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活菩萨

穿越前,秦窈早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了,虽然她一直没有谈过恋爱,但身边的追求者一直层出不穷。

再加上现代影视作品里,循环播放的恋爱故事,她也算是熟知了各类恋爱招数,听腻了各种甜言蜜语的人了。

所以,在决定和姬长夷在一起后,她设想自己和姬长夷的恋爱模式,大约会是老夫老妻式的。

毕竟各种恋爱套路,在她这里早没了新鲜感。

然而,她很快便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套路再老,情话再烂俗,只要用它的,是那个对的人,就永不过时。

她在姬长夷面前,会像小姑娘一样脸红,会难为情又跃跃欲试,会斤斤计较吃醋,也会有一点点患得患失,会心跳失控变得不像自己……

但是,这些感觉也并不讨厌,甚至,还有些让人受用。

譬如此刻,被姬长夷揽进怀里的秦窈。

得知姬长夷是在哄自己,并不是真的不舒服,在一瞬的不自然后,她索性便在姬长夷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

她的病还没好全,后背仍有些酸痛,靠在姬长夷怀里,比自己直挺挺地坐着,确实舒服多了。

之前尴尬暧昧的气氛,渐渐变得安逸宁和。

但秦窈心头还压着事,不得不打破这片安逸道:“殿下听说过驭灵族吗……”

她细细说了柳无痕一行和忠勇侯玉佩的事。

姬长夷听完,脸上神色却并无吃惊:

“当初,我发现自己突然在蓉蓉身体里苏醒过来,便开始多方调查原因,起初我以为是什么巫蛊之术,后来在绣衣卫往年的卷宗中,查到了驭灵族。

“当时我便有所预感,我父亲的身世可能会与他们有牵连。也是那时候,我又查到柳无痕身份来历有异,极有可能也是驭灵族人。”

说到此处,姬长夷顿了一下道:“驭灵族人身份敏感,再见到那些人,你不必为我隐瞒,直接说明玉佩是我父亲的便是,以免再把你牵扯进来。”

秦窈倚在他身上,微微仰头看他:“我们眼下的关系,还分得清你我吗?”

神谕已经传开,他们现在可是天定的姻缘。夫妻一体,她和姬长夷不论谁是驭灵族人,并没什么区别。

姬长夷似是被她的话取悦,嘴角浮起一抹弧度:“倒也不必为此太忧心。我得知自己身份有异后,便已经做了打算,待岭南事了,我会想法子,让皇上同意我去西北就藩。

“西北曾是我父亲的驻守之地,得益于父亲余恩,这些年来,那里的将士一直与我私下有联系,待到了那里,兆京的是非恩怨,便再也妨碍不到我们了。

“只是西北气候不好,亦不如兆京繁华,不知你可愿意随我同往?”

姬长夷从不是自负托大之人,秦窈听他说早有安排,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

又听姬长夷问她,想了想,反问道:“能保证食有肉衣有锦,风吹不到雨淋不着吗?”

披锦食肉,再有一处遮风避雨的地方,即便是稍富裕些的小民,也能保证。

“自然。”姬长夷保证道,“即便西北不如兆京繁华,我也绝不会让你过得比在兆京差的。”

姬长夷张开手,一点点挤进秦窈指间,与她十指相扣。

相连的双手,掌心相对,秦窈用拇指在姬长夷手心轻轻描画,写下了她的答复,又被姬长夷捉住,一点点摩挲过她的指节……

姬长夷眼底带着未消的笑意,忽又说起蓉蓉的事:

“蓉蓉的事,是我不对,但我并不是存心要骗你。

“一开始,我确实是因为你怀疑你,才会借用蓉蓉的身体留在你身边,方便随时监督你。但是后来,我一直没有表明身份,则是因为蓉蓉能时刻陪在你身边,我舍不得离开。”

“我理解。”秦窈无意这件事,便说道:“你虽然用蓉蓉骗了我,但也救了我,我们扯平……”

“你可以不理解,不和我扯平的。”

姬长夷突然打断她,“你可以对我任性撒娇,生气发脾气,在我面前,你不用体贴懂事,也不用克制自持,我想你能随心所欲,无所顾忌,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就像昨晚那样,蛮横地让我补偿你……”

又是腻腻歪歪的世俗情话,但被姬长夷如此认真地说出来,秦窈还是忍不住被触动,心里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胀胀的,几乎要溢出来。

让她忍不住仰头,主动在姬长夷唇边亲了一下。

本是一个蜻蜓点水的亲吻,姬长夷却不肯浅尝辄止,立刻又追上秦窈,反客为主……

“明明你主动亲的我,为何还脸红?”

“……”

“我知道一个能锻炼人不脸红的法子,想不想试试?”

“什么法子?”

“勤加练习,以毒攻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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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一路上,越往难走,路途越是颠簸,好在有姬长夷作陪,颠得人连饭也吃不下的马车旅途,这才变得不那么难熬。

半路上,他们也收到了一个好消息,岭南节度使已经救回大皇子和秦思妩,只是营救时,大皇子不小心受伤,落下了腿疾。

秦窈还记得,秦思妩在写给大皇子的信里,曾提到上一世,大皇子在去岭南的路上,遇到巫山山崩,落下腿疾。

此次巫山山崩大皇子倒是避过了,但却还是落了腿疾,倒还真有些宿命的意味在里头。

想到这里,秦窈不免又可惜,自己被驭灵族人带走那晚,拿着那块儿鸡血水玉佩,想要询问柳无痕上一世的事情,柳无痕却怎么都不肯说,甚至连套话的机会都没给她……

日夜不停地走了大半个月,终于路过大舅舅家二表姐所在的武陵郡。

为了不耽误时间,秦窈让秦思故带着大舅母交给她的书信,先行去拜访,而她自己,则等岭南的事告一段落之后,再去探望。

过了武陵郡,又走了大半日,终于进了岭南,车队的行进速度便渐渐放慢了下来。

沿途走去,郊外的田地大部分都是一片荒芜,城内街道上也少有人走动,除了药铺和米行,其他铺子全都大门紧闭,足见人心惶惶。

但让秦窈意外又庆幸的是,岭南的时疫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么糟糕。

不但没有因为战乱而完全失控,反而大部分人防疫措施都做得很好。

秦窈在路上遇到能帮的病人,都会施以援手。

她趁着给病人看病,询问其时疫的事。

几个病人正为自己得得并不是疫症而开心,听秦窈问起,又见她虽然衣着华丽,但行事却温和亲民,便也敞开心声说道:

“这一切都要对亏了秦姑娘,就是那个小神医,她真是活菩萨一样的人,要不是她劝说叛军先停战治疫,咱们这些人早都染病死了!”

“听说治疗时疫的药方,也是秦姑娘弄出来的,她真是我们岭南的大恩人,比那些连赈灾银两都贪的狗官们,简直要好出千百倍!”

“嘘!秦姑娘说了,不能说药方是她研究出来的!”

“我想说谁还来堵我的嘴不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药方肯定是秦姑娘研制出来的。还不是上边有人想要霸占她的功劳,这才不让我们提,都是和那些贪官污吏一个货色的狗东西!可怜秦姑娘如此心善,做了这么多的好事还要被人欺负,真个是没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