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要赶回洛城参加梅小杰的婚礼,年初五,江拾遗他们便离开了月雾山。
这次,也许是因为有梅小宇在,江大山夫妻不再像以往那么固执,在江拾遗的劝说下,终于答应跟他们去洛城。看他们答应了,江拾遗终于松了口气。说实话,留两位老人在家里,他是一万个不放心。
梅小杰的婚礼简单而奢华,宴请的客人虽然不多,但也有三百多人参加,这已是他们一再挑选下来的。
梅小杰和柳真的结婚仪式完了之后,接着便是梅小宇和江拾遗的订婚仪式。这个订婚仪式,是梅岳峰特别安排的。
这次梅家邀请的富豪朋友中,有不少人认识江拾遗,而且好几个还是鼎诺的投资者,他们一早就看出端倪,觉得江拾遗与梅家的关系非同一般,如今看到江拾遗与梅小宇订婚,大家的心里都有一个想法:果然不出所料。
江拾遗与梅小宇订婚的消息很快就传到宋剑飞的耳中,宋剑飞心中的那个恨啊就别说有多强烈了。他不想看到的局面,总是在他的面前不断地上演,这对他既是侮辱,也是挑衅。
他可以承认武功输给江拾遗,但要让他承认爱情输给江拾遗,事业输给江拾遗,这可比登天还难。
然后,他又开始怒骂他那死去的大弟子,如果不是他的大弟子愚蠢得像头猪,梅小宇早就魂飞魄散,哪里还会有现在这种侮辱人的场面出现?!
真是死有余辜!宋剑飞恨恨地骂道。也好在他那大弟子已经死了,否则,也会死在宋剑飞的手上,甚至会死得更惨。
宋剑飞越想越气,一冲动起来,又想叫人去把梅小宇杀了,甚至还想亲自出手。但最后,他还是强压住自己心中的怒火,没有付诸行动。因为不管他有多生气,只要一想起江拾遗,他就不敢轻举妄动。
江拾遗啊江拾遗,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你的出现?!
一想起江拾遗,宋剑飞的内心就开始狂躁不安起来。
在他看来,如果这个世界没有江拾遗的出现,他的人生会精彩很多,会豪横很多,会潇洒很多。
听到江拾遗和梅小宇的订婚消息之后,宋剑飞连续疯狂了几天,每天都是叫了几个绝色的美女相伴,为所欲为。没有了凌晓晓的节制,现在他的私生活又恢复到以前的状态,甚至比以前更加疯狂。
这天上午,时间快到11点了,宋剑飞还在沉睡不醒。在沉睡中,他被严浩的来电吵醒了。昨晚,他玩得很疯狂,而且玩到很晚,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没有睡够,所以给电话吵醒之后,不由勃然大怒,抓起电话,对着严浩大发雷霆。
这段时间,严浩知道宋剑飞的脾气不好,动不动就骂人,所以不敢吭声,等到宋剑飞骂够了,才说道:“宋董,打扰你了,但有个事情很重要,必须及时向你汇报。”
骂了一通之后,宋剑飞的火气已消了不少,问道:“什么事情大惊小怪的?”
“我听财务说,这个月纵赢通已经发不出工资,需要总公司的支持。”
一听是纵赢通的破事,宋剑飞又郁闷了,没好气地说道:“这事你让财务去找总部的财务申请就可以了,不用找我。”
“有申请了,但给总部打回来了,说是这笔款没在预算之内。”
宋剑飞一听,便知道是总部的资金也吃紧,没有预算纵赢通的拨款。
“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
“谢宋董。”
迟疑了下,严浩又说道:“宋董,现在纵赢通的情况开始恶化,要尽快想办法妥善处理才是,否则时间一长,情况会更加恶劣。”
现在纵赢通已成为宋剑飞的一大心病,每次只要一想起纵赢通的事情,他就觉得头有九个大。
“我不是一直在想办法吗?你急什么?”
严浩又是迟疑了下,然后说道:“宋董,要不再找鼎诺谈谈。”
宋剑飞一听,马上勃然大怒,骂道:“鼎诺根本就没有诚意,你这是要让我去受辱吗?!”
“但目前除了鼎诺之外,其他买家更难谈。”
这个问题的确让宋剑飞非常头疼,他沉思了好一会,说道:“要不你挑出几个项目,看有没有人愿意接手,把它们转让出去,先回收点资金,让纵赢通先运转起来。”
严浩想了想,说道:“之前你不是说鼎诺对我们的项目有兴趣吗,不如找他们谈谈。”
听到严浩又提鼎诺,宋剑飞又生气了,骂道:“你的脑子里整天装着鼎诺,开口鼎诺,闭口鼎诺,鼎诺是你爹啊?!”
“宋董,不是我喜欢提鼎诺,只是鼎诺是专攻这个市场的,对这些项目可能更感兴趣。还有,他们想收购纵赢通,并非是他们对纵赢通感兴趣,而是对纵赢通的项目感兴趣。”
宋剑飞沉默了下,说道:“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我就不相信,除了鼎诺之外,就没有买家了。”
“宋董,我们的项目大都是长期项目,而且成功率不高,很多机构是不太愿意投这种项目的,吃力不讨好,找这种买家谈,估计压力会更大。”
“你先不要给自己设障碍,谈了再说。”
“是,宋董。”顿了顿,严浩又说道:“宋董,还有一个问题我们必须要考虑,如果我们把好的项目卖了,纵赢通就空心化了,价值变得更小了,以后估计更难卖了,这样一来,损失会非常大。”
宋剑飞忍不住搔了搔头。严浩说的有道理,这个问题倒是挺严峻的。宋氏集团在纵赢通投了那么多钱,如果落得个血本无归,公司破产,那绝对是个大笑话,并且会让人耻笑他的无能。
看一时也想不出特别好的办法,宋剑飞只好说道:“这个问题我再想想,你先别行动,等我的通知。”
“好。”
挂了电话之后,宋剑飞翻身起床,去浴室洗了个澡。他要冷静,冷静。现在纵赢通的问题越来越严峻,一个处理不好,不但血本无归,而且还会对宋氏集团带来大伤害。宋氏集团是上市公司,一旦纵赢通巨亏,在股东大会上,他又如何向那些股东交代,到时他的治理能力就会受到质疑,他的权威就会面临挑战。
从他接手宋氏集团开始,他从未想到宋氏集团会面临这么大的困难,先是股价受挫,市值蒸发,现金流短缺,再到现在纵赢通这个烂摊子,每一个问题都像一道考试题,无不在考验着他。在他看来,前面那几个问题环环相扣,主要来自于外力,与他的治理能力没有必然的关系。但纵赢通沦落到现在这种困境,却与他有关。如果不是他一味地想围堵江拾遗,盲目地让严浩去拿项目,纵赢通就不会有今天的困境。
想到这里,宋剑飞不由叹了口气,然后自言自语地说道:“看来钱太多也累事,花起来就会任性。”
他觉得,他的错,主要是钱太多了,所以才导致他毫无节制地去围堵江拾遗。
江拾遗啊江拾遗,看来我们天生就是敌人,如果我不打败你,我宋剑飞死不瞑目!
想着,想着,宋剑飞又把怒气撒在江拾遗的身上。他觉得,今天他之所以这么狼狈,都是拜江拾遗所赐。
不过,愤怒归愤怒,宋剑飞对目前的局势还是很清醒的,目前江拾遗是盟友,还不能是敌人。如果他跟江拾遗翻脸,就没有人替他对抗那个神秘组织,他最终的下场还是很悲惨的。
爷爷,现在宋氏集团遇到了困难,你一定要保佑我,顺顺利利地度过这个难关。
想到无助时,宋剑飞又开始向他爷爷祈祷了。
又思索了一会之后,宋剑飞发现大局他还是没能力破解得了,便干脆不去想了,转而集中精力去想怎么处理纵赢通的问题。
这段时间,为了解决纵赢通的困境,他已经非常清楚纵赢通的情况。之前他为了围堵江拾遗,给严浩传递了错误的信息,让他们不惜代价地跟鼎诺抢项目,所以,很多抢过来的项目价格都是虚高的,价值也是虚高的。现在他甚至怀疑江拾遗当时是不是故意引他们上当的。有了这么多的价值不高而价格又虚高的项目存在,这便注定了纵赢通的问题非常棘手。
之前他本来只想卖掉纵赢通一部分的股权,以解决纵赢通的燃眉之急,但谈了一轮之后,效果不好,他才想着全部出售纵赢通的股份,并且抱着只要能回本就好的心态去报价。没想到就算是这样,他报了价之后,那些买家便没了下文,所以他逼不得已才去找江拾遗谈。但江拾遗却激怒了他,所以他不愿意再和江拾遗谈下去。
但刚才严浩又说的很有道理,纵赢通的项目很多都是烧钱的长期项目,如果不是想深耕这个市场的机构,都不太愿意去碰这个市场。如果如他所提议的那样,挑一些相对优质的项目单独出售,这又会造成纵赢通价值的流失,得不偿失,这真是左右为难啊。
唉,难道纵赢通真的要贱卖不成?!
他不甘心,也不想出现这样的局面,否则他很难向宋氏集团的股东交代。
想来想去,宋剑飞还是没有想到两全其美的处理办法,便决定挑一些相对优质的项目出来单独出售,先解决了燃眉之急再说。在他看来,只要能度过难关,纵赢通不一定非要卖。
主意定了之后,他便给严浩打电话,让严浩按他的方案去处理。严浩听了,大失所望,现在他觉得纵赢通就是一个火炕,他越早逃离越好,但宋剑飞却还是把他按在纵赢通。
尽管严浩的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却也不敢忤逆宋剑飞的指令,只好按着他的方案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