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信你的邪

(忘记和离约定的,可以返回第93章回顾一下~)

听秦窈突然提起和离的事,姬长夷微怔了一下,又很快回过神,点头道:“自然,我说过,是去是留都随你心意。只不过我们的婚事毕竟是皇后赐婚,此事还要先禀明皇上再说。”

秦窈见他答应得如此爽快,脸上也没有什么不悦的神色,不由松了口气。

她又伸出自己的右手道:“还有这玉扳指……我并不是要把它退还给殿下,只是我日常也不射箭,手上戴着东西有点儿不习惯。殿下能不能帮我摘下来?”

“不能。”

出乎秦窈意料的是,姬长夷拒绝得十分干脆。

他道:“这枚扳指是公输弟子传下的巧物,名叫‘糜他’,意为‘不二’,一旦择主,戴上之后便不能取下了。”

秦窈道:“可是上次在围场,殿下明明是先从自己手上摘下来,才戴到我手上的。”

姬长夷道:“我戴的时候,并没有触动扳指上的机关。”

秦窈:我信了你的邪……

她最终还是没能把手上的扳指摘下来,不过,戴了一天一夜,也算习惯了,她便努力说服自己,只把它当做一个小配饰,不再多余理会。

眼下已经审过小冯氏,秦窈也知昭狱事务繁忙,如今秦思妩的案子和二皇子差点儿命丧围场的案子,全都由昭狱负责,自己也不便多待,便要告辞,顺道拐去平安医馆一趟。

和离后,她就要指着这间医馆过活了,必须尽快把医馆支棱起来才是。

姬长夷亲自送秦窈出了昭狱大门。

王府的马车停在大门西侧的巷子里。

姬长夷对昭狱看管严格,闲杂人等不可随意出入,因而王府的下人们,此刻也都在巷子里候着。

从昭狱大门口到西巷的这段路程,本就偏僻,又因为绣衣卫屡屡传出恶名,再加之昭狱里时常半夜传出各种惨叫嚎哭,十分骇人,附近居民便纷纷搬走,以至昭狱周围的宅院十室九空。

因为少见人气,这段偏僻的小路便愈发显得阴森。

出了昭狱大门,秦窈不自觉同姬长夷靠得更近了一点儿,两人正并行往西巷走去,却忽听见头顶传来一声鸟类的尖啸。

秦窈下意识想抬头去看,却先一步被身旁的姬长夷按住后脑勺,猛地撞进了对方怀里。

接着秦窈便感觉到一阵劲风袭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扯了一下她的头发,并不是很疼,但却很快。

她透过怀抱的缝隙,看见一只鹰隼正盘桓在两人周围,对方锋利的爪子上还勾着一支珠花,正是今天早上小莹替她簪在鬓边的那朵。

很明显,方才抓自己的就是它,因为姬长夷反应及时,才让对方一击落空,只抓掉了她头上的珠花。

秦窈还不及回想,自己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么个玩意儿,就见对方再次朝她飞扑了过来。

姬长夷此刻身上没有佩戴兵器,面对猛禽攻击,正面迎战不利,只能揽着秦窈尽力躲避。

可就在姬长夷带着秦窈侧身的瞬间,秦窈余光瞥见两点寒光,直冲姬长夷后背而来。

两只羽箭似有雷霆之势,对准姬长夷的要害,几乎瞬间而至。

上有猛禽,后有飞箭,秦窈根本没有时间提醒姬长夷,只能用力拽住他胸口的衣襟,让他随自己一起朝地上倒去。

好在姬长夷对身后的危险似也有所觉,十分配合地和秦窈一起倒下。

因为秦窈垫底,怕她脑袋受伤,姬长夷还十分贴心地伸出一只手,垫在了她脑后。

倒地后,姬长夷又抱着秦窈就势滚了半圈,变成秦窈在上,堪堪躲过了俯冲而下的飞鹰。

同一时刻,两支飞箭射中两人身后的墙壁,直钉进去三寸有余。

秦窈还来不及后怕,竟又有两支箭自同一个方向射来。

这次,两支箭一上一下,一支仍瞄准的是姬长夷的要害,另一只却是冲她来的!

半空中的猛禽似通人性,同对面射箭的人配合默契,也再次从半空中俯冲而下,直直冲向秦窈两人。

这次两人双双倒地,本就行动不便,再一次被双方夹击,能躲开其中一个就算好的。

在上的人,要害大敞,最有可能被一箭穿心,而在下的人,面朝鹰隼,有极大可能会被抓瞎眼睛。

可不论是被抓瞎眼睛,还是被一箭穿心……秦窈一个都不想选。

但姬长夷却毫不犹豫地替她做好了选择。

他很快再次调转两人的位置,把秦窈的头部和心肺要害处,牢牢护在身下。

如果运气够好,她最多只会在腿上或是手臂上受些伤。

这里距离昭狱大门不算远,绣衣卫这会儿应该已经听到了动静,很快就能赶来,对方大概是没有机会再朝他们射出两箭了……

秦窈在心里飞快地计算着,如果姬长夷不幸心口中箭,自己在受伤的情况下,救活他的可能有多大——可即便是99.9%的可能,也不代表姬长夷就一定能活下去。

只要受伤,就会有死掉的风险。

秦窈眨眨眼,放弃了毫无用处的计算,瞬间把医院空间里的核磁共振仪放了出来。

核磁共振仪周围有强大的磁场,对金属,尤其是铁制品具有很强的吸附作用。铁磁性物体,在靠近核磁共振仪的磁场范围后,将会如同导弹一样,以直线路程,高速飞奔向核磁共振机器。

这就是为什么医院在做核磁共振检查时,不允许佩戴金属物品的原因之一。

于是,当那两支箭飞至跟前,便硬生生偏离了原来的路线,被吸入核磁共振仪的内腔。

也在同一时间,秦窈重又把核磁共振仪收回了空间。

她算准了时间,一收一放只发生在瞬息之间,在外人看来,不过眼前忽然一花,两支箭便凭空消失了。

但这已经足够骇人了。

连半空中的鹰隼都忽然停了下来,踟蹰地盘桓在半空,好似顾忌着什么,没敢再向两人攻击。

也好在在场除了那个杀手,就只有秦窈和姬长夷两人。

姬长夷目光微震,但依然同之前一样,什么都没多问。

对面的杀手不知是不是也被震住了,顿了好一会儿没再放箭。

此时,昭狱里的绣衣卫终于从远处飞奔而至,迅速将地上的两人保护了起来。

姬长夷站起身,拉起秦窈,一边对围着的属下沉声吩咐道:“不用管我,去抓人。”一边接过属下手里的弓箭,一箭便把半空中试图逃跑的鹰隼给射了下来。

拥有了趁手武器的姬长夷,瞬间洗去狼狈,也不复往日的冷漠,整个人犹如一把刚刚开了刃,亟待饮血的宝剑。

他朝箭支飞来的方向指了指,绣衣卫便立刻朝那座宅院围拢了过去。

对面放箭的人见大势已去,利落地翻身上了屋顶,试图从屋顶逃跑。

对方身姿灵巧,绣衣卫又晚了一步,眼看对方就快要甩掉绣衣卫。

姬长夷冷笑着转身,拔掉之前被对方钉进墙里的两支箭,看了一眼明显与寻常箭支大不相同的箭头。

“又是你们这群阴沟里的老鼠。”

他把弓弦拉成满月,双箭齐发,在对方即将从一个屋顶跳向相邻的屋顶时,一箭射中他的心窝,一箭正中眉心。

对方瞬间变成了一只没了翅膀的鸟,直坠而下,狠狠地摔在两座屋顶之间的小路上。

秦窈惊魂甫定,看见这一幕,不由问道:“殿下为什么不留活口?”也好问问刺杀缘由,或是有无幕后主使什么的。

姬长夷道:“即便抓住了活口,对方也很快会自杀。而且,他看见了。”

最后一句没头没尾,秦窈却很快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方才两支箭凭空消失的事。

她不由怔了怔。

她不是木头人,姬长夷对自己的好和维护,她能感觉得到。

或许这份好,也不单单是因为自己救了他和谢夫人的缘故。

换做姬长夷只是个平凡之人,她倒是不介意和他顺气自然,发展些什么。

可是……

刚才的杀手,十有八九是冲姬长夷来的。虽然一开始那只鹰隼的目标是自己,但明显只是为了扰乱姬长夷,以便更好地对他下手。

上次是旁人动不了姬长夷,拿她撒气,这次是拿她做饵,方便刺杀姬长夷,下次指不定就要同样把她列入刺杀名单了。

先前,她之所以选择留在平王府,是想抱姬长夷大腿,以便安然度日,但眼下的境况却和她的预想背道而驰。

她还是更珍爱自己的性命,这才想要远离,想要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