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嘭!
刷过最高权限卡解除门禁后,士兵一脚便踹断屋内挂上的门栓冲进屋内。与此同时,浴缸也“咚”的一声激起了剧烈的水花。
队长闻声,依旧未放松警惕。
他一边用手势示意其他队员继续探查屋子的其他角落,一边小心翼翼地放轻脚步继续向传出阵阵水声的卫生间缓缓靠近着。
忽然,雾气缭绕的浴室门前隐隐显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他没有丝毫犹豫便扣下扳机,瞬间将一发高伏特电网射了出去。让浴缸前的人影便伴着电光火花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丝毫不给其出手的机会。
别忘了,这间屋子的主人可是能战胜变异丧尸队和超强三阶丧尸的最强角斗士。强悍的战力几乎是A区所有人都有目共睹过的。
一次迟疑或掉以轻心,就有可能让几天前捕捉C区·精英队长时的惨剧重演。
不仅他不允许同样的错误再次出现,高傲的韦恩先生也不会容许自己手下中混进来一个频频犯错的废物。
………………
“唔……”
不知过了多久,羽薇才在一阵刺鼻气味的刺激下,头疼欲裂地醒了过来。
高压电击所遗留的痛阙似乎还未散去。浑身的麻木中带着阵阵刺痛,就像刚进入游戏那时候一样,微动一下就难受得不得了。
晕厥初醒的混沌中,羽薇只能通过地面那滩黑红色的粘稠液体所映射出来的模糊倒影,看到自己皮肤表面还残留着些许电击而生的散枝状纹路尚未褪去,而手脚则被厚重的枷锁束缚着,垂首坐在一把原木座椅上。
难怪她方才想抬手揉一揉自己隐隐作痛的额角时,会觉得手臂像灌了铅一样使不上力气。
“醒了?不想和我说点儿什么吗?”
听闻身前传来的依旧熟悉而又陌生、高傲得有些冰冷的阴柔男声,羽薇才有气无力地抬起头,发现自己正坐在一间满是猩红的房间里。
而韦恩的声音则来自搁在血迹斑驳的茶几上的一台平板电脑。
平板的主对话框里,韦恩依旧身着一身圣洁的白装淡定地翘腿坐在自己专有的象牙办公桌前,一手撩骚着桌上满足得呼呼作响的银渐层猫,一手则在与办公桌好似一体的象牙白屏幕上翻阅着什么文件。
只是他的脸恰好被硕大的屏幕遮蔽了大半,只能看到他一头金色的长发随意地散落在肩膀上,看不清其容貌。
而屏幕右下角的副对话框,则是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秃顶男人,正穿着一身黑色衣服面无表情地抱肩坐在屏幕前,暂时还未发表自己的看法。
想必是宗教和财阀各派了一名代表来审讯羽薇,想要搞清凶案的原委。
毕竟,为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160层已因为羽薇以及其他B区人员的入住而改造成了一个完全封闭的实验区。
也就是说,凶手一定隐藏在他们之中。
如果羽薇就是凶手,那么说明她在4天前的研究中一定是对他们有所隐瞒,还有许多能力和特征没有透露;
即使不是,也依然意味着这里除了她之外,还存在着另外一个能在吞噬变异者肉体后保持清醒的极度危险者。
所以,无论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还是想突破目前的研究进展,都要想着法儿地把凶手给揪出来。
不过,和屏幕上略显突兀的白与黑相比,平板后面那具猩红恶臭的尸体,以及喷溅在茶几上的斑斑血迹早就勾走了羽薇的注意力。
她发现,此刻残缺不全的尸体上竟多出了一把水果刀插在胸口。而厨娘正大张着嘴巴,以更加扭曲地姿态横卧在茶几上,用已见浑浊的眼睛十分诡异地盯着自己。
尽管早就在门缝里窥视过了那令常人难以接受的血腥场面,可胃里的翻江倒海,还是让她抑制不住地干呕了起来。好不容易才从空落落的胃里挤出了一口酸涩的黄水。
韦恩瞟了一眼此刻正露囧相的羽薇,嘴角不禁扬起了一个不屑中带着些许调侃的弧度。冷哼过一声后,开口道:
“呵,你是想借此证明尸体所缺失的部分没在自己肚子里吗?
可惜这招儿在基因变异无处不在的末世界里…已经不管用了。
可别忘了,现在人类的身体甚至可以依据感染源的特性进入短暂的兽人状态。别说是尸体上遗留的齿痕,即使是你亲自从嘴里吐出来的胃液都不一定是来源于新生出来的哪一个胃。
依我看,你若真想向众人证明眼惨案与自己无关,似乎只能剖开肚子,让大家看看里面究竟装着几两肉了。”
羽薇忍受着胃酸对喉咙的烧灼,哑着嗓子回道:
“韦恩先生,我不明白……
房门的开启记录以及房里的数个监控明明都可以证明,我一整晚都没有离开过房间。
为什么您却要如此肯定人就是我杀的?难道只因为我和其他人不一样吗?”
“呵,当然不只那么简单。
虽然目前我们还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凶手的直接线索,但这里除你之外的每一个人都能至少找到2个人相互证明对方不在现场。
而你在房间里的翻来覆去,以及大半夜消失在浴缸里的不正常行为,也并非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所以…除非是团伙作案,否则只有未知系数最高的你嫌疑最大。
不是吗,我的薇薇安?”
听韦恩说到这里,一直板着脸的秃顶男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他的态度和韦恩相比明显强硬了许多,似乎已经确定案件的凶手就是坐在屏幕前的羽薇。
“没错!
况且,谁知道你一晚上的翻来覆去是不是被人肉的味道折磨得睡不着觉,又借着沐浴偷跑了出去?
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把隐瞒的信息说出来。别逼我们用刑,给自己增加不必要的皮肉之苦!”
羽薇闻言,不禁又一次习惯性地咬着嘴唇,一边观察着尸体,一边凝眉斟酌了起来。
“这次的血腥杀人事件的确是个大麻烦。
不祥的预感虽然让我冒险提前知道了凶手的存在和特征,却也把我置于了第一嫌疑人的位置。
而且……”
她又不自觉地把眼神移向了尸体的某个特殊部位,继续在心里琢磨道。
“现在的尸体和我凌晨目睹的相比,多出了很多看似只为取乐,实际却有着其他目的的刀伤。
除了在内脏和肉体上,用纵横交错的刀口来干扰撕咬痕迹的提取和辨认外;与他有着直接关系的下体更是被刀划得像肉糜一样不忍直视,已经完全没法判断生前是否有过特殊行为了。
现在还不知道他有没有做保护措施。但若直接提出检测她体内是否残留了体液,即使排除了杀人嫌疑,也没法解释这浑身的刀口为什么偏要往那里想。
一样会引起他们对我离开过房间或目睹杀人现场的怀疑。
真是一个狡猾的家伙!
嗯……完美不在场证明…团伙作案……
看样子,似乎只能试着从他们证词里找寻一些线索了。”
想到这里,羽薇重新将眼神移回到了态度还不是非常肯定的韦恩身上,并语气十分诚恳地请求道:
“对不起,两位先生。
从某种角度来看,是A区将我的地位从B去纯粹的实验样品变成了现在有着点儿私密空间,且生活富足的人,活得有了些许价值。
且身为基因密码的主要研究对象,即使我有什么特殊癖好也完全没有必要隐瞒,相信您一定会尽量满足我的,不是吗?
所以,无论您是否相信,我都要说:这次的凶杀案,真的与我没有半点儿关系。您即使用了刑,我也说不出来任何您想要的信息。
而且…我也更倾向于韦恩先生的第一个假设——他们可能是有相互包庇的团伙作案。
如果您愿意相信我,可否给我看下他们所有人的供词,好让我能试着找出些其中的破绽?
待确定结果之后再做定夺也不迟,您二位说呢?”
待羽薇语毕,韦恩也停下了他撩骚猫咪的手,似乎小有犹豫。
而秃顶男则依然坚持自己的看法,直接口气轻蔑地嘲讽道:
“好!那我们就一帧一帧地陪着你看,看你究竟能玩儿出什么花样来。”
听闻秃顶男的言语,韦恩便也没了那份迟疑。干脆嘴角上带着一起若有若无地仿佛要看好戏一样的笑意,转过书桌上的屏幕,将自己方才浏览的内容展现在羽薇面前。
然而与此同时,他也将自己那对羽薇来说无比神秘的面容也完完整整地暴露在了荧幕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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