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武明道控制情绪,咬牙磨腮,攥紧了笛子。
上官侯爵最擅攻心,他知道对与我武明道来说,他不在乎天下,只在乎身后的女人。
一个男人连天下都可以放弃,为的不过是争夺一个女人,从发起这场人间浩劫的征战开始——你武明道注定已经输了!
上官侯爵眼眸微颤,他腹黑笑意,继续拨弄琴弦,慢条斯理。
“看看这天下现在都成了什么模样?战火硝烟,血流成河,腥风血雨,硝烟滚滚,伏尸千里,白骨皑皑,这江山残垣断壁,满目疮痍,究竟为谁而起?”
上官侯爵所谓正义执言,全是为自己的腹黑城府伪装——
这天下江山,运筹帷幄就如他手中的琴弦,弹指间挑拨随意,奏出他心悦的旋律。
武明道心中重创,他何尝不知道这上官侯爵的那深沉的心思,而现在自己已经退无可退。
上官侯爵处之泰然,敛眸拨琴,幽幽道——
“你们二人——一个是天嫁圣女终身禁婚,却为了情爱孤心颇意废除禁婚制,为的不过是满足自己私欲;一个是权门重臣,为了天门至尊,忘恩负义,离经叛道。你们本应该恪守本分,各司其职,却非要逆天而行,与天为敌!好一对狗男女!口口声声什么天道人伦,武道大义,原不过是为了满足你们所谓儿女情长的私欲!凭什么这天下人的性命,为你们二人的情爱埋单!”
终于,武明道忍无可忍,“嗖”地一声蹿跳,跳到了那苍龙头顶之上,他阴着脸闷着气,霍霍而去,一脚踢翻的上官侯爵的“沧海龙吟”,一把揪住的上官侯爵衣襟,恶狠狠道。
“少在这里妖言惑众,颠倒黑白混淆是非!上官侯爵——莫要欺人太甚!我为你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你是怎么对我的呢?让我背黑锅戴绿帽,成了这天下最可笑的男人!我念及主仆情深,接了这上官金阳的烂摊子,结果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呢?我帮你善后家中丑事,你却要占了我的女人!”
上官侯爵敛眸浅笑,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眼前恼羞成怒的男人,奸笑道。
“是非?黑白?呵呵?!武大人在乎只是自己的是非黑白,却忘记了天下的人是非黑白!这天下之中有谁会在乎权者恩怨情仇,他们与你一样,只在乎自己的生命安危,能让他们吃饱饭,过上安稳的日子就是他们认定的是;而因为战争,民不聊生,国破山河,那就是他们认定的非!看看你们二人吧?多么冲动的决定,因为守护自己的情爱,却让武道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你可知道,那纳兰雨落再也不是人们心目中那个高高在上,圣洁无私的圣女,自打她决定要出征的那一刻起,她就成了这天下人所痛恨咒骂的妖女!即便你们胜利了又如何?她纳兰雨落就是这天下最大的破鞋,言官史信口诛笔伐的妖女!她注定遗臭万年,不得善果!”
武明道两眼喷火,一拳头愤恨,砸到了上官侯爵的脸上。
上官侯爵别过头去,嘴角流出一道鲜血,他却完全不在意,狞笑依旧。
“怎么?恼羞成怒了?气急败坏了?听不得这天下人的心声了?你打我又如何?即便我死了又如何?你们二人的罪状已经深深刻在了天下人的心中,就算你们二人得到这武道天下又如何?人心不稳,天下不稳,你们以为真的坐得稳这天下吗?”
武明道拧紧了上官侯爵的衣襟,他气得浑身颤抖,霍然抬头间,两眼凶光闪烁。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们?我们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步步紧逼,设计算计我们二人?”
上官侯爵缓缓移过头,直眸而视,目光深邃。
“因为你们二人的存在太碍眼了!若是你们两个不安分,终将成为我成王霸业的绊脚石。”
“我从来没有想过与你争天下,这天下于我本就是没有任何意义!”
“你现在不想,不代表以后不想,世间万物,瞬息万变,最难张掌控的便是人心。你今日可以为了那纳兰雨落发兵出征我权门,日后你也会为了她,想要成为这天下的王!无疑,你们两个人的存在,对孤王来说是危险的。这一种危险,早在与兄长夺嫡争东苍的时候,孤王已经深刻感受过了,孤王……能打下东苍的江山!就一定能坐稳这东苍的江山!一切危险潜在的因素,孤王绝不姑息,一定要将其扼杀在摇篮中。”
武明道紧皱眉头,他攥着上官侯爵衣襟的手,颤抖得厉害。
“主君……主君……怎么做才能放过雨落?”
上官侯爵诡诈一笑:“这个决定权不在我手中,而在武大人手中,与她,是至尊的生死安危重要,还是你们二人的情爱的重要,武大人还是尽早做决断吧。”
武明道埋头抖笑,肩膀打颤,他右手间握着的玉笛化成一团白色烟气,待白烟散去后,一把锋利匕首握在他的手中。
武明道苍然松开了上官侯爵的衣襟,他回眸最后看了一眼那红衣女子的身影,心满意足地闭上了双眼——
雨落回头一看,痛疾哭喊——
“不!”
武明道手起刀落,匕首闪亮,登时鲜血四溅。
雨落目瞠口哆,心胆皆碎——
她眼睁睁地看这武明道将那匕首捅进了自己的胸膛,却因为距离太远,无力阻止。
雨落哭吼一声,灵气炸裂!
霎时,时间定格,这世间万物静止不动。
雨落飞快腿脚,闪落龙头之上,抱着即将瘫落的武明道,哭吼埋怨。
“你……你为什么这么傻?你死了……你死了我该怎么办?”
武明道闭眼苍然一笑,他把头埋在雨落的肩膀上,颤抖着嘴角,小声道——
“若用我这一条性命,换你余生平安——值了……”
此话毕,武明道浑身瘫软,断了气。
雨落抱着武明道头,扬天痛诉,号啕大哭!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看到这里,武玄月双眸泪闪,她回头之际,身后的枯树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去,独独只剩下一张脸皮,平躺在一个红衣女子的手心中。
女子瘫落在地,低落头颅,一滴一滴泪水落在了这脸皮之上……
此女子不是别人,就是武玄月的母亲——纳兰雨落。
将武生之武家庶女别太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