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七闻言就是一惊。
本来,以前王爷虽然也有些瞒着定北王的,不过,那也是没有特意说明,而且,大的动作是不会瞒着定北王的。
左司那边要是得了什么信息,也会让他直接写信给定北王。
可是现在王爷却让左司切断与定北王那边的联系,这是担心定北王会直接给左司那派委派任务,让他派人去保护洛芷吗?
这么一来,王爷和定北王-之间,又会不会起缝隙?
陶七犹豫了一下,“王爷。。。。”
他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司空疾已经瞥了他一眼,然后神情略有薄霜。
“陶七,为人做事,事事都想要两全其美,那是不可能的,有时候想要事事周全,结果却反而会有可能乱七八糟,哪边都得不了好。本王向来敬重外祖父,也感激外祖父教诲和保护,只是,本王如今行事作风却渐与外祖父有了区别。若是本王手下的人既想忠于本王,又想拥护定北王,以后只怕你们也会无所适从。”
这样的司空疾,绝世容颜透着清凉和凉薄,看起来让人生出了很大的距离感和敬畏感。
但是陶七却是心中一凛,明白了他的意思。
“本王已经长大。”司空疾再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小的病弱的皇子,随时随地都可能会自己病死或是被别人害死。
定北王护着他,他感恩在心,永世不忘,但是接下来的路,他不需要被人这样一步步指引着,教着他怎么做了。
“属下知错。”陶七立即告罪,转身出去,准备给左司传信。
出去之后,陶七却又很快品味过来。
嘶——
王爷说什么已经长大,不需要定北王再指引着怎么走,分明就是因为怕王妃知道了会生气吧?
让王爷的人去保护洛芷?这种事情,王爷哪敢做出来?王妃知道了,只怕得揪他耳朵!
洛芷被皇上派去寻药,可能要在那一片地方呆挺长一段时间的,要是定北王知道了,说不定会自己给左司那边下令,让他派人去保护洛芷,所以王爷才让左司断了跟定北王那边的联系吧?
品味过来之后,陶七觉得自己已经是看清了自家王爷。
“王爷就是惧内,怕王妃吃醋呢,说得当真是一本正经,刚才还差点儿把我蒙了。”
亏得他还心肝儿跳了跳,觉得王爷那样子有点儿可怕呢。
不过,他肯定是支持王爷的。
王爷有一句话说对了,什么事都不可能两全其美,他不可能对定北王言听计从之余,还努力成为王妃喜欢的那种人。
既然选了王妃,那只能是在某些事情上面对不住定北王了。
陈府后院。
陈楚风院子里。
朱敏敏咳了两声,却又忍不住把衣领拉开了一些,拿起了扇子扇了起来。
一旁的丫鬟看了,嘴巴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少夫人的脸色真的不太对,她不时地咳几句,看着像是着了凉,可是又显得特别怕热,想要冰盆,又不停地扇风。
可是换一身薄的纱裙没一会儿,她又觉得身上不自在。
总之就是显得很奇怪。
“大少爷已经出去两天了,那庄子也离城里不远,收什么账要这么久不回来啊?”另一个丫鬟忍不住咕哝了一声。
“少爷不回来也就罢了,为什么夫人不让咱们再去请别的大夫了?”
之前已经给朱敏敏请过大夫了,还是管家带过来的,给朱敏敏诊过了之后,就说她是自己太贪凉,屋里放的冰盆太多,着凉了,寒气入体,并给朱敏敏开了药。
可是那药吃了两天,朱敏敏不单不见好,病情好像还严重了些。
她们想要再去请别的大夫来看,夫人直接给斥了回来,说朱敏敏都已经嫁为人妇两年多了,还是小孩子心性,自己贪凉不多控制,还要把这事传遍各医馆,弄得人尽皆知吗?
到时候只怕人家还会笑话他们陈家,这儿媳妇本来就已经是个下不出蛋的母鸡,还让她这样贪凉得病,不知道女儿家身体最是怕凉的吗?怪不得出不出孩子来。
“香儿。”
朱敏敏看到香儿跑过来,眼睛一下子亮了。
“当真是缙王府来人?”
“是,大小姐,奴婢已经跟那一位侍卫大哥说了,让他回去请缙王妃过来看看您。只要缙王妃过来,您肯定就没事了。”香儿说着,拿出了一封信来,“还有,大小姐,这信是老爷命人送来的,马场那边由老爷签了八个人,干活都很卖力,那些马也都送到了。”
之前陈家的那一批病马,朱敏敏是以最低价买了过来,那些马服了明若邪开的药之后,虽然还没有全好,但也都能走到京城来,朱敏敏和运王妃也合作了,在近郊买了一片空地,简单地先建了马场,现在那些马到了。
因为这事与陈家无关,朱敏敏也怕陈老爷从中作梗,所以是让自己父亲朱山长帮着办的。
“太好了,那可以让明亭有空去看看那些马了,等那些马全治好了,我们的马场就算是正式办了起来。咳咳咳。”朱敏敏听到这消息一下子有了精神。
“好哇!”
一声怒喝从院门外传来,紧接着中,陈夫人带着一行人怒火冲冲地进来,其中一个吊梢眼丫鬟眼尖地飞快冲向香儿,一把抢下了她手中的信,跑过来递给了陈夫人。
“夫人,信。”
香儿的脸色大变,飞扑过来想要把那封信抢回去,陈夫人身边两个婆子立即就一左一右地拽住了她。
陈夫人好排场,就算是在自己家里,走哪都是带着不少人的,她身边的这两个婆子更是一向干惯了力气活,香儿这些自小跟着书香门第朱家长大的纤细丫鬟,哪里是她们的对手?
她被这两个婆子钳着,手臂肩膀都疼得很,但是却完全挣脱不得。
陈夫人已经拿出信看起来。
“敏儿,马场雇人之事,为父已经办妥,你送来的一千两银子多了,还余大半。。。。”
陈夫人念出了这一句就已经暴怒,将那信直接就甩到了朱敏敏的脸上。
“原来那些马,你是听了明若邪的教唆,从我们陈家抢了去,准备跟外人合伙来坑陈家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