里里外外给了三五百两白银,也就如此了,这三年过去了,他的私塾步入正轨了,现在已经到了开始盈利的阶段,我也就没有再给他任何钱财了……”
覃三叔不禁翻了一个白眼,便是有几分不悦的埋怨道:“你个丫头让我说你什么好呢?竟然傻乎乎地给人家钱吗?这小子跟吃软饭有什么区别!最可气的是,他花的还是女人的皮肉钱,打着教育的旗号!真是不要脸啊!”
一看覃三叔大发雷霆,秦若罗吓得不敢吭声,不禁干咽了一口气,说道:“不是不是……反正咱们挣的钱也不是什么光彩的钱,我想着吧,就算是积德行善了,那些边缘山区的孩子们真的很可怜了……他们有的一辈子都走不出山区,看不到外面的风景,有的连大字都不识几个,根本不知道人生还有很多的精彩的事情……那个人……那个人虽然是花了我的钱,却也是的的确确落实在了教育的问题上,也不算是……也不算是十恶不赦吧……”
这一次,秦若罗不仅仅是在为荣秀才辩护,也是在为自己的立场辩护,若是她再不多说两句,自己就真的成了那覃三叔眼中的无脑蠢了。
“呵呵!行吧行吧,我算是见识了!从前我一直认为你是真精明,那些王公贵族,高官富商怎么忽悠你,也不会为之所动,没成想不是你不会动心,而是这些人不对你的口味不是?唯有那穷酸书生,与你谈什么理想才能够填补你内心的空缺不是?而那些真金白银对你来说,根本不值得你动心是不是?”
覃三叔这是真的气急了,自己家丫头让人这样骗取了钱财,他能不上火吗?
自己多次教育覃氏一族的狐子狐孙,要与那些嫖客们斗智斗勇,绝不能被对方口中所谓的感情这码子糊涂事糊弄成了糊涂账,结果呢?
结果自己家的掌事老板竟是对一个犯戒,现身说法了一下什么叫做上当受骗!
覃三叔越说越气,这从之前好声劝慰,已经变成现在止不住的埋怨。
“秦若罗!覃老板!你好好醒一醒好不好?你说说你,让我教养人的把戏,为得就是白嫖,你可好!自掏腰包去包养小白脸是不是?你……你你您……让我说你什么是好?日后这事情传出去了,让别人怎么说你呢?这不是成了极乐阁最大的笑话了吗?”
覃三叔脾气上来了,那秦若罗也被对方的话刺激到了,本来自己就有点想不开,让对方这么一通分析,心情更是一落千丈,这有被一同指责,那秦若罗的脾气也不是纸做的,让人随意挼搓,当即就反抗了起来——
“覃三叔!你这人说话要不要这么难听啊?!我……我是犯傻了,可是我也有我自己的想法啊!之前我赞助他开私塾并不是因为我有多欣赏这个愣头青,而是我觉得我不想让天下孩子与我一样从生下来就没有选择!出身和家庭是真的可以禁锢一个孩子的一生,我的出身让我走不出这极乐阁,同样那些大山里的孩子与我的境遇又有何不同呢?我是心穷,他们是身穷,最起码……最起码让他们多学点知识,多长点见识,他们会对自己的人生有了新的认识,就像是给那瘸子一根拐杖,他虽不及正常人一般走得稳当健远,但是至少他有了一部分的倚仗,可以试着走出去,看一看自己从未见识过的世界……我不过是不想……不想这天下的孩子跟我一样……过着这浑浑噩噩的日子……别说是我对他荣公子有好感了,就是一个普通人,他与我谈理想,想要改变下一代的命运,我也会义无反顾地选择去帮助他们……我哪里做错了吗?”
为了申述自己的立场,那秦若罗再也不忍了,直接向覃三叔开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