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扼住了喉咙的时候,时间就像一座电力即将耗尽的老钟——即使最为活跃的秒针,每走一步都是显得如此吃力。
短短的28秒,在逐渐的窒息中却可以如数小时一般漫长。
羽薇挣扎着褪去战服,将腹上纵横交错的疤痕,以及像人偶一样拼接在一起的四肢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了丽莎眼前。
可心中只剩悲恸和愤怒的丽莎,面对着眼前唯一可以发泄情绪的人偶,却依然舍不得松手,反而满面狰狞地将暴着青筋的双手越握越紧。
此时,羽薇的脸已经憋成了紫红色。她拼命地张着嘴巴,想要从气管儿里再抽取哪怕一丁点儿氧气,却全然无功。
随着所剩无几的氧气消耗殆尽,她的意识也开始逐渐模糊,并有雪花斑与乱码出现在了视线里。似乎即将迎来开启《童话世界》以来的首次Gaover画面。
可就在这时,羽薇只感觉自己突然不明原因地掉落在了地上。随即,一股子带着血腥味儿的空气,也霎时间蹿入了气管,使她来不及适应这突如其来的氧气补给而剧烈咳了起来。
“咳咳…咳咳……”
带着耳边回响的阵阵蜂鸣声,无力地半卧在这满地是血的像素世界里。羽薇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了身旁像小媳妇儿一样崩溃地抱着肚子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丽莎。
“罗伊!你这个垃圾!老娘特意带你混了这么多年才放下芥蒂的!我还等着你来接我跑路呢,你居然就这么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要不是为了你,我他妈用在这个鬼地方受那么多苦吗?!
你个没良心的!”
重新穿好战服后,羽薇满是歉意地单膝跪在了丽莎身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试图给予安慰。
“丽莎,对……”
可是,丽莎只是借势把头埋在了羽薇怀里流着眼泪,似乎想用另外一种方式发泄出压抑在心里的伤恸,并没有让羽薇把那句“对不起”说出口。
随着一阵光波的干扰和晃动,由色块组成的像素世界终于又恢复如初,刚刚还弥漫在房间里的尸块与血腥味儿也瞬间没了踪影。
丽莎所在的牢房重新回到了3D立体世界。
虽然二人方才的对峙足足长达30多分钟,可在监控里的画面却只是:羽薇莫名消失了3秒钟后,突然又出现在了丽莎身旁,并把莫名崩溃大哭的她搂在了怀里。
就好像她们在位置和形态上的突然改变,只是因为信号卡顿而缺失了部分画面,并没有引起监控士兵的怀疑。
看样子,丽莎的“异位空间”技能不仅可以依据个体在像素世界的形态来改变其在现实世界中的位置,还可以操控两个世界所不同的相对时间。
只是,此时正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丽莎身上的羽薇还没有精力来发现这一开了挂一般的技能。
她正满怀愧疚地狠咬着下嘴唇,不知道应如何开口把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告知眼前即将临盆,可丈夫被自己害死了的女人。
羽薇知道,罗伊的死80%和自己有关。
如果当初不是自己自作聪明,想出了用“帮忙营救丽莎”为交换条件,换取罗伊帮她牵线与B区军方谈判的话,罗伊就可以和李二狗一起留在C区,不会回到秘密驻扎地看着最好的兄弟被杀,也不会被约瑟夫虐杀致死了。
可唯一令羽薇怎么都想不通的地方,也正是这里。
她努力回想着约瑟夫与喀秋莎刚刚会见时的画面,“无论是从行为还是言语上,都能猜出来罗伊的死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
可到底是什么,才会使喀秋莎把有把柄在身可以随意驱使的罗伊,换成为了眼前利益可以不顾一切的极致利己主义者呢?
难道用从我血液中提炼出来的的抗体,来保证丽莎的安全分娩,不是一个很好的顺水人情吗?
还是有什么其他的特殊原因……”
羽薇只感觉答案和自己就好像隔着一层窗户纸,又似近在咫尺,却又抓不住形。
而就在这时,从她怀里挣脱出来的丽莎又一次打断了她的思绪……
只见,丽莎满脸泪痕地推开羽薇后,把手比作刀状,冲不远处的地板轻轻一划。地板就仿佛被无形割裂了一般,瞬间把她牢房正下方的房间布景显现了出来。
“妈的!二狗子走了,阿米尔死了,罗伊也死了!老娘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只不过我死之前,一定要先拉着约瑟夫那个狗杂种下去陪葬!”
没等说完,丽莎就向着空间裂缝蹿了过去。
………………
而B区的另一边,约瑟夫正在一间宽敞明亮的小房间里,带着床板振动的“咯吱咯吱”声,做着自己五年多来想了好久,却从没有机会去做的事。
此时,瘦弱得像木乃伊一样,被约瑟夫锁在身子底下的女孩儿,玻璃体早就变成了无神的青灰色,没有了半点儿生气。
只有嘴角残留的一丝血迹,以及略有不甘地望着天花板的呆滞眼神,还在说明她仍不能相信自己居然会以这种方式离开苟延残喘的末世;
而在她身上唯一还在流动的液体,就是从被咬断的脖颈里,一缕一缕浸染在雪白床单上的鲜血。
没错,她死了,甚至连成为丧尸的机会都被剥夺了。
而约瑟夫正赤着身子,肆无忌惮地在她的尸体上释放着自己压抑已久的欲望。
只不过,他身上的汗与从女孩颈动脉里喷溅而出的血液溶在了一起,满脸的鲜血也早已遮蔽了自己本来的面貌。
仅剩一双和蛙跳人一样的,充满了血腥、暴戾、贪婪和欲望的眼睛,还能看出些许属于极度利己主义者的特征。
此刻的约瑟夫只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燃烧,这是一种撕裂的痛苦和重新塑造的兴奋相交杂的无法形容的快感。
除了能明显感觉到更加灵敏的听觉和嗅觉,约瑟夫还能感受到自己腿上的肌肉纤维,就好像线性虫一样,进行着快速地自我繁殖;
口舌也不知是受了什么驱使,居然真的像狗一样耷拉到了身体外面,却也像热感仪一样,能感受到女孩儿逐渐冷下来的体温;
而他的皮肤也在越发兴奋的情绪驱使下,变得忽明忽暗。
这个童话和我知道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