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千殷瞥了几眼画板，就收回目光。
“什么时候可以救治我的朋友？”
她问道。
狐王收起画板，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容清浅：“再让我多画几次画，我就帮你那位朋友。”
苏千殷不疑有他，点点头。
“快到晚饭时间了，你应该也饿了，去把衣服换回去吧，然后来大厅'找我。”
狐王说完，就转身走回宫殿。
费莱微微颔首，向苏千殷道别后，也跟着狐王走了。
苏千殷低头看着身上的白裙，眸光涌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宫殿已经亮起了灯，走廊边站着一排侍从。
狐王抱着画板从他们面前走过，费莱追上她，偏头问道：“大人，为何要这么做？”
狐王脚步一顿，头上的两只狐耳轻轻晃动。
“看着朋友在自己眼前死去，是一种什么样的打击，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她把画板垂到身侧，眼眸微敛，“死而复生只是哄小孩的话，我相信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费莱语气一变：“那她为何……”
“因为她知道自己敌不过我，所以想要逃离这里，就只能假装先服从我。”
狐王低声道，“真是个傻姑娘，我就给她这次机会吧。”
“大人……”
费莱忽然反应过来，“您是故意的？”
“把更衣室附近的侍从都撤了吧，她才有信心出逃。”
狐王把画板举起来，眼底流露出几分怜惜，“就是可惜了，我又要失去一个模特，像她眼睛这么好看的人类，我还是第一次见。”
费莱不解：“既然大人喜欢她，为何不把她留下来？”
狐王轻叹一声。
“就是因为喜欢，才不愿意留下。”
……
夜已深。
林子里响起急促的跑步声。
苏千殷满头大汗，在一棵老树边停下脚，用手扶住它，感受着树皮上面清晰坚硬的纹路，眉头紧皱。
她逃出那个宫殿了。
但是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里。
“喂。”
旁边响起清冷的声音，“你还好吧？”
苏千殷扭头一看，发现一个男孩的灵魂正浮在半空中，身上蒙着淡光，幽暗的林子多了些色调。
她记得他。
就是在她想办法救黄珍薇时，出现的那个男孩。
“我还不知道你是谁。”
苏千殷将衣袖卷起来，抬手擦拭着脸上的汗水，然后挺起身。
“我叫余玥。”
男孩缓缓落地，神情淡然，“我跟你是一个世界的人，不属于漫画世界。”
苏千殷瞳孔微缩：“那你……”
“我刚来这里就死了，被一条巨龙用脚踩死了。”
余玥说着这些话，脸上的情绪没有半分松动，“之后我就在这里游荡，然后发现了一个问题，我死后，漫画世界里的人都能看见我的灵魂。”
苏千殷长睫微动。
“……原来如此。”
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阴阳眼起作用了，没想到从一开始，这个男孩的灵魂就是肉眼所见。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那个时候徐朗过来，余玥要突然消失。
“可能是因为我现在在漫画世界里面，没有现实世界的受限，所以即便我死了，大家依然能够看见我。”
余玥走到她跟前，抬起头，漆黑清冽的眼眸闪着微光，“不过除了这个，我还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情。”
苏千殷颔首：“是什么？”
“我的灵魂能够回到现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