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伽美什满脸尘土地从地上爬起来,骂骂咧咧地说:“差点把我也炸死!”
他再次被班达的灵魂之力拉到安全距离外,躲过了爆炸。之前班达说“只能帮你这一次了”,是因为怕吉尔伽美什过于寄希望于外界的帮助。
在父母眼中孩子永远是孩子,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从恩奇都轻轻说了句“逃吧”开始,吉尔伽美什就发现他们佩戴的耳环重新恢复了通讯。
虽然没有亲眼看见班达的力量拉开吉尔伽美什,恩奇都通过耳环传来的话语也猜到了几分,所以肆无忌惮地向洪巴巴发射那伦底七星。
他们之间没有过多话语,却心有灵犀,配合无间。
吉尔伽美什飞身回到了爆炸的位置,他估计洪巴巴还没死透,于是展开天命之门,武器轰然插入洪巴巴身上的每一个炮眼,将祂插成了刺猬。
洪巴巴的鳞甲在前两轮的激斗中已有了轻微的裂痕,因此才被那伦底七星击溃了祂的装甲。祂半边身体严重损伤,颈项也出现了明显的弯折,
确定祂无法反扑后,吉尔伽美什走上前,用双刃斧一下一下地劈砍巨龙的脖子,一遍砍一边恨恨地说:“哼,刚才这一发比基什那谁谁厉害多啦,拥有尼努尔塔力量的纯血战士就是强啊混蛋!”
恩奇都走过来问:“你说谁混蛋?”
吉尔伽美什答非所问:“太硬了,快来帮忙砍啊!”
“不急。”恩奇都说着,手中的“神之泪”化作一条金绳,蜿蜒地伸进洪巴巴装甲的缝隙中,凭着他的感知能力找到了巨龙的心脏洪巴巴的智能控制核心。
洪巴巴无法动弹,向吉尔伽美什哀求道:“不要杀我!是神王恩利尔命令我守护这座森林的,请你放我走吧!”
吉尔伽美什停了手。如果他们杀了洪巴巴,就是杀了恩利尔任命的神国卫士,此举将激怒神明;但是洪巴巴太危险,他们死里逃生,对刚才的战斗还心有余悸。
吉尔伽美什迟疑地看向恩奇都,恩奇都沉着脸,内心也非常犹豫。
系统建议说:“杀与不杀洪巴巴将导致两种不同的结果,但是各有利弊。在这种情况下还是遵循历史吧,改变规则会导致不可测的结果,洪巴巴必须死。”
恩奇都内心激烈地交战。所谓的历史,就是吉尔伽美什在恩奇都的劝说杀掉了洪巴巴,然而恩利尔震怒,并没有将永生赐予吉尔伽美什。系统之所以选择这个结果,也许是因为吉尔伽美什将在下一次寻找永生的旅途中,到达神国系统的另外一个中心提尔蒙。
而到达提尔蒙又怎么样呢,吉尔伽美什最后还是失去了他苦苦寻得的永生草。凡人注定得不到永生,那么还不如快快乐乐地活着。而且他还想作为恩奇都活下去,并不想就此结束他的穿越旅程。若是以后他和朋朋想回到现代世界,一定还有别的途径。
我不要悲伤的历史,史诗中的那个悲剧,现在就让我来改写吧!
恩奇都主意已定,于是对洪巴巴说:“如果我们不杀你,你会再和我们作对,阻挠我们的行动。”
“不,不会的!”洪巴巴说,“你们战胜了我,我会让你们通过。前方的神殿中,伟大的恩利尔就在那里,你们去见祂吧!”
恩奇都觉得不放心,道:“你来带路,将我们引荐给恩利尔神?”
洪巴巴眼睛转了转,说:“抱歉,我保护神域不力,已经失职了,不能再做这样的事,而且我的话也没有神会听。你们自己去吧,前路已经畅通无阻。”
恩奇都与吉尔伽美什对视一眼,吉尔伽美什点点头。
为了稳妥起见,恩奇都操控神之泪在洪巴巴的体内游走,形成了一个捆绑其内部控制系统的网,避免祂口是心非,对他们进行反扑。他电影看得多了,不可能犯类似的错误。
这些都处理完后,吉尔伽美什和恩奇都相视一笑,为他们获得的胜利激动不已。
“走!”吉尔伽美什拉起恩奇都,他们怀着希望,肩并肩地向通往神殿的大路走去。
“滴滴滴滴”恩奇都耳边忽然传来轻微的声响,那是缠绕着洪巴巴控制中枢的黄金神泪传递过来的信息!
“再见了”洪巴巴的脸上现出了诡异的笑容。
想自爆?恩奇都愤怒地一捏拳,神之泪的网瞬间收紧,在洪巴巴自爆前的最后一秒摧毁了祂的中枢。
洪巴巴的身体冒着烟,血红色的眼睛渐渐暗淡。
“怎么了?”吉尔伽美什虽然不甚明白,但是隐隐感觉到了刚才的凶险。
恩奇都说:“刚才祂想引发爆炸,把我们俩一起炸死,所以我杀了祂。祂向我们求饶只是想拖延时间,让我们麻痹大意,暗地里悄悄修复和启动祂的自杀程序。”
他们走回巨龙的身边,洪巴巴抬起眼,用微弱的声音对他们说出了最后的诅咒:“你们两个都不会活到老。众神的诅咒将降临在你的身上。”
最后那个“你”指的是谁,恩奇都完全明白。一股不祥的阴云笼罩在了他的心头。
洪巴巴说完,眼睛里的光熄灭了。
吉尔伽美什黯然收回了所有插在洪巴巴身上的天命,恩奇都也收回了神之泪。
恩奇都有些懊恼地问:“现在怎么办?我杀了洪巴巴,诸神会为此降下怒火。”
吉尔伽美什摇摇头,安慰他说:“没关系,结果必然会这样。洪巴巴誓死履行祂守卫神国的职责,我们杀不杀祂,结果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我们本来就犯了擅自闯入神国的原罪。”
吉尔伽美什说完,提起巨斧砍下洪巴巴的头。
恩奇都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吉尔伽美什回答:“我要把洪巴巴的头带到神殿里去献给恩利尔。这既是我们胜利的荣耀,也是我们的罪。我们无法逃脱,一切都将交给神来判定。”
这时,整个世界忽然不可思议地明亮了起来,阴霾散去,天高云淡。
一个低沉而神圣的声音在空中响起:“你们打败了雪松林的守卫,神王准许你们进入神殿。你们准备一下,符合礼仪地去见他吧。
吉尔伽美什和恩奇都惊喜万分地对视,彼此眼中都闪着耀眼的光芒。他们欢呼雀跃,互相拥抱,四周的燃烧的树木像是庆祝他们胜利的焰火。
忽然又有一阵温和的雨落下,他们抬头仰望天空,雨水如万道细细的线条洒落。周围燃烧着的火光渐渐熄灭,万物被雨水浸湿,灰烬被流水带走,森林渐渐恢复了平静。
他们看看彼此的样子,两人都受了伤,头发濡湿了,身上满是血污、烟尘和洪巴巴粘稠的血液,只有一双眼睛闪闪发光。
这样去觐见众神太失礼了,吉尔伽美什提议先去而附近的小河洗个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天神圣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