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不期而遇

张二河看着两人此刻慈眉善目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油然升起了一股找到了组织的安慰,心里有些难过又沮丧的问道:

“那请问两位大师,财叔他究竟是怎么了?说些奇奇怪怪的话,行为举止也很怪,他还是原来那个财叔吗?不是的话财叔他还有救吗?”

二人闻言不由得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后王喇嘛再次说道:

“这就说来话长了,我尽量简短节说吧。我们以前也是听信了李旺财的话,以为师傅是看不上他的根骨没有带他走。

只是这次他向我求援我们向师傅请示时,师傅特意嘱咐说“那孩子也不容易身怀仙骨却为了凡尘俗世的骨肉情自断仙路,座守狱山。你们尽力施展灵宝,如若能了结因果,务必将其带回。

这就完全推翻了他之前的话。我们谨慎起见特意回了他原籍所在的隔壁村。

打听才知道,他们家当年是两兄弟一起前往郡会务工。这些年来他因为自责导致幼弟去世无颜面对家人哪怕双亲过世都没有回过乡里,只寄回一封家书说血债血偿,不报不回。

了解了这情况我们对他的状况就不敢掉以轻心了,我们借口下山赶路需要时间,在学校附近安置下来,观察了他两天。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整个学校被他以南山为中心炼成了一个大阵,各种低级诡怪被他吸引到此处做成饵料喂媪诡。

他每天晚间巡视的时间都在补齐这个大阵,放牧媪诡。

本着当年的情谊,我们试图与他接触,在恶果酿成前开解他改邪归正。

但是话还没来得及说上两句他就一个劲的劝我们喝酒吃菜还在暗中放迷香,我们本来想将计就计看看他究竟堕落到了什么地步。

谁知道你这位朋友的下属闯进了他放食的媪诡群,他着急着处理我们也因此得以摆脱困局。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我们俩还有体力执意要随着他一同前往。

他于是做出一副英勇抗争的大无畏模样,让我们好好休息还锁上房门快步离开。

我们打开窗户远远地看着他赶走与他素为亲昵的兽群,将那小伙子引入他平日里准备饵食的饲料间,再着急忙慌的赶回想要将我们两人彻底拿下。

为了保全自身,我们只好假借虽然身体不适但幸好有入宗门时赐予的护体灵丹保证自己能够免于毒害,再顺着他的心思加之以对宗门的污蔑以换取他的同情。

可惜他虽然信了个七八分但是显然失弟之痛让他无法自拔,让他将所有的罪过和愤恨放在了没及时救下他幼弟的师傅和被师傅救下的我们身上。

就在他准备铤而走险痛下杀手之际,多亏了二河你的一个电话才让他恢复清明,暂缓了对我们的攻击。

少昊之下,百官之首,就是担任“历正”的凤凰。这个历正,其实就是管理历数天时的官。说得更简单点,就是编制一年日历活动的职位。就象现在年终岁末,下一年的日历已经印好了,春分在哪里,清明在哪里,闰不闰?什么时候放假?使用的人不管是皇帝还是百姓,当然是一翻就知道。而编写这些就是历正的工作。

今天这一工作看起来无足轻重,上古之世却极其重要。原因很简单,上古人对自然掌握不熟悉。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都是探索了很多年才总结出来的。在这之前,管理人民的生活是个麻烦事。比如说天热起来了,是到了夏天还是出现了气侯异常?什么时候播种、耕地?这些都要通过历法来解决。否则,在春天做了夏天的事,又或者盲目地在冬季还没结束的时候播下了种子。这样势必会造成人力、资源的极大浪费,甚至严重破坏一个国家的稳定。

凤凰

所以历正的工作无比重要,历史上甚至有人因为它出问题而坐牢杀头。这个位子所以交给凤凰,是因为凤凰就是种知阴阳的鸟,它天下有道才会现身,皇帝无道就会归隐。所以由它来担任这一职务再好不过。

凤凰以下是四鸟官,它们都与历法有关。分别是司分的玄鸟氏,司至的伯赵氏,司启的青鸟氏,司闭的丹鸟氏。

这四位鸟官的名称是古语,现代人多不了解。在《蠕范》中说其实都是神鸟之属,也就是凤凰的七大姑八大姨。这种说法比较另类,现在暂时不去管它。只说流传最广的一种说法。

玄鸟氏,最没有争议,也就是燕子,它掌管着春分和秋分。因为燕子是黑色的,它们总是春分到来,秋分离去。这两个日子也是二十四节气中最特殊的两个,因为一年只有这两天昼夜长短均等。人们喜爱燕子,将它做为春天来临的象征。

玄鸟,也就是燕子

伯赵氏,也就是伯劳。这是一种小型猛禽,个子小但性情凶猛,由于头上有一些黑毛,所以人们叫它“伯皂”,讹为“伯赵”,不过这个名字相对于其它三个有点另类,为什么不是“白鸟氏”呢?‘

伯劳管理的夏至和冬至也是二十四节气中最极端的两个日子,一个白天最长,一个夜晚最长。在极地地区甚至可以出现极昼和极夜的现象。据说伯劳会在夏至开始鸣叫,冬至停止。

伯劳

青鸟氏,按字面意思解释就是青色的鸟。这个就有多种解释。现代日本人相信,青鸟是象喜鹊一样可爱的瑞鸟,会给人们带来幸福。可按《山海经》的叙述。青鸟却是西王母座下的猛禽,拥有锋利的爪和喙。有人说,青鸟就是鸽鸬。这个答案比较忽悠,因为基本找不到有关这种鸟的记载。袁珂说,青鸟是鷃雀,也就是一种鹌鹑,聊备一说,但由于排在后面的“九鳸”中可以肯定有鷃,所以这里青鸟是鷃的可能性不大。《中国国家地理》说是黄鹂,这个说法很有意思,据说源头是李时珍,倒也言之有理。因为黄鹂在立秋前雏鸟刚长出羽毛,能够独立活动,此时它的毛羽是青灰色的。说是“青鸟”也尝不可。司启,就是掌管立春和立秋两个节气。立春是一年的真正开始,因此是“启”。当“青鸟”在南方度过了冬季,再回来时,就变成了“黄鸟”。

黄鹂幼鸟

不过中国蓝色的鸟还有很多,也许有其他鸟比黄莺更适合的。如着名的灰鹤也有“蓝”的名号,只是还没有人提出来详细分析过。

丹鸟氏,字面意思也就是红色的鸟。同样有多种说法。一般说是凤凰的别名,但在这里凤凰已经司历了。当然不可能。较常见的说法,丹鸟氏就是锦鸡,它红色的羽毛十分符合这个名称。但《中国国家地理》认为,丹鸟氏应该是北朱雀才对。我们都知道,南朱雀是四神之一,是凤凰一类的神鸟。那么这个“北朱雀”是什么东东?其实北朱雀存在于现实中。它是一种麻雀大小的鸟,具有朱红色的毛羽。在春夏它生活在西伯利亚和蒙古高原一带,到了秋冬季节,它才南飞进入黄河流域。因此人们经常看到它在雪地上蹦跳,象跃动的一小丛火焰。它掌管的时令是立夏、立冬。因为北朱雀正是趁这两个时间段迁徙,所以叫“司闭”。是因为冬季是一年四季的结束。

北朱雀

二、五鸠

由于时代久远,搞不清楚真身的鸟实在太多了,位于第三阶层的“五鸠”简直可以说是“千古之谜”。

五鸠指的是做司徒的祝鸠,做司马的雎鸠,做司空的鸤鸠,干司寇的爽鸠,管司事的鹘鸠。

首先说说这些官名。

很明显,不同于主管节气的五鸟,这五鸠都是管理的实事。除了最后的“司事”,其他官名都可以在《周礼》上找到对应。

值得注意的是,《周礼》总述六官,第一正是天官,而天官也就是后来的丞相,其职务却隐隐和前面的五鸟相对应。因为丞相的工作就是协助君主调和阴有很大的神性,而且要和其他五部门相配合。而自汉以后,丞相这一职务由于权势太重,竟然成为君主的主要威胁。很多丞相都废帝自立,导致了后来历代君主多次削弱相权,最终将其废除。而通阴阳的鸟王凤凰就在五鸟之中似乎是一种暗示。

天官经过改组后与相权分离,成为后来“三省六部”中的“吏部”。依然位高权重,管理百官,具体工作仍是对官不对民。

剩下五官就分别是:地官司徒,其实也就是“司土”,主要管理全国的地政和户籍,后来地官系统改组成为六部中的“民部”,从这个名字就可以看出,其主要工作对象是老百姓,而古时人口与地政是捆绑在一起的。在唐以后,因为避李世民的讳,改成了“户部”。

春官宗伯。这个是管理全国的祭祀、礼仪的,也有很强的神性。后来就改名“礼部”,管理着封建社会持续千年的科举考试。但在少昊的时代,可能科举的理念都没有诞生呢。因此,这个职位也是唯一没有被运用到五鸠中的。

夏官司马。这个说起来简单,就是管理全事。夏官后来改叫兵部,现在就叫“国防部长”。所以和马这种兽类联系到一起应该是因为马匹对古代战争的重要性。那时战斗很多时候就取决于马车的多少,所以天子叫“万乘之君”,下面的各大诸侯国的国君叫“千乘”,再到大夫就只有“百乘”了。一乘车也就是四匹马。可见,马越多,越有话语权。

秋官司寇。看名字也就知道,“对付强盗”嘛。秋官也就是后来的刑部,相当于现在的法院+公安局的部门。

冬官司空,司空也就是“司工”,冬官就是后来的工部。

介绍完了五官,现在来看看和它们对应的五鸠。

说起鸠,人们就会想起斑鸠,这是种有斑点的小鸟,拥有很多亚种。那么,五鸠就是五种斑鸠吗?

很遗憾的,不是的。

古人的命名法远没有现代人科学。实际上,“鸠”在很大程度上是鸟类的通名,就象“布谷鸟”、“鹌鹑鸟”、“飞龙鸟”一样,在上古,但凡是鸟类,后面都可以加上一个“鸠”字。哪怕很多鸟现在看起来已经和斑鸠毫无关系了。

更进一步的,这种称呼可能是一种已经消失的语言。汉语吸收了它的一部份。但现代的人已经无缘一窥全豹。

于是这样就增加了我们分辨它们的难度,很多“鸠”指哪种鸟现在还是争论不休。

首先是“祝鸠”,《中国国家地理》认为是戴胜,并且举出了古书《尔雅翼》为证,所谓《尔雅》,是中国最早的字典。《尔雅翼》可以说是它的豪华升级版,当然是相当可信。

在《尔雅翼》上说祝鸠形如斑鸠,但胸前没有彩色的花纹,头上有多余的突出之物,而且不会自己筑巢,只能寻找现成的树洞。因此它的叫声被古人很幽默地写做:“无屋住”。原来是个丝啊。

《中国国家地理》据此认为祝鸠就是戴胜,因为这些特征戴胜全都符合。所谓“赘物”指的就是戴胜的羽冠。现代人印象中擅长祷祝的古代祭师也就是这番模样。由是看来,戴胜就是祝鸠无疑了。

可是慢点,中国古神话的宗师袁珂有不同的看法。他在自己的巨着《中国古代神话》中提到:祝鸠就是鹁鸪。而鹁鸪就是斑鸠。这不正好与《尔雅翼》的观点相反吗?

细查一下,古书上认为祝鸠就是斑鸠的文字还真不少,包括《说文解字》、《说文繁传》、《类篇》、《六书故》、《康熙字典》等等。相对应的,还没有发现说戴胜就是祝鸠的古书。

因此,虽然《尔雅翼》明确说了祝鸠不是斑鸠,但其实这也只是一种观点。不加鉴别地采纳是要不得的。那么,斑鸠和戴胜,谁才是真正的祝鸠呢?

所以让斑鸠来当“司徒”,这是出于它的一种有趣习性。古书上说,每当天上就要下大雨时,雄斑鸠会将母斑鸠赶出巢去。

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地把老婆赶出巢去,任由对方在荒原中被从天而降的雨水淋个湿透,也不知道鸟类会不会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