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云枫却是觉得不妥,连连摇头,“不,不,此举太过冒险,稍有不慎,我们都会连累自己的家族。”
“何公子,你应该清楚陆霄鸣的性格,被好兄弟戴了绿帽子,还不得不与乔初涵朝夕相处,我相信无论是谁,都恨不得杀了这个总是让他感到耻辱的女人,更何况是骄傲自负的陆霄鸣。你说你不想连累混元宫和邪月宫,那伱就能眼睁睁的看着心上人被折磨致死吗?”苏陌凉蹙眉反问。
许是没想过这种可能,他脸色发白,声嘶力竭的反驳道,“不可能!乔初涵怎么说也是邪月宫主最宠爱的女儿,有邪月宫主在,陆霄鸣不敢把她怎么样。”
“呵呵,何公子,你真是天真啊,一个男人想要折磨女人的方法多的是,一定要闹到邪月宫主面前吗?当然,就算闹到邪月宫主面前去了,一个是邪月宫看似宠爱的女儿,一个是能肩负起天道宫大任的接班人,孰轻孰重,你觉得圣铭王会偏向哪一方?”
“再说了,邪月宫主要真宠爱这个女儿,会不顾她的心意,拿她的婚姻当筹码吗?”
苏陌凉一针见血的反问,霎时堵得何云枫心口发疼。
是呀,邪月宫主再宠爱乔初涵,也越不过他的邪月宫去。
在他心目中,权势地位才是最重要,再疼爱的儿女也不过是他巩固势力的工具。
想来乔初涵嫁进天道宫,会遭遇什么,忍受什么,他八成是不关心的,只要不闹出人命就好。
就算真闹出人命了,他还可以趁机狠狠敲诈天道宫一大笔利益。无论怎么看邪月宫都是不亏的。
因为天道宫和的邪月宫始终会是圣铭王最器重的势力,相互制约又相互依存,谁也扳不倒谁,谁也不会放弃整个宫族的利益去为一个死掉的女子要回公道。
被苏陌凉点通了这一点,想到乔初涵即将面临的龙潭虎穴,何云枫通身发寒,握着空酒杯的手,控制不住的轻颤起来。
苏陌凉见此,一把夺过他的酒杯,重新替他斟了一杯,递到他的面前,“私奔,不过是两个年轻人情难自禁犯下的错误,两宫无论如何也不会为小辈儿的冲动彻底撕破脸,可若留下,就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
“我相信就算陆霄鸣不杀她,骄傲如乔初涵,也会忍受不了屈辱自戕的。所以她是生是活,是折磨还是幸福,全都在何公子一念之间了。”
听到自戕二字,何云枫心惊肉跳的望向苏陌凉,不得不承认此女真是杀人诛心,句句都刺在他的心坎上。
乔初涵的性格他再了解不过,如遭到陆霄鸣的羞辱,绝不会苟活。
当初他隐忍这门婚事,就是想着陆霄鸣为人正直,就算不耽于情爱,也会看在邪月宫的面子上,给与乔初涵最大的尊重最自由富庶的生活。
至少能保证乔初涵衣食无忧,能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可如果,他得知了他们这层关系,陆霄鸣是绝不可能抱着极大善意对待她的。
所以,为了保护心爱之人,他的确只有一个选择——
“好,我答应你,你要怎么帮我们!”何云枫想通利弊,也不再扭捏,直接问出口。
苏陌凉见他上道,满意的点点头,“我会安排人护送你们出城,明晚夜里就走,出了生死境,传送阵会将你们传送到玄神镜天圣皇朝,那里遍布我的眼线和势力,能帮你们找个容身之所,让你们隐形埋名过一辈子。”
听到苏陌凉早为他们筹谋好了后路,何云枫感激的起身,朝她敬了一杯,“我替涵儿谢谢你。”
“我也替圣子谢谢你。”苏陌凉笑着碰杯,爽快的一饮而尽。
***
从酒楼出来,苏陌凉望了眼渐渐黑下来的天空,没有星星,也看不见月亮,只有一路通到底的灯火,给这街道添了几分属于人世间的烟火气。
可苏陌凉却融入不了这人间的热闹,明明才喝了几杯暖酒下肚,此刻被夜风一吹,竟觉得有些冷津津的。
说来,她刚办成了件大事儿,应该高兴才对,但回想起冥族古籍上的文字,苏陌凉的脚步却如灌了铅似的,沉重不已,不知不觉,竟是走到了圣殿。
她想亲口问问凤墨邪,可又害怕问出口,她不知道冥族如果是被冤枉的,她又该在生死境如何自处。
“苏姑娘,你来了,怎么在门口不进去呢?”这时一位身穿铠甲,形似护卫的男子,出现在苏陌凉的面前。
苏陌凉一眼认出了他,他是在下位面就一直跟在凤墨邪身边的遗风。
“我——”苏陌凉不知道如何解释。
遗风却是满脸欣喜的邀请道,“苏姑娘能来,实在太好了,主子正在花园里,属下带你过去。”
主子日盼夜盼,如今好不容易盼来了苏姑娘,遗风自然要替他留下她。
苏陌凉没了托词,只有任由他带着自己,去了圣殿的花园。
此时,遗风识趣的悄然退下,苏陌凉站在夜色之中,远远望去,只见一抹颀长的身影,穿着紫金长袍,倚在美人榻上,脸朝着不远处的梨树,仿佛还有眼睛一般,静静的凝望着那被夜风吹得漫天飞舞的梨花。
夜渐渐深了,月亮和星星终于从云层里露出头来,月光温柔的洒向大地,映地随风而舞的花朵散发出淡淡的光晕,好看极了。
这一幕,苏陌凉觉得十分的熟悉,情不自禁的走到了梨花树下,接住一朵梨花。
榻上的凤墨邪立马感应到了苏陌凉的气息,猛地起身,想要抓身边的帽纱。
苏陌凉回头看见他的慌乱和狼狈,心头一痛,快步过去,按住了他的手,“别找了,你无论变成什么样子,在我心里,都是当年那个妖冶美艳,魅力四射的焚天君,永远不会改变。”
凤墨邪看不见她的表情,也猜得到她脸上浮动的全是怜悯,不由得苦笑,“焚天君早就死了,现在的我,是你前世恨之入骨的冥玄阴。等你恢复了记忆,你就会觉得我是多么的丑陋了。”
苏陌凉摇头,“前世,或许是一场误会。”
“误会?若真是如此,那可是天大的误会啊——”凤墨邪笑了,笑声中带着无力和悲伤。
苏陌凉上次见他对付上古亡灵,便知道他多半唤醒了记忆,恢复了一部分上古时期的力量,不禁生了好奇,“能给我说说前世你和云浅歌的故事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