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松田惊呼出声,倒是没有收手,嘴角勾起,一拳砸了过去,“你这家伙,一段时间不见,怎么?不当公安改当小偷了?”
安室透接住他的拳头,笑着说:“你呢?出现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松田阵平伸手锤了对方的肩一把:“行吧行吧,知道你和景光秘密多,这些年见一面都困难。既然你们不主动说,这不就只能靠我自己了吗?”
他说完,干脆把西装外套脱了搭在手肘上,捞起自己刚刚放在墙角的金属团:“这家的小女孩答应我,如果满足她的条件,就让我见景光。虽然那个见鬼的卡片我还没弄到,但这个东西总算是拼好了。真是的,这周真是忙死了……”
“见景光?”安室透睁大眼睛,灰紫色的瞳孔里倒映着破碎的星光。
“是啊。”松田阵平抓了抓头发,跟安室透讲述了一番那天的情形。
“你见到的是这个人吗?”安室透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递给松田阵平看。
“对。”松田阵平上下打量他,突然严肃起来,“零,出什么事了吗?你也在查景光的情况?”
是,不过直接切入口是“灰原凛”。
他给松田阵平看的照片属于一个名叫“灰原大雄”的男人。从风见裕也给他的资料上看,灰原大雄先生目前是灰原凛名义上的监护人。
这两人的资料真是漏洞百出,他一看就知道是修改和编造过的。
这嚣张的态度,就像是在等着他查。
想到这里,安室透失笑,两腿发力往上一跃,双手攀上围墙就准备翻进去。
“喂,零。这可是私闯民宅!”松田阵平一惊,喊了一声,一边四下张望一边压低声音试图制止某人危险的行为。
“松田,你先回去吧。”安室透蹲在围墙上,回头说道,“这家人前不久去爱知县了,你可以等他们回来后再上门拜访。”
话音刚落,好友从围墙上跳了下去,松田阵平看了看手里黑漆漆的家伙,一阵无语:“行吧,你们公安的事情我不好插手,但这玩意儿怎么办?咦……刚刚是不是哪里闪了一下?”
进入后院的安室透,将帽檐压低,连迈几步,藏身于树后,观察阿笠博士家的动静。他现在位于别墅左后方,屋内漆黑一片,只能透过窗户隐约看到一楼的家具轮廓,没有人走动。安室透隐在围墙内侧的阴影中寻找潜入的突破口,步伐稳而轻。
就在这时,二楼的一间房亮起灯。
安室透一惊,迅速藏身于灌木后方。
窗户打开,金发女孩探出头来。
灯光一直没有散去,零星光点洒落,安室透透过灌木的缝隙向那个窗口看去。
女孩靠坐在窗框上,和火灾那天一样,挂在窗外的脚一晃一晃的。
她手里举了块白板,上面用马克笔大大地写着:
【出来吧,我看到你了】。
像是怕他看不见,女孩还专门用手机给白板打了光。
【来玩个游戏】
【不然我就拉警报】
凛说到做到,一直举白板她也是很累的。
她轻声倒数着,就等三秒。
3,2,1,……
0.9, 0.8, 0.7, ……
凛咬咬牙,不行,数到零点零几她就太没面子了。
她撇撇嘴,正要采取行动,男人从灌木丛后现身。
男人的脸被帽檐遮住,看不清表情,上身是黑色高领紧身衣,下身是深色长裤。
嗯,除了两手上的白手套,从头到脚黑得很彻底。
凛被这个想法逗笑,心情瞬间阴转晴。
她把白板上的字擦掉,正式换上游戏内容。
【向左走五步】
安室透依言行动。
凛看了看,啊,低估了男人的腿长。
【向右走一步】
【向前走三步】
安室透配合着站定。
【OK】
【左脚踩一下前方10公分的地方】
安室透停了几秒,仍是按照指示走到指定位置。
“你怎么那么长时间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东西有点奇怪,刚刚开始一直在闪……”松田阵平意识到不对劲,干净利落地爬到围墙上。
就在这时,急促的气流从安室透脚下窜起,烟花升空一般的哨声响彻夜空。
樱花花瓣漫天飞舞,优哉游哉地飘落在地,最后在地上组成两个淡粉色的大字。
【笨蛋】
安室透察觉不对第一时间退至围墙下。
刚刚爬上围墙的松田阵平运气就比较糟糕了,被惊到后脚下一滑差点跌下来。
一阵风吹过,樱花花瓣扑了他们一脸。
两人面面相觑,耳根泛红。
尴尬的氛围在两人间蔓延。
两位警察先生在夜间出现在别人家的围墙内,还被主人抓个正着,是能上社会新闻的程度。
丢人且离谱。
“你不是说这户人家去爱知县了吗?”松田阵平打破沉默。
“问你要卡片的那个没去。”安室透将掉落在地的鸭舌帽捡起重新戴上。
“哈?”松田阵平无语,小声嘀咕,“幸好萩没有跟过来,刚刚真是丢人。”
被他拎在手里的阿呆突然自己蹦了出去,轻盈地落在地上,变形延展,勉强能看出来一只小狗的样子。
松田阵平注视着机械狗一走三回头的动作,心里蓦然一动:“它想让我们跟上?”
“走吧。”安室透哼笑一声,率先走过去,走之前他往亮着的窗口看了一样,那里已经没有女孩的身影。
房间里,凛看着抓拍的照片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把照片保存下来,作为约定好的礼物发送出去。
备注:两个急切想要见到苏格兰大晚上翻墙骚扰小女孩的变态狂热笨蛋粉丝。
这东西还是最开始和博士一起研究时埋的试验品。
当时博士还不乐意,说这是专门为了告白才发明出来的。
“博士,你的梦想不是成为亿万富翁吗?你要开拓思维才能开拓市场。告白和整蛊一样重要,都是人生中的乐事,都能为你带来营收。”阿笠博士脸皱成一团,总觉得凛说的是歪理,上网搜了搜整蛊道具的市场和盈利又觉得有几分道理。
灰原哀在一旁凉凉地说:“你悠着点儿,博士很单纯的,别老欺负他。”
想到博士和小哀,差点跑到早川奈奈子身上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凛又在床上打了几个滚,轻吐一口气,蹦蹦跳跳跑下楼迎接客人们。
清冷了好多天的阿笠宅一楼大厅重新亮起灯。
“啊——啊啾——”凛裹着毯子窝在沙发里,手里捧着一杯热牛奶。
“小朋友,你的家长呢?那个叫灰原大雄的男人在哪里?”松田阵平坐在她对面,一手随意地搭在沙发背上,若有所思地看着女孩以及——自然在她身边落座的安室透。
“卡片呢?”女孩笑眯眯地问道。
松田阵平:“……”
“咳——”松田阵平指着在大厅里乱转的阿呆,“卡片我还在想办法。这个东西我给你拼好了。”
“谢谢松田警官。”凛笑眯眯地把另一杯牛奶往他面前推了推,“要喝牛奶吗?”
“不了。你这个年纪的孩子才需要多喝牛奶。”松田阵平果断拒绝,看了安室透一眼站起身,“东西给你送过来了。我先走了。小鬼,好好学习吧。你很有天赋。”
目送松田阵平离开,凛转头直视一旁的金发男人:“安室哥哥又是来给我送什么的呢?”
安室透凝视女孩半响,突然笑了。
她如今的态度就和系统里那份属于“灰原凛”的资料一样,嚣张得完全不加掩饰。不过回想起来,从第一次见面起,她对于自己异于普通七岁孩童的状态就掩饰得很敷衍。
“我来给你说我的推理。”
“推理?什么推理?”凛斜靠在沙发上,随手拿了本杂志撕下纸页开始折纸鹤。
“早川小姐绑架案的真相。”
凛手上没停,给了安室透一个愿闻其详的眼神。
“绑架案确实是自导自演的。但准确来说,那不是一场绑架案,而是一次营救行动。早川秀夫联合童年好友山本正雄以及藤田将太,试图将女儿爱子送离早川家。但是没多久,他发现计划失败了,女儿被送回了早川家,山本正雄和藤田将太却不知所踪。”
“这就是早川小姐绑架案最初的样子。然而,因为某些原因某些人,这场营救行动再次被开启了。”
凛垂头继续折着纸鹤,这本杂志的材质一般,墨粉渐渐将指尖染上乱七八糟的颜色。
“晚宴当晚,早川秀夫看到山本正雄已经腐烂的尸体,女儿则在晚宴中途被早川家的人带走。直到妻子被宣布病亡,早川家都一口咬定,孩子安全在家,只是不方便让他见到。”
“用这些。”安室透挑了另一本杂志,将纸页拆下放在女孩面前,然后继续讲述他的推理。
“早川秀夫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如果说他是伥,那早川家就是那个真正的虎。他因为妻子和女儿这两个人为早川家服务多年。如今妻子去世,女儿被带走,他陷入自己和女儿从此将彻底失去自由失去自我的绝望中。于是,他爆发了。在极度的绝望和愤怒中,他杀了背叛他们的藤田将太,为山本正雄,也为自己报了仇。”
安室透拿过女孩叠好的纸鹤,将它端正放在桌上,就像女孩放在藤田将太公寓里的那只一样。
“正常来说,这种状态下的早川秀夫宁愿拉早川财团下水,也不会独自步入囹圄,留女儿一人在魔鬼手中。那么,他为什么主动认罪了呢?”
安室透看着女孩,目光幽深而缱绻,
“因为有人帮他把女儿救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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