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聂老爷子和刘老头之间的“恩怨情仇”,那绝对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年轻时,在生意场上既是合作伙伴,又是针锋相对的对手。
两人针尖对麦芒,这苗头一别就是大半辈子。
年轻时争夺市场,退休后,象棋、钓鱼、登山……但凡能拿出来比的,两人一个不落轮流比拼了个遍。
二人有输有赢,多年来打了个平手。
按正常人的思路,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
但这两人显然不是正常人,正常人的思维广度罩不住这两人奇怪的胜负欲和执着……
于是两人这一比就是大半辈子过去。
年岁渐长,到了颐养天年、含饴弄孙共享天伦之乐的年纪,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转移到
不管输或赢,两人心中有同样的想法:我自己没能做到的事,我儿子女儿总能做到了吧!
然而宿命仿佛会遗传,被两人寄予厚望的儿女辈并未如他们所期望的一样分出胜负。
聂老爷子两个儿子,老大聂华风和老二聂华清都是人中龙凤,从念书上学时期便时常名列前茅。
刘老头的一双儿女同样不遑多让,年龄相仿的四人同样是圈子里的人中龙凤,各有拥趸。
后来聂家老大聂华风——聂老爷子最中意的继承人,因为聂征母亲周礼的事情一朝远走,与聂老爷子的关系陷入僵局。
由此略胜一筹的刘老头同样没能春风得意太久,他唯一的宝贝女儿婚后没多久便青年丧夫。
一番猝不及防的变故让这场持续多年的比较偃旗息鼓了很长一段时间。
事已至此,若就此作罢,握手言和倒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然而,若争了大半辈子的两人真能就此停手,也不至于互别苗头大半生,更不会有后面的故事。
聂征第一次来这里,下车后略带好奇的四处张望。
不期然与几双好奇的眸子隔空相对,几位上了年纪却明显气质不凡的老人家在别墅前的廊下排排坐,勾着脖子朝这个方向探头探脑,与聂征视线对上后立刻“嗖”地一下缩了回去,莫名喜感又有点可爱。
聂征眼里划过一丝笑意,扬起笑容远远朝众人点头致意,态度十分友好、礼貌周到。
“咦?”
“这小女娃是谁?难道她就是老聂家那大孙女?”
“……她刚才是冲我们笑了?是吧?”
“好像……是的?”
“不是说胆子挺小,她不怕我们?”
“老刘,这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兀自惊诧且忽然被cue的刘老头,他内心的诧异和疑惑一点不比众人少。
但他一向自诩此生只看别人的戏,坚决不叫别人看他的戏,自然不会表现出来叫这群人看笑话。
于是他扫视一圈,高深莫测说道:
“急什么,有什么待会儿不就知道了。”
“……”
众人无趣地轻“吁”一声,收回目光,视线又落到不远处一行人身上。
别墅门口处,聂征颔首示意后回过身,一手扶着车门,一手则伸向车内。
“??”
众人看的又是一愣。
这个手势……有点眼熟啊。
众人不约而同心想。
下一瞬,一只玉手轻轻搭在聂征手上,转头一看聂征那一身帅气得雌雄莫辨的西装,众人轻“哦”一声,恍然大悟。
可不是眼熟么?
这动作他们年轻时常做,谁年轻的时候还没带夫人参加过宴会?
下一刻,众人齐齐一顿:……这情景是不是哪里不太对?
一身穿墨绿旗袍,从头发丝到脚上的高跟鞋无一不透着精致贵气的女子搭着聂征的手下车。
光芒四射,闪**人,众人一阵炫目,忍不住用手挡了挡眼前。
车上又走下来两人,那一身黑色西装的,不正是大家万分熟悉的某人——聂老头?!
转眼的功夫,一行四人已经行至眼前。
众人看着面前扮相精致、气势十足的四人,一度陷入失语状态。
……这是闹的哪一出?
众人不约而同的低头,打量自身片刻后,嘴角一阵抽搐。
对比过于鲜明,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沉默。
不自在都是别人的,聂老爷子神情悠然宛若走进自家后花园:“怎么不说话,傻了?”
刘老头迅速反应过来,怒极反笑,“呵呵”一声,抬手指了指聂老爷子:“姓聂的,你不讲武德!”
“哼……”聂老爷子“啪”一声拍在刘老头手背,笑得十分欠揍:“兵、不、厌、诈!”
他环顾左右一圈,双眸一眯,继续拱火:“怎么,你那个‘传说中’十分孝顺的大孙子,没来?”
刘老头拳头硬了:“你!!”
二人均双目圆瞪,活似斗鸡眼。
火药味节节攀升,双方互不相让,战争一触即发。
“好了好了,大伙儿好不容易聚这么齐,有什么事好好说。”
“对对对,气大伤身,气大伤身!”
旁边人眼看不对,忙上前将两人拉开,直到两人离远,每人占据东西两边各一头,其他人才无声松了口气。
“哼!”刘老头一脸怒容,坐下后仍然一副气咻咻的模样。
聂老爷子扳回一局,顿时神清气爽,腰不疼了,背挺直了,洋洋得意的模样看得人心头鬼火冒。
有人脑袋瓜子一转,索性给两人都分配了任务。
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人面前堆了一堆菜,这场无形的硝烟消散于无形。
有其他人从中调停,现场气氛从新变得和谐。
一起在院子里坐了会儿,在阳光爬到廊下之前,众人收起收拾好的菜拿到厨房备用,今天的做饭目标便达成一半。
聂老爷子今天前所未有的热情高涨,带着聂征在众人之间来回穿梭,不断地将她介绍给自己的老伙伴们,忙碌得像只团团转的花蝴蝶。
刘老头将头扭朝一边,不想看他小人得志的欠揍嘴脸,心里则不断骂骂咧咧。
“……当谁家里没有孙子孙女似的!”
刘老头愤愤不平的嘀咕一声,看到手机上大孙子依然没有消息。心情更是差到极点。
“……这小子怎么回事,不会不来了吧?!”
刘老头喃喃道,心头升起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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