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风不大，寒气却颇重。
市区绚烂的霓虹中，沿着街道，穿过人流，很快三人来到学院附近。
这是一条街。
因为学院的缘故，很多卖音乐器材相关的店铺，然后，有不少小KTV，饭馆，小吃摊。
石岚和田舒的公司，便在街道一处相对比较幽静的地方，二楼，原来是做KTV的。
时候不早，又是周末，所以公司没人，静悄悄的。
开门，又关上，灯打开，两人的带领下，陈远开始参观。
前台。
接待区。
办公大厅。
老板办公室。
录音房。
看着还不错，突出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陈远便问：“花了不少钱吧？”
“嗯，赚的钱，几乎全部砸里头了，七八十万。”田舒笑着说道。
陈远有些诧异：“赚的钱？意思是，不是家里的钱？”
“不然呢？”石岚姐姐顿时又傲娇起来，哼哼道：“少瞧不起人，实话告诉你，开公司的钱，都是我跟舒舒开工作室赚的，一分都没问家里要。”
陈远笑，不置可否。
田舒微笑着说道：“别听岚岚瞎说，其实就是运气好，当时没什么竞争。
我们开始做的时候，有些省份还没开通彩铃业务，那会，全国的SP加起来都没几家，不像现在，都一百好几十家了。”
专业了。
SP，就是服务提供商，内容提供商，业内称之为CP。
陈远便问：“那是不是现在不太好做？”
田舒点头：“没原来那么好做了，现在的竞争，比原来激烈很多。”
“嗯，主要是传统的唱片公司都挤进来了，虽然那些专业的歌手，明星，歌曲做成彩铃有点水土不服，但总的来说，还是比一般的小公司工作室强很多。
再就是，行业门槛比较低，因为直接间接加入进来的比较多，导致现在彩铃产出效率越来越高，更新速度越来越快。
很多彩铃，传上去直接就淹死了。”
说起正事，石岚难得的正经了许多。
“所以意思是，公司现在的情况不太好，我的利益，可能没有保障？”
陈远好笑，却也没特别意外。
毕竟，移动彩铃已经推出一年多了，要是没有竞争，那才有鬼。
况且，这个行业，本来就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真正赚大钱的，就那么几个，绝大多数，还是淹死了。
田舒笑道：“也没那么糟糕，虽然竞争越来越激烈，但是公司现在，每个月二三十万的净利润还是有保证的。
只是将来形势不容乐观，原创比不过那些专业的唱片公司，另辟蹊径做一些非主流的话，想要火起来，说实话，运气成分太大。”
言外之意，还是有发展的，只是前途会比较有限。
陈远倒也能理解。
说白了，这跟站也没什么区别。
站，在行业兴起之初，赚钱基本上是肯定的，无非就是多少。
可随着行业的发展壮大，随着竞争对手越来越多，就不可避免会遇上天花板，面临衰退，甚至亏损。
这个时候，想要突围，更上一层楼，不是没有可能，但是，难度很大，远非行业兴起之初可比。
也因此，田舒的说法是很客观的，别看公司现在状况还不错，每个月净利润好几十万，可长远来说，并不那么乐观。
便笑着问道：“那这次让我来的目的是？”
“参谋一下，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石岚姐姐又骚动起来，笑嘻嘻就差没挂在陈远身上。
陈远直翻白眼：“滚蛋，你才臭皮匠，你以为都跟你一样，高考不到三百分？”
“谁说的，姐姐明明考了三百零八！”石岚不服，气呼呼捏着陈远的耳朵。
陈远嗤笑：“所以，三百零八很多？”
石岚顿时又不吭声了，好一会，才道：“反正你就是臭皮匠，舒舒也是，不然，能穿跟姐姐一样的衣服？”
陈远嘴角抽搐：“所以呢，买衣服的时候你就想好了？”
石岚吃吃笑，不语。
田舒笑着说道：“也没那么严重，说实话，对于我跟岚岚来说，公司现在这样已经不错了，毕竟我们现在才大二。
况且，在真正的竞争来临之前，我们还是有把握让公司更上一层楼的，我估计，做到单月四五十万的净利润应该不成问题。”
“只是碰巧遇见我，然后，我似乎在音乐方面有点天赋，公司，有可能因为我而一炮走红，一飞冲天，所以，就试试看，对吧？”
意思已经很清楚了，站在田舒和石岚的立场，也没问题，是以，不等田舒说明，陈远直接补了出来。
石岚捏了捏他耳朵，笑嘻嘻说道：“臭弟弟真聪明，这么跟你说吧，我们，其实就是看上你的才华了，想请你当个内容总监，给公司签约的作品把把关。”
“还有呢？”
“还有就是你的作品啊，彩铃，不需要完整的歌，所以严格来说，你那天给我唱的那一段，也可以做成彩铃。”石岚笑着说道。
田舒点头道：“是这样的，你既然了解彩铃，那就应该清楚，彩铃只需要一个片段即可，并不一定要求是完整的歌。
而且我跟岚岚一致认为，你的那首歌，和那个片段，都有大火的潜质，做成彩铃效果一定很好，所以我们决定，你所有的作品，包括已经签约的那首歌，分成比例都可以改成七三，你七，公司三。”
分成比例，七三！
外加一个内容总监！
意思是，咱不但混上一份大神约，同时，还混成了网站编辑？
心里琢磨着，陈远忽然也觉得蛮有趣的。
原本，他只想当个“写手”，混混日子，不曾想，“网站”居然打算让他当大神。
非但如此，老板还看上他了，想让他当“编辑”，“总编”！
不由乐道：“那么看好我啊？我不懂音乐的，我连简谱都写不来。”
田舒信心满满：“没事，彩铃不是专业音乐，太过专业，反而不合适。
我跟岚岚看中的，是你的鉴赏能力，非专业的鉴赏能力。
诚然，不可能所有人都真的懂音乐，但我相信，每个人，都是天生的鉴赏家，我跟岚岚也都相信，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