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窈刚想拒绝姬长夷,便又听姬长夷说道,“多学些技能傍身,总归没什么坏处,关键时候,也能保护自己。”
秦窈想到,小冯氏和秦思妩的事,现在勉强也算有了了结,按照约定,她也该和姬长夷和离了。
离开平王府,她确实需要多学点儿自保的招数。
最终,她答应了和姬长夷学射箭,手上的玉扳指到底没能摘下来。
姬长夷让人拿来一张小弓,先让秦窈试了试弦,确定她可以轻松拉开,这才带她去了一旁的靶场。
“两脚开立,身体前倾,左肩对准靶位,左手持弓,右手扣弦,瞄准靶心,快速张开右手。”
姬长夷一边教秦窈射箭的口诀,一边亲身示范,说到最后一句时,他手中的箭支同时飞射而出,铎的一声,正中三十米外的靶心。
轮到秦窈练习时,姬长夷特意让人把靶子往前移了十几米。
秦窈按照姬长夷说的,摆好姿势,拉开弓弦,瞄准目标,飞快松手。
然后,她的箭便头朝下落在了她脚边——根本就没能飞出去。
秦窈听到不远处有人噗嗤笑了一声,她抬眼看去,是靶场上其他正练习射箭的人。
虽然那声轻笑并不带任何恶意,对方发现她看过去,还歉意地朝她行了一礼,但秦窈还是被刺激到了。
她不服输地又练习了十几次,终于射中了靶心,中的却是十米开外,别人的靶心。
秦窈尴尬不已,决定自己还是放弃射箭好了。
否则以自己的准头,举箭射向敌人的时候,说不定反会把自己人放倒。
姬长夷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上前说道:“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没有教好。”
说着,他长臂一伸,把秦窈整个环在胸前,左手握上她的左手,右手也覆在她的右手上。
两人靠得极近,秦窈甚至能感觉到姬长夷呼吸间的气息,她下意识就想挣开姬长夷的环抱。
姬长夷在此时说道:“手把手教习,才能让你更快找准感觉,等你牢牢记住射中目标的那种感觉,便再也不会失手了。”
秦窈的动作顿住。
她想,不过是手把手教射箭而已,自己一个现代人总不能还没一个古人放得开。
她很快劝说自己平静下来,努力忽略掉身后之人,把注意力放在手里的弓箭上。
姬长夷看着她泛红的耳尖,眼底漾起一丝笑意,一边重新念了一遍口诀,一边一一纠正她的动作。
但却在即将放箭的前一刻,松开了她的手。
事到临头,没了姬长夷的引导,秦窈突然便紧张起来,手上忍不住抖了一下。
但她很快深吸了口气,脑海里回想着自己以前做过的那些手术,不论多精细的手术,她都没失手过,没道理驾驭不了一张弓。
她缓缓吐气,稳住手腕,然后松手放箭。
“中了!”虽然没有正中红心,但好歹射在了垛子上。
秦窈高兴地转身,却忘了姬长夷正站在她身后,这一转身,两人几乎要贴在一起。
秦窈感觉到,额头上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一扫而过。
她心头一慌,立刻便后退两步,下意识想伸手去摸额头,但又硬生生忍住了。
她僵了僵,随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说道:“多谢殿下,我好像掌握到射箭的要领了。”
为了掩饰尴尬,说完,她便举弓又射了几下,全都射中了垛子,最后一箭甚至射进了红心里。
姬长夷站在一旁,默默地看了一会儿,称赞她道:“你很有天赋,现在我们可以进猎场,练习射活物了。”
他吩咐仆从牵来两匹马,一黑一白。
体形都很健美,白色马个头稍矮,看起来更温顺一些。
穿越前,秦窈学过骑马,但也只是骑着马在马场里跑几圈而已。
她衡量了一下自己的骑术,主动选择了较为温顺的白马。
她利落地翻身上马,动作纯属,一看便是会骑马的。
姬长夷看向她的目光若有所思。
据绣衣卫调查,秦家二小姐并不会骑马……
但他并未多问什么,很快也跨上马背,同秦窈一起进了林子。
-------
与此同时,围场的另一边,一个年纪弱冠左右的男子,一身华服骑着匹高头大马,缓缓朝猎场走去。
一个面白无须的老太监,替他牵着缰绳,身后还跟着几名干练的侍卫。
老太监一边小心翼翼地牵马,生怕马儿走错路,会颠到马背上的男子,一边还在苦口婆心地劝对方说:“二殿下,咱们来都来了,恰好表小姐也在围场,您就去和表小姐见上一面吧。”
马背上的男子,也就是当朝二皇子李景澜,一脸不耐烦道:“不去,我来围场是打猎的,可不是为了见她贺清姿。”
老太监继续劝道:“怎么说贺小姐也是您表妹,哪怕只是过去打个招呼呢,等回宫了,奴婢也好向皇后娘娘交代。”
二皇子已经到了选妃的年纪,皇后看上了自己的侄女贺清姿,但奈何二皇子却没看上,死活不同意这门婚事。
皇后舍不得硬逼他,便想着趁这次夏狩,让两人在围场见上一面,互相多说说话,四处玩乐玩乐,接触得多了,兴许二皇子就能改变心意了。
可谁知二皇子来是来了,任凭老太监说破了嘴皮子,就只有一句“不见”。
老太监还要再劝,李景澜却趁他不备,猛地从他手里夺过缰绳,用力一夹马腹,便连人带马冲进了面前的林子里。
马擦着老太监飞奔而去,吓得他差点儿摔倒在地,等他稳住身子,抬头一看,二皇子早已经跑了个没影。
“二殿下!”
他急得大喊一声,立刻便招呼身后的侍卫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追!林子这么大,万一二殿下遇到什么危险,仔细皇后扒了咱们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