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嘴角抽了抽。
“后来臣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得替太子殿下遮掩着点,臣那老妻也哭着求着臣,说是掀了太子的丑事就是得罪了皇上,到时候臣项上这颗人头就不保了,所以臣不敢说。”
皇上太阳穴又跳了跳。
这是把他架起来烤了?
他虽然心里火大,却还是不得不拍了一下扶手,沉声喝道:“一派胡言!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朕什么时候包庇过太子?”
“皇上圣明,是臣一时想岔了,所以现在听到关于当年一事的宅子,臣就斗胆出来说了实话。”闵御史立即跪下。
皇上、皇上竟无言以对。
难道他这个时候还要追究闵御史当年瞒下此事的责任吗?还是说,现在要罚他当众揭开了此事?
皇上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要被太子丢尽了。
他冷冷地看向太子,太子竟然双腿一软,扑通一下就跪下了。
皇上更是气得额角爆了青筋。这个蠢货!他到底知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跪下就等于认下了这件事了?
该好好撑着的时候不撑!
气的是要把他给气死了。皇上紧紧地抓着扶手,一股气血涌上了心口,竟然让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怕这个时候一开口,一口血就喷出来。
司空疾微抬眸看了他一眼,眸底一片冷意,他轻咳了一声,庞即立即就接着开口了。
“所以,皇上,那宅子就是属于太子的无疑,昨晚纵火的人也是东宫的影卫无疑,要不是昨晚有人警醒,发现起火了,臣一家百口都要丧生火海!皇上刚才不是说,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吗?臣斗胆,请求皇上严惩太子!”
嘶。
众大臣都倒吸了口凉气。
这庞即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皇上。”
这个时候又有一人站了出来。
如果有人聪明,就会想起来,这个人也是朱山长曾经夸奖过数次的得意门生,向来是个坚定不移站在皇上这一边的,以前也是皇上指哪打哪的官,皇上对他的印象还挺不错。
现在看到他站了出来,皇上的心微微一松,“胡爱卿想说什么?”
“皇上,臣倒是觉得,太子妃突然行为失仪这件事情有些古怪,而且更为严重,这件事情必须彻查,这能够陷害到太子妃头上了,分明就是蔑视皇权,陷害皇室,这事不查清楚,背后的人不揪出来,臣都替皇上挂心。”
皇上顿时就是一个激灵。
没错啊!
他也觉得太子妃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做出这种事情来,只要不是个傻子也不可能这么做啊。所以太子妃一定是被陷害的。
谁能陷害当朝太子妃?既然能够陷害太子妃了,以后会不会连他也陷害?
事关自身的安危,皇上就怕了。
“查,必须查!”
“皇上,”京兆尹立即走了出来,“此事臣有些眉目了。”
“说。”皇上愣了一下,没有想到竟然已经有眉目了?
“太子殿下这一次回京带回了一个异族少女,太子妃去找她,刚跟她发生了冲突,转身就做出那样失仪的事情来了,那位异族少女有很大的嫌疑。”
太子猛地看向他。
所以,当时太子妃与乌铃稚起冲突的事情,京兆尹知道了?不对,当时他不在那里啊。
除非是——
明若邪!
太子倏地看向了司空疾。他突然察觉到,这件事情可能是司空疾在背后推动的。朝堂之上,竟然有这么多人替司空疾做事了吗?
司空疾到底已经在背地里做了多少事?
皇上也皱了皱眉。
他一听就知道说的是乌铃稚,可是他昨天刚刚快被太子说服,要让太子娶了乌铃稚当侧妃了。
太子说的那些好处他是动心的。
要不是因为太后大丧之时还不能把人抬进东宫,可能就要下旨了。
“这件事情跟乌铃稚没有关系,她虽然是异族人,但是她天真浪漫,毫无心机,什么情绪都摆在脸上,生气的时候也只是会做些恶作剧——”太子就想要替乌铃稚辩解。
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被他们搅和了!
他想得好好的计划啊。
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勤王淡淡地说了一句,“异族人向来没有什么大的仪礼是非观,可能让女子当众脱-衣对于她来说就只是恶作剧吧?”
这一句话就坐实了太子妃那件事情就是乌铃稚干的。
运王也跟着说了一句,“而且,她到底是怎么干成此事的?太子妃为什么会突然跟失心疯一样?这是什么手段?有这样的手段当真是可怕啊,谁知道以后她生气了是恶作剧还是真的杀人呢?而且这种恶作剧跟杀人有什么区别?太子妃这不就被废了吗?”
太子妃冯娇被废了,现在被送回了冯家,冯家那些人还不知道会怎么对待她呢,说不定就把她直接送到庵里。
这就断送了一个女人的一生了。
说这是恶作剧?
那真的是杀人不眨眼的恶作剧呢。
这个时候臣相站了出来,“听说异族人会用蛊,养蛊的人向来可怕,防不胜防啊。”
臣相倒是不知道太多,这件事情他还没有去查探呢,但就算是查了,他也是不支持异族少女入宫的。
皇上听到了蛊虫,登时就是一个激灵,后背都渗出了冷汗。
是啊,他自己就是差点死在蛊虫手里的,为什么被太子那么一说就会同意让乌铃稚入宫呢?
谁知道乌铃稚入宫会不会用蛊虫来对付他啊?
太子要娶这么一个侧妃,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他要是让乌铃稚对他下蛊,那这个皇位,是不是就成了太子的了?
想到这里,皇上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甚至觉得自己现在心里有点毛毛的,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中蛊了,要不然他为什么会答应这件事呢?
“皇上,”京兆尹这个时候又说了话,“那位乌姑娘来了京城之后也很是怪异,她霸占了朱府。”
皇上又是一个激灵,“霸占了朱府?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朱山长的府邸。她没有征得朱山长或是朱小姐的意思,直接就住进了朱府,朱府的下人这两天也都没有开门,谁敲门都不开,只听乌铃稚的命令行事,行为举止看起来不像正常人。”
皇上听着,一股寒气就从脚底涌到了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