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玄月气呼呼地抱着两坛桂花酿冲出了曹云飞的寝殿——
一看到这形势,花儿和朵朵甚是伶俐,相互对视一眼,两人便明了结果,此事没办成,老大很生气。
两个小姑娘手脚麻利地跑了过去,审时度势地接过武玄月手中的桂花酿,花儿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单公子,此事怎么说?”
武玄月满脸黑青,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曹阁”,咬牙切齿道:“没办成,这次算我失算,没想到曹云飞会如此不讲情面!”
朵朵顿时稳不住脾气,有几分着急上火道:“那该怎么办?这不是公子计划好的吗?女子军团若是见识不了白虎七星君的真正实力,我们岂不是要输得很惨。”
武玄月皱眉撇嘴片刻,一手捏着下巴若有所思,然而,思量片刻却也寻不出一个更好的办法来……
却不想,武玄月正愁找不到出路之时,刚好不好,季无常这方一副神仙自若摇扇轻羽,好不自在的模样迎面而来。
武玄月登时两眼放金光,赶忙收拾了下之前那烦躁的小情绪,又是一副鸡贼迎笑嘴脸,主动送上门去,积极而又热情,双手伶俐地环抱恭拳行礼道——
“季先生有段时日不见?单子瑜这厢有礼了!”
季无常止步,微微挑动眉梢,轻抚摇扇两下,便可知眼前女子的来意。
季无常这厢执扇行礼,不露声色,依然一副言笑自若回应道:“单公子有礼了~不知道单公子今日来找堂主何事?”
季无常眼神簌簌而去,扫过武玄月身后的两个婢女了——只见此二人各自抱着一坛桂花酿,神色黯然,只怕是这一众人在曹云飞那里吃了闭门羹,这会子功夫又寄希望在自己的身上。
这种求人办事自己又拿不了主意的事情,按理说季无常是该躲着走,只是这样太明显的拒绝之意也不太合适,毕竟眼前的女子可是曹云飞心尖尖上的人,得罪不起。
人家小夫妻俩偶尔拌拌嘴吵吵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夫人”闹情绪的时候自己躲着走,只怕哪天人家俩人和好了,这单灵遥记恨自己,在曹云飞耳边吹几阵小风,自己的日子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季无常百般聪明,自知道这个麻烦自己逃不了,不如且听听对方诉求,若是能够顺水推舟把事给办了,左右不得罪人,甚好。
季无常笑脸依旧,主动张口询问道:“单公子可是已拜会过曹堂主?”
武玄月脸色凝滞,顿时挤出一丝尴尬笑容道:“嗯——拜会过了,谁想你们堂主竟是个铁石心肠!一点情面都不讲,更不知道什么叫做怜香惜玉,这种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怎么可以跟季先生这样的睿智的大男人相比是吧?”
武玄月自以为聪明,诉求为声张之前,先来一遭劈天盖地的捧悦之辞,这高帽子压的季无常当真是头皮发麻。
季无常听罢,咯咯咯笑出了声,这估计是自己听来最可笑的恭维之词——自己跟谁比较不好,竟拿自己顶头上司来对比自己,自己再傻也不会接此招,若是自己接话下去,有朝一日传到了曹云飞耳朵里,自己的官衔俸禄还要不要了?
季无常自然知道这小丫头片子在玩什么心思,笑而不接语片刻,而后连连推辞,索性直奔主题道——
“单公子过奖了,季某是怎么都没有办法跟堂主比的~堂主仪表堂堂,人中龙凤,岂是我这种凡夫俗子的人可以比较的呢?单公子这种玩笑以后还是不要开了。言归正传,你说来听听,到底何事能让单公子如此焦心?季某不才,若是能够帮上一丝半点的忙,也是好的。”
武玄月小眼珠子溜溜的转了一圈,自然知道对待眼前的老狐狸不比曹云飞,这家伙心思多鬼主意更多,跟他玩花枪,自己讨不来任何便宜。
既然如此,那便实话实说,说来此事自己也抱不太大希望,权当死马当活马医。
人家季无常没有躲着自己,已经算是万幸,愿意听之叨念两句,也算是给足了面子,总之先说了,看看这个老狐狸会给自己怎样的答案来。
武玄月顿时站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道:“季先生,其实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是我向曹堂主请命,提前给姑娘们来一场军事演练,让她们了解一下白虎七星君的真实实力,仅此而已,结果我没有想到的事,曹堂主如此不近人情,拒绝我的要求!”
听到这里,季无常一手摇扇,满脸笑容不减,心中已经开始算计得失起来。
“单公子,你现在也是一个团队的领袖人物,了解你对自己队伍建设的那一份苦心和不易。但是同样,曹堂主也是白虎七星君的领袖人物,你偏重你的女子队伍,凡是都以她们利益当先,作为领导者来说无可厚非,那么你就应该体会得到曹云飞立场,女子队伍建设确实不容易,不管你们水准如何,规矩就是规矩,谁都要遵守,尤其是在高位的曹堂主,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他若是表现的太过偏私,你可想而知会是怎样的结果吗?”
季无常说话算是公道的,不占任何人的立场,就事论事——而偏偏就是这样的就事论事的立场,再次激怒了武玄月。
武玄月何尝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可是若不是自己走投无路,自己会如此这般低三下四地求人办事,看人脸色吗?
结果呢?自己再次的赔笑有换来了对方给的教训,这一次竟还是自己的手下,这种屈辱感可想而知。
武玄月顿时急了眼,声色恼火道:“季先生,此言差矣,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人总不至于被死规矩给活活憋死吧!算了,跟你们这一丘之貉说这些的我才是个白痴,明知道季先生是跟那个臭男人一条战壕的人,我还傻乎乎地抱着一丝希望所在,就当我这话没说!花儿,朵朵,咱们走!”
看着气急败坏的武玄月这方刚要抬脚走人的时候,季无常的扇子拦在了武玄月身前,明明被人恶语相向,季无常却依然保持不急不躁,脸上浅笑没有改变分毫。
“单公子这么急着走啊~也不等季某把话说完吗?”
武玄月目视前方,脸上怒火张扬,咬着牙道:“到此——季先生,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季无常轻生一笑,缓缓道来:“有一事不知道该不该当讲。”
眼看季无常又是一副故弄玄虚的模样,甚是烦躁的武玄月皱眉道:“您讲——”
季无常飘然摇扇,步履轻盈地走到了武玄月面前道:“不知道单公子有没有注意到,最近一段时日,春桃姑娘的天方锏武学水准进步飞快,远远超越与旁人的速度。”
听到这里,武玄月一愣,细细回忆便是如此,这段时间自己就奇怪了,明明武学资质一般的春桃,却在天方锏的运用手法上格外娴熟,远远超过自己的预想值,自己还在纳闷是怎么一回事,眼看眼前的刁滑老小子一副已经了若指掌的模样,八成是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
武玄月站定,努了努嘴道:“看来季先生是清楚这其中的缘由不是?”
季无常付之一笑,张口便道:“也算不上是清楚,只是刚才我看那锦瑞形色匆匆往女子武场方向奔去,手中还拎着一枚天方锏,我就再想这两件事情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呢?”
季无常这个老狐狸,此话一出,不就是摆明了事实真相吗?听到这里,武玄月刚才黯然失色的眼睛,顿时又有了几分闪亮来。
武玄月惊奇,喜怒无常,这会子功夫又变的兴奋起来,“此话当真?季先生可是诓子瑜?”
季无常轻嗤,言笑自若道:“单公子此言差矣,季某诓谁也不敢诓您那~要知道单公子武功盖世,年少有为,更何况您跟我家堂主交情匪浅,就凭你和我家堂主的这道特殊关系关系,日后必有大出息!季某还要指着单公子飞黄腾达之日多多照拂在下呢!”
说着,季无常弓腰环抱与武礼,这方便又是一副毕恭毕敬的么样子,这一顶高帽子原封不动的物归原主,三言两语竟说的武玄月面色通红,支吾不定。
此话一出,武玄月身后的两个丫头脸色也变得奇怪起来,似乎回应道从前曹云飞和武玄月不雅画面,顿时面红炽热。
武玄月红着脸,声色紧张,焦灼解释道:“什么特殊关系!哪里有什么特殊关系,我跟曹堂主是再平常不过的上下级关系!季先生莫要胡乱猜测。”
季无常此番笑意意味深长,缓缓抬起头来,又是一副故弄玄虚道:“单公子既然如此,季某也就不再藏着掖着,有句话早就想告知于公子你了——”
武玄月此时此刻的脸红的不像话,季无常这话里话外已经点明了自己和曹云飞之间不可告人的关系,虽说自己早就察觉到了曹云飞对自己那些小心思,但是让人如此说来,多少脸上有些不好看。
武玄月脸上的骚红,嘴上的别扭,早就暴露她对曹云飞有别于他人之间的感情,却还是死活不愿认清楚现实,嘴强牙硬自欺欺人罢了。
“先生请讲。”
季无常故装姿态轻笑道:“哎~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奈何一物降一物,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说罢,季无常摇扇飘然而去,只留下更加脸色羞红的武玄月。
武玄月慌乱,这方还是严防死守,急于辩白解释道:“季先生,你这话不能够乱说,就算你不为我考虑,也要考虑下你们堂主的立场,我们两个人大男人哪里来的有情!”
季无常顿时放声大笑了,站定了脚步缓缓回头,摇扇轻语道:“单公子,你急什么呢?我说的是锦瑞啊!你急着跳出来辩白到底为何呢?”
武玄月怔然,再一看季无常那一双看透世间万物的眼神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武玄月浑身一个冷战,再也不敢对视眼前的男人。
不行!自己不能够多说两句,在这个人面前,自己从来都讨不到任何便宜来。
季无常这个人,从来都是这么深不可测,让人内心生颤!
武玄月蹙眉而立,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气,而后迅速地低头抱拳恭礼,仓皇而逃——
送走了武玄月的背影,季无常顿时收回了自己习惯性的笑容,脸上竟然显出几分沉思之意,稍稍站定片刻,季无常嘴角再次扯了起来,又是那职业性的笑容,而后抬脚行步,向“曹阁”走去。
“曹堂主,为何不答应单姑娘的要求呢?说来这也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何必弄得大家都不开心呢?”
季无常行完请安礼之后,这方便是好奇的询问自己上司道。
曹云飞一手支头,一脸慵懒状,卧榻阅书,幽若的烛火跳蹿,红色的火焰映在曹云飞的俊美脸颊之上,撩人心弦。
曹云飞眼神微微从书本移开,飘落至季无常身上道:“季先生,别人不知道我为何如此较真,难道你也不清楚吗?”
季无常轻笑,摇扇而至:“说来也是,公子思虑周密,也是为了女子军团着想,可是你不说清楚的话,单姑娘是会误会你的好意的——”
曹云飞坐直了身子,一连打了几个哈切道:“她误会我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我早就习惯了,不管她如何想我,我只管做我认为对的事情就够了,时间会证明一切。”
季无常笑而不语片刻,而后微微张口道:“堂主所言极是,不过以单姑娘的个性,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堂主可想过应对政策了吗?”
曹云飞眼神落定,言辞犀利道:“季先生不是已经帮我料理好了吗?刚才你们二人在我寝殿门口嘀嘀咕咕的那些话,我都听的清楚,季先生依然好手段,这烧手的山药分分钟不是撂给了锦瑞的手里了吗?”
到此,季无常脸上的笑容有了微妙的变化,似乎在极力掩饰被人看穿了心思的尴尬。
“曹堂主此言差矣,在这件事情,季某我不过是一个局外人,而锦瑞不同,若是办成了此事,自然会落得心上人的欢喜,这样的顺水推舟的人情,既能够成人之美,又能够化解你我的尴尬局面,不好吗?”
曹云飞轻哼,不由自主地沉声道:“老狐狸——”
将武生之武家庶女别太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