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中午,江拾遗都没有见到鲁春秋出公司。
看鲁春秋没有出来,江拾遗只好先去吃午饭。吃完午饭之后,他又回到元康公司的门口。
在他看来,不管项目合不合适,他一定要见到鲁春秋。
江拾遗这一等,便是一天,直到晚上,他才见鲁春秋开车从公司出来。
等鲁春秋的车子开出公司之后,江拾遗便站在车子的前面,示意鲁春秋停车。
看有人拦路,鲁春秋只好停车,然后摇下车窗,怒喝道:“你这是想干嘛?!不想活命了?!”
江拾遗走过去,向鲁春秋自我介绍道:“鲁总,我是鼎诺的江拾遗,刚才多有得罪。”
一听是江拾遗,鲁春秋更是来气了,怒道:“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为何纠缠不清?!”
“鲁总,我都等你两天了,要不你给我半个小时。”
“我没时间,走开!”鲁春秋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人,更不想见江拾遗了。
“鲁总,这是对双方都有益的事情,为何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见不见你是我的自由。如果你再不走开,我就报警,告你骚扰。”
江拾遗沉吟了下,说道:“鲁总,要不我们打个赌,你赢了,以后我再也不来骚扰你;如果你输了,就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
鲁春秋怒道:“我为什么要跟你打赌?”
“鲁总是怕输吗?”
“我怕什么输?只是觉得这无聊透顶。”
“鲁总,你连这种小赌都不敢赌,怎么与投资机构谈合作?怎么赌你公司的明天?”
鲁春秋听了,脸色变了变,沉吟了下,说道:“好,赌就赌,难道还怕你不成,说,你想怎么赌?”
看鲁春秋愿意赌,江拾遗笑了,说道:“其实我的赌法很简单,我把手放在你车的车头,如果你的车能行走半步,那就算你赢。”
听了江拾遗的赌法之后,鲁春秋呆了呆,说道:“你是不是疯了?”
“鲁总放心,我没有疯。”
“就算你不疯,我也不想跟你赌,我不想当杀人凶手。”
“鲁总,你不赌,怎么知道输赢?”
“这与输赢无关。”
“鲁总,你不赌,就是认输了。”
“荒谬。”
“刚才你说过要跟我赌,你不赌,就是认输。”
鲁春秋看了看江拾遗,突然问道:“你真的那么想见我?”
“不错。”
鲁春秋想了想,终于说道:“好吧,就当是我输了,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
“谢鲁总。”
“你上车吧,前面有个咖啡厅,很安静,我们到那里去聊聊。”
“谢鲁总。”于是,江拾遗便上了鲁春秋的车子。
江拾遗上车之后,鲁春秋便带着江拾遗去了前面的咖啡厅。进了咖啡厅,鲁春秋问道:“你吃晚饭了没?”
“还没。”
“你远道而来,我是地主,这顿饭算我的。”
江拾遗也不客气,说道:“谢鲁总,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于是,鲁春秋便点了两个套餐。点了餐之后,鲁春秋打量了下江拾遗,然后问道:“今天你一直在公司门口等我?”
“是的。”
“为什么那么执着?”
“鲁总没有了解我们的公司便拒绝我们,我心有不甘。”
“现在太多投资机构找我了,如果我每个都见,那我就不要想干别的事情了。”
“我理解,但我们公司在这一块的投资很专业,我觉得鲁总不应该错过我们。”
鲁春秋看了看时间,说道:“从现在开始,我给你一个小时介绍你们公司。”
顿了顿,他又说道:“吃饭的时间可以不计。”
“既然这样,那就叨扰鲁总了。”
于是,江拾遗便把公司的情况以及几个创始人的履历简单地向鲁春秋介绍了。听到江拾遗的老东家是纵赢通,鲁春秋忍不住说道:“现在纵赢通也在跟我们谈。”
江拾遗并不觉得意外,说道:“以前纵赢通的项目都是我们谈下来的。”
“纵赢通背靠两大财团,资金雄厚,要选,我也会选纵赢通,而不是选你们。”
“鲁总,双方合作,资金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但不是最重要的。”
“你认为什么最重要?”
“双方是不是能克制住贪欲。”
鲁春秋听了之后,沉默了。好一会,鲁春秋才说道:“江先生这个说法倒很特别。”
“这不特别,这是双方合作必须要面对的核心问题,只是平时大家不愿意面对而已。”
鲁春秋点了点头,问道:“江先生,你能不能说详细一点。”
“鲁总,我就以我们为例。站在你的立场,你一定是希望花最少的股份拿到投资机构尽可能多的资金,并且希望投资机构不要干涉你们的运营。而站在我的角度,则是希望花尽可能少的资金买到你们的控制权,并且希望你们公司的运营能按我们的期望发展。”
鲁春秋点了点头,说道:“江先生,你的确说到点子上了。”
“鲁总,这是每个人内心里面深藏的欲望,这是人性,有这种欲望并不过分。”
鲁春秋看了看江拾遗,突然问道:“江先生,你今年多大?”
“21。”
“21能有这种洞释,真是难得。”
“鲁总,如有冒犯的地方,还请包涵。”
“没关系,你谈合作的方式很特别。”
“鲁总,我每投一家企业,都希望是一种加法,甚至是一种1+1大于2的加法,借助双方的优势,达成共赢,不希望投资之后,双方在做减法,所以有些坏话先说在前头。”
鲁春秋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非常在理。”
江拾遗的谈法,让鲁春秋感到耳目一新,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家投资机构一上来就跟他这样谈。
“鲁总,虽然我们公司还小,但我们的合作理念绝不比别的公司差,而且是说到做到,并不是拿来炫耀的。”
这时候,套餐上来了,鲁春秋说道:“我们先吃饭。”
顿了顿,他又说道:“明天上午你上我们公司,我想与你好好地谈一谈。”
江拾遗很是高兴,说道:“好,明天我一定准时到。”
“嗯,事情明天再谈,现在我们好好吃饭。”
吃完饭之后,鲁春秋还亲自送江拾遗回酒店。
第二天早上,9点一过,江拾遗便到了元康生物。
现在前台都怕了江拾遗了,一见江拾遗又来了,紧张地说道:“你还是快走吧,再这样下去,公司要炒我鱿鱼了。”
江拾遗笑道:“你不要害怕,这次我是真的约了鲁总。”
前台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
看江拾遗那么肯定,前台只好拿起电话,通告鲁春秋。这次,鲁春秋的态度很好,让前台带江拾遗到他的办公室。
去到鲁春秋的办公室,鲁春秋已经在等江拾遗了。见江拾遗到了,他客气地说道:“江先生,请坐。”
坐下之后,江拾遗说道:“鲁总,感谢你百忙之中抽空见我。”
“江先生,虽然昨晚我们聊的并不多,但你寥寥数语便把双方合作的利益点说得很清楚,虽然很尖锐,但我很欣赏。”
江拾遗听了之后,笑道:“鲁总,看来我们有共鸣。”
鲁春秋点了点头,说道:“我不喜欢一来就想控制我们公司的机构。”
交流了一会之后,鲁春秋便带江拾遗去参观他的公司,一边参观,一边介绍公司的情况,以及产品的进度。
元康的研发方向主要是针对恶性肝肿瘤。目前来说,肝肿瘤是最常见的,也是最难攻克的。因为肝肿瘤的形成诱因比其他肿瘤更多样,更复杂。
而元康的研发思路是从炎症开始分析,并一路跟踪炎症的变化,直到肿瘤细胞恶化。他们之所以这样,主要是考虑到这样有利于他们掌握肿瘤细胞的裂变过程。
鲁春秋告诉江拾遗,他的团队在这个项目上已经花了十年时间,现在他们已经掌握了肿瘤细胞恶化的规律,所以他有信心,三年之后,他们必有重大的突破。
听了鲁春秋的介绍之后,江拾遗觉得他们的团队更加有耐心,更加有想法。他之前接触的项目,大多是直接关注恶性细胞的裂变规律,并没有把研发点向前推。
参观完之后,鲁春秋问江拾遗:“江先生,参观完我们公司之后,有什么感想?”
江拾遗想了想,说道:“鲁总,我想听听你成立元康的初衷。”
鲁春秋沉默了下,然后说道:“在这个项目上,我已经花了十年的时间,但进度一直不是很理想,所以想通过市场转化,加快研发进度,所以才成立元康。”
“在成立元康之前,我听说鲁总是一家企业的首席技术官,这样会不会有专利上的争议?”
“虽然现在我的研发方向是建立在原来的研究基础上的,但已经做了很多的改良和调整,不会有这方面的冲突。”
“鲁总,我们公司对这个问题比较敏感,如果双方有意向,到时我们的专家组会专门对这个问题进行确认的。”
“我理解,没问题。”
“那现在鲁总对引进投资机构有什么具体的想法?”
“不瞒你说,我希望元康三年后能进入大资本市场,所以希望进来的机构能助元康一臂之力。”
“你们已经有上市计划?”
“是的,所以现在我们挑选机构特别谨慎。”
“那你们打算卖多少股份?又打算引进几家机构?”
“至少三家,单家持股不能超过20%。”
“那你计划要融多少钱?”
“3亿。”
“30%的股份要价3亿,这太高了。”
“不高,现在很多机构知道我们有上市计划,都争着要给我们投钱。”
江拾遗沉默了下,然后问道:“鲁总,你觉得元康上市的基点在哪里?”
“我们的项目不但是政府大力扶持的项目,而且具有庞大的市场潜力,有这两个热点支撑,我觉得已经具备上市的基础。”
“好,谢谢鲁总今天的接待,回去之后,我会把你们的情况反馈给公司,如果公司评估之后觉得双方有合作的契机,我再来拜访鲁总,与鲁总你进行下一轮的沟通。”
“好,我静侯你的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