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梁师恩便叫小宦官拿来了一个精致的木盒子,打开盒子,李世民只见盒中放的是沉沉的好几根粗的简直像小萝卜一样的香烟。
他好奇的拿起一根烟来看,只见这烟是使用很宽大的烟叶卷起来的,表面上还封了贴金的纸条,虽然恁般粗大,但模样却十分精致。
李世民看的有趣,将那香烟拿起来在嘴边放了半天,却不知要如何抽。
一旁的梁师恩见状低头在小宦官手中捧的烟盒里面摸索半天,拿起了一个精巧的铁器对李世民道:“圣上莫不是要用这东西剪开了两头才好抽的。”
李世民接过那雪茄剪,瞧了半天,点点头道:“怕就是如此,呵呵,这香烟倒颇为新奇与之相比,我们倒是村起来了。这烟唤做什么?”
李世民一朝宦官的地位颇为低下,李世民并不需要用宦官作为自己管理天下的私人,他的天策上将府里有足够的人才作为他的耳目遍布天下,所以宦官在本朝根本没有抬头的机会。
梁师恩深知自己的地位,从来就不敢逾矩半步,此时听李世民问了他才敢笑着回答道:“回禀圣上,杨氏的礼单是我去取的,当时我也问了那杨氏,她道此烟换做雪茄烟。”
“雪茄。”李世民念了一遍这两个字,梁师恩笑着点头,“便是雪茄,说是外番对烟草的称呼翻译而来。取雪字,乃是因为上品的雪茄在燃烧之后其烟灰白如雪,且成团不散。故而得名。只是据那杨氏说这雪茄烟的力气极大,常人怕是抽不惯,只能缓缓抽吸,若是吸得快了吃不消的人怕是能抽醉呢。”
“哦,竟然如此厉害?”
我李世民颇为好奇,他虽然烟瘾不大,但喜欢抽好烟。当下十分新奇的让梁师恩为他剪了一只雪茄烧起来。
等烟点燃之后李世民嘬了一口,然后便不禁咳嗽了半天。
梁师恩吓了一跳,连忙接过雪茄烟要灭掉,李世民却夹着那粗大的雪茄烟摆摆手笑道:“果然力气大是我抽的猛了,这烟丝倒是有味道,甜丝丝的。且带有一股奇香,吸起来倒是比那侯君集上供的卷烟更要好玩。”
听闻此话,梁师恩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连忙笑着附和。李世民抽了一会儿烟,抬头问梁师恩道:“侯君集这几日可有来信?”
梁师恩笑着回答:“侯大人在陇西整军,这几日并没有接到侯大人递上来的折子。”
李世民点点头从怀中摸出一个铜盒,正是侯君集供上来的陇西名烟一品侯尚书。
李世民看着铜盒上的烟名突然笑一声:“一品侯尚书,侯君集给自己手上的香烟起这名字,呵呵。”李世民沉默一会儿。原本冷下去的表情再次换上一副笑脸,“倒也是有趣。”
在一旁伺候的梁师恩闻言丝毫不敢做动作,他知道李世民平时性格虽然和善,但是若是生起气来。瞬间就能变脸,对于侯君集给自己的香烟起这个名字,李世明其实是有些不满的,可是只是不过不想发泄出来罢了,在这种事情上他根本不敢置评。
“那杨氏这次进宫还送了什么东西来?”
梁师恩连忙回答道,“还送了几匣烟丝,说都是他们鄯州城王家庄子所产的上好烟丝,另外就是两尊玻璃观音。
李世民闻言点点头,对于那些珍玩宝器他却并不在意,于是吩咐道:“将烟叶留下,玻璃观音的便拿去给承乾吧。”
李世民突然问道:“近几日,咱们长安城里可有什么传言,不是说那金星昼现的事情在城中颇引起轰动吗?这几日还有声音没有?”
听到李世民问出这话,梁师恩仍旧低着头,但眼神却暗暗的定了一下,转瞬之间他又立即把那惊愕的表情隐藏起来,小声笑道:“这几日那金星昼现的事情在城中闹得更响了,我听那些出门打探的小宦官说太史局里头的官员被那传单上的内容气得不轻,于是也开始散发传单与之对峙。:
李世民闻言不禁微笑,摇头道:“那传单说什么太史局的占卜全是胡言乱语,自然会引得他们气愤。太史局发的传单又如何说?怎么又引起百姓更多议论了?”
“之前街上散发的传单,不是说太史局的卜算不敢说明事情吗?这几日在街面上太史局人马所发的传单却说得更清楚了。”
李世民饶有兴致。
“太史局发的传单上说的是……”梁师恩笑着就要把话说出来,即将脱口而出时才似乎察觉到不对,突然住口良久,李世民没有得到梁师恩的回应,不禁疑惑的看向他。
梁师恩犹豫一会儿,才小声道:“陛下,那传单内容颇为无稽。”
“不用多担心,只把内容说给我听。”
梁师恩连忙点头,这才磕磕巴巴的道:“那传单上说说太史局算出的内容是:当有女武王者。”
说完梁师恩连忙低头,只感觉李世民一愣,接着整个暖阁之中的空气好像凝滞下来,只有李世民手中的雪茄烟在一明一暗的闪烁着。
大概几个呼吸之后,李世民才道:“拿传单拿与我看。”
很快便有小宦官捧了传单进到暖阁里,跪献给李世民。
李世民一边抽烟一边拿起那传单,仔细看了一回,然后放下传单笑起来,“当有女武王者,呵呵,这等谶语说是胡言乱语倒也没错,怪不得太史局的人会遭骂。”
听闻此言,梁师恩和跪献传单的小太监都是脸色苍白,但下一刻李世民却没有发脾气,只是将床单塞回了那小宦官的手中。
“拿走吧。”
李世民并没有下令要去彻查太史局发传单的事情,梁师恩在心中也是暗暗为太史局的官员松了一口气,这件事大概就是如此过去了,只是李世民接着抽烟却没有再说话。
梁师思索一番突然笑道:“近几日小的倒是听京中传出一件好笑的话什。”
“哦,是什么?”
梁师恩笑道:“前两天上将府里的旧臣们饮酒作戏,席间各自猜拳,输者要说自己的乳名儿。其中李君宪李大人说出自己的乳名之时倒是使得众官员们一痛笑声。”
“哦?”李世民再次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李君羡的乳名我倒是不知道。”
“李大人这乳名呀,倒是与他的形象颇为不服。当时行令行到李大人处,李大人身长体胖肤色黝黑,一把长胡须。张口说出乳名却是三个字。”
这时李世民的心情也明显好了许多,笑着问道:“打什么岔子快说哪三字?”
“武娘子。”梁师恩一脸讥笑的说道。
“娘子,哈哈哈哈!”李世民听到这个乳名再想起李君羡那雄壮的长相,也不禁哈哈大笑,但下一刻他的笑声却戛然而止,瞪大了眼睛。梁师恩酰是一愣下一刻,他似乎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捂着嘴巴一时再也不敢说话。
当有女武王者……侯君集,小名武娘子……领京中戍卫之职,统领京师兵马……驻防玄武门……
看着皇帝眼神渐渐由惊讶转为凝重,梁师恩则在心中狠狠的吸了一口气,杨氏给他八百两银子,就是为了让他把这些长安时事传到李世民耳中,虽然收钱的时候再三斟酌,觉得自己什么谎话都没说,无非是给李世民特意说说消息解闷而已,钱想必拿的很轻松,但是真办起事来,在李世民面前有意的说这些话,却还是让梁师恩心惊胆战,现在总算把话吐出来了,银子安全落袋,他却仿佛在生死线上走过一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