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孤傲雪的在那一瞬间变了脸色。
就连左相,右相都在那一刻,齐齐变了脸色。
他们都心知肚明陆锦是去做什么了。
不是说,万家之人并未找到么?那宁辰羽口中的东西,是何物?会是他们想的那件东西吗?
“陆佥事临死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微臣一定不能将此事泄露,一定要在皇上面上才将此事说出,还望皇上,饶恕微臣,欺君之罪。”宁辰羽跪了下来,垂眸说道。
“既是陆佥事临死之托,想来此物一定至关重要,朕,恕你无罪便是,起来吧。”孤傲雪说道。
“谢皇上。”
“将东西呈上来让朕瞧一瞧。”孤傲雪转着扳指的手微微快了那么一些。
“此物并不在微臣身上。”宁辰羽说:“这一路山高水远,东西又是陆佥事临死之托,微臣怕有什么闪失,便将东西藏在了刚才的一个箱子里,还望皇上能给微臣一点时间,让微臣去取。”宁辰羽说。
孤傲雪盯着宁辰羽得脸看了半响,朝着陈公公看了一眼,说道:“准了。”
“谢皇上。”
陈公公跟宁辰羽退出了大殿,由陈公公带着宁辰羽一路来新设的大理寺,大理寺就在宫外围,离宫门十分相近。
从装修上来看,有些新,就像是这一两年装修的,看来,孤傲雪是一早便想好要新设这个部门。
而且里面领职的人,孤傲雪都一开始便选好了,只缺了一个大理寺的头头。全新的部门,全新的人。
那锦衣卫其他人,又去哪了呢?
箱子里的东西只有一小部分被人拿了出来查阅了。
曹陈看到陈公公跟宁辰羽,连忙走了出来。
陈公公只说皇上要拿点东西,将他们所有人都给屏退了,说道:“宁副将,你找找吧。”
“多谢陈公公。”
宁辰羽朝着那些箱子一一看了过去,文将领虽表情一言难尽,但眼神却是让他安心,这箱子,一定是被人动过什么手脚。
他看的很仔细,想要找到文将领或者其他人留下的某种标记。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猜对,但唯一能让他脱险并让孤傲雪不在追求此事的唯一办法,就是将那卷容家的如来经呈给他。
他本以为万沐倾会复制一份给他,可……
不,他了解万沐倾,她一定会复制一份让他交差,定是江天龙那个小人嫉妒他,便将此物藏着没有给他。
所以,这便成了他计划之中出现的偏差。
因为这个偏差,他本是打算用知道神阴令在何处来跟孤傲雪拖延一下时间。
但文将领给他的眼神里,让他在心中谋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觉得,箱子里,藏着他需要的东西。
可他将箱子一一查看了一遍,也没发现任何记号,就在他怀疑东西是时不时藏在装着石头的箱子里时,他恍然想起,文将领临走时,亲自上前关了其中的一个箱子,并朝着他看了一眼。
他又垂眸看着一箱箱整齐排放的箱子,如果箱子没有记号,那文将领一定会让人将箱子按着顺序放好。
他走到第六个箱子面前,将它打开,将里面的账本都给拿了出来,往箱子里面摸了摸,并没有暗阁。
奇怪……
难不成,真在那些箱子里?
不会,这样文将领没必要亲自去关箱子。
“曹大人,你是左撇子啊。”门外忽然响起陈公公的声音。
让宁辰羽灵光一闪,这个箱子,从右边数是第六个,可从左边数,这是第四个。
他打开左边顺着的第六个,将账本拿了出来,伸手往箱子边上一点点摸了下去,摸到了一个微微凸起的东西。
他一按,箱子底下的一块木板滑开,里面就呈现出一卷竹书。
他拿出打开一看,没错,就是如来经。
那双深邃的眼眸忽而亮了起来,笑意在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时候从眼睛里露了出来。
扬起的嘴角又突然拉了下去,刚刚平展的眉宇又瞬间蹙了起来,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这竹书为何还会有一丝冰凉之感。
拇指在竹书上轻轻摸了摸,又将竹书往对着光倾斜了几下,这触摸的感觉跟色泽……
这如来经不是复制的,而是——真的如来经!!!
“宁副将,东西可找到了?”陈公公语气不善的催促道。
“找到了,找到了。”宁辰羽将竹书一卷藏进了衣袖之中,将眼中的所有情绪压了下去,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说道。
“找到了,那赶紧跟老奴回去复命吧,别让皇上久等了。”陈公公那高人一眼的神情与语气看的站在外面曹陈都心中都叹了一口气。
要是大将军还在人世,看到自己的独子还要这般看一个太监的脸色,不知,会作何感想。
“让陈公公久等了。”宁辰羽一脸无所谓的笑了笑,仿佛看不到听不到那鄙夷不屑的神情似的。将一块玉佩塞在了陈公公的手中,说道。
“走吧。”陈公公将玉佩往衣袖里一藏,不善的语气瞬间好了不少。
宁辰羽跟在他身后的脚步在经过曹陈时,微顿了一下。
“大人,这宁副将来这里找什么呢?”一个守卫看到仍在地上的账本,开口问道。
“不该问的,不要问,在这里做事,唯一要做的,就是学会当哑巴,去,把东西装到箱子里。”曹陈对着两个守卫道。
“是。”
曹陈看着守卫去了房里,目光落在了前方被烛光拉长的身影上,这么一看,倒是有几分大将军当年的影子。
【明夜子时三刻,贵府一见。】
耳畔响起宁辰羽刚刚在他耳边低语的话,心里不由思索了起来,他定是有了百分百的把握让皇上不在追究东洲之事,安全出宫。
虽然他不知道宁辰羽刚刚拿走的是什么,但他知道,今日朝廷的局面,他早已料到,也早就想好了对应之策。
或许,东洲之事,还真有那么几分隐情在其中。
他本来以为,宁辰羽能够从禹州万里迢迢,安全无恙的,躲过西营铁骑进宫,是因为阳家跟王兵他们在暗中相助。
如今来看,是他多想了,闻周肯定会让人看紧阳钧跟王兵的。
能安全来到帝都,凭的都是他自己的本事。
光是这份能耐就已经他很是吃惊了。
更别说那份深谋远虑,高瞻远瞩的心思了。
或许,皇上这么多年对他的怀疑是有他的用意的,这位宁大公子,还真有他们不为人知的一面。
想到这里,曹陈抬眸望着那爬满了星辰的夜空,两手背在了身后,那张严肃刻板的脸既难得出现了一丝柔和。
老赫啊,宁家后继有人了,这北兴,也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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