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似你非你)

阵法被天雷破开的时候所带起的巨大冲击力,将清岫他们生生逼退了好几步。

此时本来就是夜幕时分,之前因为有阵法的光亮所以周遭一切还算看得清楚。

但是现在雷劫已经结束,除了能够感觉到玄殷和白穗的气息还在之外。

这两人的身形什么都很像,如果只是从背影来看根本分辨不出来。

因此最后那一道雷落的时候清岫并不知道劈到的是白穗还是玄殷,她神情一沉,凝了一道灵火在手中。

而后径直走了进去。

七七四十九道天雷已经完全落下,对面的飞舟上的修者瞧见了也松了口气,撤掉了结界庇护。

合欢宗的几位弟子之前因为没办法靠近只得暂时回到了这边避难,如今连忙御剑飞了过来。

“圣女!圣女殿下,你在哪儿!”

“白穗!”

一时之间两边声音不断,都在找寻着各自的人。

等到他们都一并走近的时候,只瞧见地上躺着两个少女,似乎都陷入了昏迷。

其中一个是背对着他们躺着的,看不清脸,有一个却是对着他们的,脸上沾染着血迹斑斑,头发也凌乱散开得不成样子。

而一旁的面纱掉落在了地上,血色斑驳。

白穗本就着着白衣,上面的颜色早就被地上流淌的血色一并染成i丽的红。

他们进来的时候两人躺在一起,身形一般,衣衫的颜色也一致。一时半会都没人分辨得出来。

合欢宗的人顿了顿,其中一个弟子上前将正对着自己的那个少女面上的头发拨开。

按照合欢宗的规矩,他们是不能将真容暴露给外人的,所以在尚且不种道谁是谁的情况下他们先一步上来查看那露出部分面容的。

而且还是特意用身子挡住,不让旁人看到。

“是圣女吗?”

后面用身子挡着的弟子回头轻声询问。

“……应该是。”

这个应该是就很绝了。

不仅是询问的那个弟子嘴角抽搐了下,周围的几个修者神情也有些微妙了。

外人不知道合欢宗圣女长什么样子,内部的人却是知道的。

这都靠近看了,怎么还能得了个“应该是”呢?

大约是感觉到众人眼神复杂地看过来,那人也有些郁闷。

“我们合欢宗的弟子虽互相知晓对方模样,但是平日都是以面纱示人,我上一次看到圣女已经是两三年前祭祀时候的事了。”

“再加上这里光线昏暗,她脸上又有血迹……所以我看着轮廓像,又觉得有点不像。”

因为合欢宗这个规矩,周围修者都不好贸然上去查看晕倒的两人长相。

清岫心情本就不好,见他们竟然连自己的人都认不大出来,更是气得厉害。

“那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那边不确定跑这里来看啊!”

自知理亏的合欢宗弟子们沉默了一瞬,也没说什么,绕过另一边查看了起来。

一开始还没什么,直到凑近一看,他们惊得瞳孔一缩,脸色都唰得一下变了。

“怎么……”

“怎么会生得这么像?!”

不看不知道,哪怕是在光线这般昏暗之下,若是不仔细看的话还真会将她们两个人给认混淆。

虽不是一模一样,玄殷的长相要更加妩媚艳丽些,可两人至少有七八分相似。

简直和双生子一般。

清岫和风祁他们听了这话后一愣,下意识想要上前查看。

那几个合欢宗的修者反应过来赶紧拿了面纱给晕倒的玄殷的脸蒙上。

“今日之事多谢各位了,若不是没有你们帮忙护法,圣女恐怕是撑不住这一遭雷劫。”

“这份恩情我们合欢宗铭记在心,日后你们有什么需要直管来找我们,我们必当全力帮助。”

其实一个合欢宗的男修弯腰将玄殷抱了起来,面纱之下看不清神情,只能看到那双平和的眉眼。

其他弟子听到他这么说了后也连忙收敛了情绪,朝着清岫他们行了个剑礼后便带着玄殷离开了这边,回到了对面疗伤去了。

清岫他们没有去拦阻,她眼眸闪了闪,最后只上前给白穗喂了颗丹药,用灵力探查了下她的身体情况。

风祁问:“怎么样?她伤得重不重?”

“还好,那道天雷并没有劈在她身上。”

清岫也松了口气,皱着眉用清尘咒将少女身上的血污一并清理了干净。

这时候白衣依旧,看着才稍微顺眼了些许。

“她身上的血是那个玄殷的,她除了灵力耗损得厉害之外,并没有受什么伤。”

说完这话后,空气里一时陷入了莫名的沉默。

清岫和风祁他们的视线都不约而同的落在了紧闭着双眼,昏迷不醒的白穗身上。

刚才合欢宗弟子的话他们是听进去的,他们的反应也不像是作假。

合欢宗的那个圣女,和白穗近乎长得一模一样……

这个事情很难让人不在意。

“了悟道友,我听说你们佛修都有心眼,可窥破一丝天机……”

“白穗和那玄殷是否有什么渊源?”

了悟顿了顿,垂眸看了白穗良久,而后摇了摇头。

“并非所有佛修都有心眼,在整个灵山除了主持之外,只有灵禅子师叔能够窥探一二天机。”

“我看不出白穗道友和那玄殷道友之间有什么渊源,不过万物相似的也不少,两片叶子,两朵花,它们相似却不相同。”

“而且在我看来无论渊源与否,两位道友都是截然不同的个体,有各自坚持的道。所以有时候执着一点的相似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这话听起来有些晕乎。

但是清岫和风祁却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了悟是让他们不要太关注这些可能是偶然的东西。

白穗和玄殷无论是所处的宗门还是所修的道都截然不同,这个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

她们也是各自不同的存在。

不要因为一点相似而只看到相似的点,本末倒置了。

等到了悟他们走后,清岫抱着白穗却并没有着急回去。

风祁同样也站在原地没动。

“这件事你怎么看?”

了悟的话他们是听进去了的,只是他们没佛修那种顺其自然的心态。

很难不去多想。

“又是飞舟相遇,又是雷劫什么的。而且白穗本来并不该出现在这里,却和合欢宗的人撞上了,近乎相同的样貌……”

“你不觉得这一切都过于巧合了吗?”

清岫:“你怀疑是合欢宗的人故意为之?”

少年抱着手臂靠在一旁的柱子上,他额发之下那双眸子很亮。

“我不知道,我也没有证据。”

“只是我没办法像了悟那样轻松看待这件事,因为太巧了,巧得人脊背发凉。”

“……我也是。”

倒不是清岫对合欢宗的人有偏见才导致的这般猜疑,主要是从玄殷出现在这艘飞舟上就有些奇怪了。

按照规矩她是不需要参加第一轮试炼,而是作为宗门守擂的一员上擂台比试夺宝的。

她该和陆九洲他们一样提前抵达蓬莱才是,不该在这个时候撞上。

而且不仅撞上了,还好巧不巧遇上了雷劫。

“……你说会是和合欢宗之后的那个【诛仙云台】有关吗?”

诛仙云台,是合欢宗的生死局。

以玄殷如今的修为,她若不想些非常手段,想要战胜合欢宗宗主简直难于登天。

以前合欢宗尚未归属昆仑的时候,其中弟子最喜欢蛊惑吸食的就是那些剑修精魂。

如今想来,在生死之间,做出些偏激事也未尝没可能。

清岫想的什么风祁一下子便明白了。

“应该不是。”

“白穗资质虽好,可修为浅薄,她要是真的急于求成是不可能打她的主意的。若是陆九洲青烨这样的倒还很有可能。”

“而且就算打了那昆山双剑的主意,她也没那本事夺了他们的精魂金丹,纳为己用。”

清岫对此却并不觉得。

论修为是不可能,可合欢宗的最为擅长蛊惑魅惑之术,这些剑修大多是木头铜铁。

万一铁树开了花,那就未可知了。

不过听了风祁这么分析了一番后清岫也觉得自己有些关心则乱了,白穗是女修,而且年岁修为都小。

退一万步来说真是因为诛仙云台要吸食修者修为,她也根本不是玄殷的下手的目标范围。

“既然想不明白,那便听了了悟的话,就当这是巧合吧。”

清岫这么说着,抱着白穗从这艘破败的飞舟御空飞回了另一处飞舟。

少年眨了眨眼睛,也没再继续揪着这个事情说什么了,跟着御剑飞了回来。

因为那边飞舟不能使用了,所以他们只得来这边避难了。

一时之间原本还算宽敞的飞舟一下子挤满了人。

不过好在明日就能抵达蓬莱仙岛了,就算没有多余的房间将就一晚也没什么。

再加上好些男修也算有绅士风度,主动将自己的房间让给了女修,因此合欢宗的那些弟子也暂时得了房间。

玄殷伤的很重,去云梦宗那里找了医修看了下,稳住了伤势后。

便被弟子们给放到了房间休息。

这房间是隔壁苍山的剑修让给她们的,而好巧不巧,苍山的旁边住着的就是桃源的人。

两宗门在历史上有些仇怨,如今因为合欢宗归属了昆仑正派后两者虽相安无事,关系却也不算和谐。

玄殷服了丹药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雷劫已过去。

外头海面也风平浪静,天空也没了乌云诡谲。一切都静谧平和。

一旁的女修觉察到了动静后抬眸一看,瞧见玄殷忍着痛手支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

于是赶紧过去拿了一个枕头垫在她背后,将她扶起。

“玄殷师姐,你慢些。你伤的很重,新伤加旧伤的,要好好调养才是。有什么需要的叫我就是了。”

和其他人称呼玄殷为圣女不同,眼前的女修是和她从小长大的,关系比起旁人要好上许多。

除了必要场合,平时都是姐妹相称。

而这个时候屋子里也只留了她一人在玄殷身旁守着。

“无碍。”

玄殷轻轻靠在枕头上,眼眸一动,视线瞥向了窗外。

飞舟在云海穿梭,风雨过后上头竟还出现了一弯月牙儿。

“流萤,我有些渴,你能帮我倒杯茶水吗?”

少女听后连忙去桌子那边倒了茶水拿了过来,递给了玄殷。

“茶水我一直用灵力温着的,有些烫,师姐你慢些喝。”

因为屋子里此时就她们两个人,再加上都是合欢宗的弟子。

玄殷也没有什么顾及,将面纱摘去,接过茶水喝了一口。

氤氲的水汽将她的眉眼遮掩,这个模样和之前在昏暗之中她们瞧见的那个昆山弟子的模样更加相似了。

流萤见了心下一动,盯着玄殷半晌,引得对方眼睫微动。

“怎么了?为何一直这样看我?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我只是……”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沉默了一会儿闷闷开口。

“玄殷师姐,你应该看到了吧。在那个昆山弟子进来为你渡灵力的时候,那人的样子和你……很像。”

“就连眼睛也是。”

“啊,你说这个啊。”

和流萤所想的不一样。

玄殷神情平和,没有一丝意外也没有任何惊讶。就好像提起今日天气如何一般风轻云淡。

“你不说我都险些忘了这件事。那小姑娘长的的确和我很像,要不是我知道我爹娘就我一个孩子的话,我都要以为她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口小口喝着茶水,然而尽管如此,那茶水还是烫得她唇泛红。

水泽潋滟之中,玄殷的眉眼也平添了一丝魅气。

“不是,玄殷师姐,这种事情一般人都会惊讶很久吧,你怎么这么淡定?你难道不觉得她不大对劲儿吗?”

流萤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和风祁他们觉得过于巧合之外,她也这么认为。

“就是你想啊,你前段时间去秘境时候刚受了伤,因为养伤耽搁了没办法和长老们一并提前去蓬莱,所以这才和我们一同坐了飞舟。”

“中途毫无准备就遇到了雷劫也就算了,结果在你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就碰上了那个白穗。”

“昆山哪一次走了南路,哪一次和我们撞上过?这一切都很蹊跷啊。”

少女噼里啪啦分析了一大堆后,捧着茶盏暖了下手的玄殷掀了下眼皮看向流萤。

在流萤以为对方听进去了,觉得需要多加重视的时候。

不想她悠悠感叹了一句。

――“原来她叫白穗啊。”

“……”

这他妈是重点吗?!

流萤给噎住了,顾着腮帮郁闷地瞪了玄殷一眼。

那模样惹得少女轻笑出声。

“好了,巧合也好偶然也好,人家若是真的想要害我,大可不必顶着被天雷波及的风险进来为我渡灵力。”

玄殷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捏了捏少女的脸颊,笑得一派温柔。

“她救了我,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不是吗?”

流萤被对方这宠溺的动作给弄得红了脸,任由她将自己带到床边坐着。

“我不是说那个白穗的坏话,我知道她救了你,也很感谢她。主要是诛仙云台马上要升上来了,我不想你出什么意外。”

不提这个还好,提到这诛仙云台,原本还浅笑安然的玄殷慢慢敛了笑意。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沁着冷雾般,看得人脊背发凉。

“我不会有什么意外的。”“既然这次我没有死在飞舟上,那我更不会死在诛仙云台上。”

玄殷收回了手,在碰触上茶盏时候再一次回了暖。

“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所以我不能死。”

流萤没说话,看着茶水快没多少了,又默默给玄殷续上了。

她很想要顺着说些话来安抚对方,可是一想到宗主与玄殷巨大的修为差距,看不到任何希望。

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良久,在流萤以为玄殷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少女的声音响起。

“对了流萤,你可知道那个白穗是什么时候入的昆山?”

一般参加仙剑大会试炼的修者,哪怕互相没多熟知,却也是听闻过一二的。

然而对于白穗这般资质的,他们却浑然不知。

这种事情流萤并不怎么关心,但是因为少女和玄殷长得实在太像,她没忍住也多留意打听了些。

听到玄殷这么问起,她想了下,将自己打听的事情一并告诉了对方。

“唔,我听他们说好像是今年才入的昆山,资质很好,不到一月便得了取剑的资格。这才破格参加了这一次仙剑大会。”

“不到一月?那她应该并没有赶上昆山的拜师大典。”

玄殷捕捉到了这个信息后,又接着询问。

“可是受了哪个大能引荐?”

“没,她不是被什么大能引荐的,而是被陆九洲给带回昆山的。”

这个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也不需要隐瞒。

稍微一问就问到了。

“好像是陆九洲从沧海斩妖回来路过了千岳城时候,看白穗资质绝佳,这才带她回了剑宗,入道修行。”

陆九洲?

玄殷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手上动作一顿,杯盏里的茶水险些溅落出来。

少女的反应自然没逃过流萤的眼睛。她想起了什么,有些促狭地朝着玄殷眨了眨眼睛。

“啊我想起来了,陆九洲不就是长老说的那个和师姐年岁相当,属性互补的那个昆山剑修吗?”

“长老说了若是你能得了他的青睐,于你的修行百利无一害,凭借师姐的魅力……”

“休要胡说。”

流萤话好没有来得及说完,玄殷便冷声喝止了她。

这一声太突然,把流萤给吓了一跳。

“玄殷师姐,我,我有说错什么吗?这不是长老在去试炼之前特意提醒你的吗,说是尽量和陆九洲交好。”

她注意着玄殷越来越沉的脸色,知道她是生气了,沉默了一瞬,闷闷说了后半句。

“……师姐,陆九洲或许是你最后的机会。”

流萤说完这话后也知道再继续说下去可能适得其反,她将煮好的那壶茶轻轻放在桌子上。

犹豫了一会儿,抬眸看向迎着月色坐在床上的少女。

“既然师姐你已经醒了就好好在房间里休息吧,有什么事情叫我就好。里面有些闷,我出去走走。”

玄殷没有动静,也没有回应。

直到听到门被推开又合上之后,她眼睫微颤,这才慢慢将视线落在了门口位置。

等到听到流萤的脚步走远了,她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

极为疲惫的往后靠了过去,刚闭上眼睛想要休息下,一阵夜风从窗外悄然吹了进来。

她一顿,感觉到外头有人靠近。

“谁?”

月下只留了一道长长的影子,那人站在门外良久。

听到了玄殷的声音后顿了顿,这才不情不愿走到了窗户位置。

“是我。”

少女的声音闷闷的,逆着月光站着,光影之间她的轮廓也不怎么清明。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刚醒过来没多久的白穗。

她不大想进屋子,就这么站在窗边看向了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玄殷。

白穗是趁着清岫去云梦宗那边给她拿药的时候偷偷跑出来的。

她也不想这么晚跑出来。

清岫本来就因为自己贸然救人的事情儿不高兴了,万一被她发现自己半夜跑出来肯定更是大发雷霆。

只是醒来时候她脑子里浮现出了玄殷面纱脱落的那一幕。

那和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面容,让白穗很难醒来后还淡定自若的继续待在屋子里。

和其他人清楚自己来历身世不同

白穗这个身体从一开始就不属于自己,而是888随机在这个世界里随机选择的,最为契合她灵魂的身体。

888说过这个身体是从《仙途漫漫》里从没有出现过的,相当于可有可无的npc路人甲那样的,是不会影响剧情的存在。

她也一直这么认为。

直到今日意外看到了玄殷的脸。

白穗在醒过来的时候立刻询问了888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和玄殷会不会有什么身世上的关系。

它也很懵逼,只得去询问了下发布任务的主系统。

从主系统那里得知了两个可能。

一是偶然罢了,说她和玄殷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模样相似的巧合而已。二则是可能出在陆九洲身上。

可主系统不会读心,也并不知道陆九洲的心意。

它只是估测或许和青年有关,具体原因尚未可知。

其实这件事如果白穗不是当局者,或许仔细推想下也是能够明白。

在《仙途漫漫》里陆九洲之所以会对玄殷那般喜爱,不单单是他是一张白纸,在对方这样的撩拨之下日久生情。

更多的是因为玄殷的模样是他潜意识的理想型,他也有一见钟情的情愫在其中。

因为原文设定了玄殷模样是陆九洲理想型,青年喜欢白穗,玄殷的模样也跟着发生了变化,接近白穗的长相。

这就意味着不是白穗像玄殷,而是玄殷像白穗。

有那么一句话或许更能解释得通俗易懂

――因为喜欢。

所见似你,又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