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武明道主动登萌拜访上官侯爵——
东方朔独自来禀报,上官侯爵正坐在“水月洞天”的“咏荷”阁赏花饮酒。
听到自己手下的传报,只见上官侯爵嘴角微微一勾一丝神秘,他放下手中的酒盅,并不急于马上回答东方朔,而是望之远方,荷塘月色,绿油油一片荷叶,连天碧色,绿中点红,甚是好看。
上官侯爵轻生一笑道,意味深长地低吟道:“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世人甚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
东方朔不语,虽然这小子平日里开起来不怎么精明,尤其是跟他的那位聪明绝顶的兄长对比,东方朔更加显得有些愣头愣脑了些。
东方朔三缄其口,惯会装傻,却不是真傻。
若是论其这上官侯爵的心思,只怕这天下难有几人如同东方朔这般了解。
东方朔被上官侯爵选定为贴身侍卫的时候,东方影着意叮嘱,这上官侯爵看似亲民,实则腹黑,若是你想在他身边保命就要学会装傻,即便心里头明白再多的事情,也要装作不知道,否者以上官侯爵多疑的个性,早晚会危机你小子的性命。
东方朔虽然不似东方影那般机智聪明,却也是一个聪明人,哥哥这般叮嘱,可见这上官侯爵不是一般人,凡是真正聪明人,都会实时的藏拙露怯,韬光养晦,装傻充愣,才会让自己的主上放松心情,用着放心。
太聪明的人,虽说主上用得顺手,却不好完全驾驭,对于一个时刻设防的聪明人,毕竟聪明人的不可控性要异于常人,对于这种人你善用他为上,却也要防着他有朝一日有了异心,对自己太过了解,背后一刀,烦不胜烦。
若是换做是自己的,想必也会愿意在相对蠢笨的人启用,毕竟在这种人面前,自己可以稍微卸下心防,用着放心,也知道此材料也成不了什么大气,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东方朔自知道自己被上官侯爵选中,意义太有不同,一来是自己从来都没有表现出过分的野心,也不爱多说什么,看起来自己木讷,实则自己却是为了保全性命,装傻充愣的保命符。
最重要的是,东方朔知道自己在上官侯爵这里的价值,远不止于此,天下之大,上官侯爵若是想要看上眼的贴身侍卫,上杆子追随上官侯爵的权臣蜂拥而至,而为何偏偏会选中自己这个庶出之子呢?
自己不过是一个棋子,放在上官侯爵身边,为了牵制自己哥哥的棋子……
这些道理东方朔都明白,却要装作不明白,为了自己的哥哥,为了自己娘亲,为了自己所要守护的人,东方朔除了尽忠与上官侯爵,别无他法。
自然,在上官侯爵兴致高昂,口中吟唱一首《爱莲说》之时,东方朔已经明白了上官侯爵的心思。
只怕过不了两秒,上官侯爵又该习惯性的试探自己了——
果然,正如东方影预料一般,上官侯爵吟罢词曲,焕然抬头,笑容依然,缓缓张口道:“东方上官,可还喜欢我这首《爱莲说》?”
东方朔恭拳而上,面无表情道;“主上才华横溢,下官听得入迷,自然喜欢。”
东方影意味深长笑道:“是吗?既然喜欢,那么东方上官可否与我评讲一番呢?这天下百花各异,尤其是这南湘圣土,更出奇花异草,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花花鸟鸟多的地方,人也格外标志,你说是吗?”
东方朔低头回禀道:“主上所言极是,南湘之地,人杰地灵,自然出落的人格外标志。”
上官侯爵心怀诡异,翩然一笑间,全是暗语:“也对~~要知道上官大人也是出生于此地,你这标志的长相,倒不似权门那帮官宦子弟,财大气粗,膀大腰圆,却是一个翩翩公子哥~~”
东方朔低头抿嘴,细细斟酌上官侯爵的言语间,心中暗自发颤——
所谓伴君如伴虎,今日这上官侯爵酒后三巡,兴致高昂夸你两句,你就听听得了,若是你若当真,说不定几日后就是因为你今时今日的狂言,害了你的性命,也未尝所致。
东方朔太过了解这上官侯爵的路数,自然在这个时候可不敢得意忘形,循规蹈矩的他,更是谨言慎行道:“主上谬赞,东方朔不过是一介武夫,无德无才,资质平庸,怎么可能跟权门的皇宫贵族相比呢?”
听到这里,上官侯爵侧眸诡笑,继而收回眼神,瞟了一眼手中的酒杯。
东方朔秒懂,手脚伶俐却又不失仪态,稳重大方地给上官侯爵斟酒。
上官侯爵不动声色,悄然观察东方朔的一举一动,心中甚是满意,对于东方朔过分的奴性和妥帖,倒是让他上官侯爵异常的安心——
也不知道这小子是真楞还是假楞,若此妥帖,也未曾将其有任何异心,自己倒是用得格外顺手,就是不知道以后……
上官侯爵举之酒盅,抬袖掩面,虽是饮酒,却是格外注意仪态。
东方朔退之上官侯爵身后两步,不敢冒犯上前伺候,倒也是乖觉地很。
上官侯爵饮罢杯中酒水,张口道:“东方上官,侯爵突然起兴,有两句话,想与东方上官说道两句。”
东方朔不敢怠慢,双手奉拳而上,恭敬礼之:“还请上官主上赐教,东方朔不胜感激——”
上官侯爵放下酒杯,幽幽道:“东方上官,你可知道我为何喜欢这一池碧莲吗?”
东方朔抿嘴凝思,故装姿态道:“小的愚钝,不知主上的意思,胡乱猜测,还请主上不要放在心上——”
上官侯爵勾嘴一笑道:“但说无妨。”
东方朔小心翼翼道:“刚才主上词曲中不是提及到了,莲花之性情,高洁不染,它的中间贯通外形挺直,不生蔓枝,不爱攀附他物;莲之清香不妖娆,她亭亭玉立,笔直洁净地竖立在水中。就如君子一般,立场坚定,一心效忠自己的主人。”
将武生之武家庶女别太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