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周存声肩上,没一会儿谢桑又陷入深沉睡眠中。
虽然开着暖气,可还是有些冷。
周存声将外套脱下来,搭在她的肩上,盖住她的脊背,将她的后脑勺拖着,有了支撑点,她才能睡得更好。
提前跟秦柏廷说过,谢桑突然不在,他会找借口帮谢桑圆过去。
清晨的雨雾刚吹过一阵子。
突袭的冷风将谢桑冻醒,周存声将热牛奶和三明治递给她,“饿不饿?”
“你什么时候买的?”
“趁你睡着的时候。”
她睡得太死,根本听不到半点动静。
周存声将牛奶拆开,递到她嘴边,谢桑懒懒地喝了一口,“今天时间多,我带你到附近走走?”
“这有什么好走的?”
将要送给云善的礼物拿出来交给她,“不是还要把这个给善善吗?”
谢桑按下去,有些无奈与周存声的木讷,“这个不着急,什么时候送都可以。”
她对他的说辞是送给云善。
可周存声却清楚,这压根就是给小孩子的。
还要瞒着他,什么都不透露。
谢桑吃完三明治,在车里坐了会儿,查看导航,带着周存声到附近的早茶馆坐着,这个时间这儿人不少,蜂拥而至,听着台上的评弹。
刚到这里时,云善就带她来过,算是她用来打发时间的。
她听不懂,却听得认真。
周存声便陪着她,将瓜子花生剥开了,放在一个盘子里,都给她吃,自己只是喝点茶水,对这些东西兴趣并不浓厚,可跟谢桑在一起,做任何事都变得生动有趣了起来。
台上的一曲刚弹完。
谢桑手机响了响,有消息进来,她没空看,跟隔壁桌的人正在聊天,周存声瞥眼帮她看了,是秦柏廷的消息。
问她在哪儿。
不算是什么大事。
周存声没回。
他却又追问,周存声这才帮谢桑回复了过去。
得到的消息却是,秦柏廷正带着云善往这儿来,避免撞上,他们得先走。
聊得正投入时却被打断。
周存声没多说,拉着谢桑起身,想要下楼,却瞥见秦柏廷的身影正在往楼上走,没别的法子,他们只好闯进无人的包厢先躲着。
眼下天旋地转,随着周存声将门关上,谢桑一口气才喘上来,手腕被攥得生疼,她一把抽出,“做什么?”
周存声将食指抵在唇上,要她噤声。
门外秦柏廷带着云善走了上来,坐的刚好就是他们的那张空桌子,谢桑随着周存声的目光从窗户探去,像是瞬间明白了什么。
“你早就知道了?”
亏得她还瞒得这么辛苦。
周存声用看傻瓜的眼神看她,“你不想让我知道,我就只好装作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
不管他们怎么问,都不能出卖孟诀,周存声想要随便找个由头糊弄过去,还是很容易的,“这很难查吗?”
这下轮到谢桑着急,他们躲在包厢中,看向外,秦柏廷陪云善坐下,点了蜜饯给她吃,她最馋的就是这里的蜜饯。
经常要来吃。
秦柏廷也都陪着。
谢桑横过一步,挡住周存声探究的目光。
“这件事你有没有告诉别人,姑姑,或者是孟诀?”
她很紧张云善。
周存声眉目深情款款,说的却是假话,“这有什么好说的,时机到了,他们自然会带着孩子回去,不需要我多事。”
“真的?”
对他的话将信将疑。
周存声嗤笑,“怎么,看你这意思,是想杀人灭口?”
“你要是会说出去,我真的要看住你的。”
谢桑又急又慌,双颊跟着涨红,话都有些说不利索,这模样逗得周存声想笑,“说说看,你要怎么看住我?”
隔着一扇窗,外面还有弹琴声,有些吵闹,周存声却能这样慢条斯理的打趣她,他俯视着她,像是在看家养的小宠物。
眼中流露的有溺爱,有包容。
就算谢桑要把他关起来,他也会乖乖待在她的领域,不会乱跑。
谢桑推开他的肩,缓了几口气,“你这些天在外面找个地方住下来,我有空去看你,别乱跑,尤其不准去见姑姑和孟诀。”
“你是真傻假傻,不见他们,我也可以手机告诉他们。”
谢桑被他气得不轻。
周存声搂着她的腰,将她的下巴搁在自己肩上,揉着她的脑袋,“这点小事你还不相信我,我谁都不会说的。”
“你发誓。”
“我发誓。”
他果断,不犹豫,给谢桑的是十分的保证。
如此,她才能松口气。
将谢桑安抚好,周存声这才注意到云善,她看上去快要生了,腹部的隆起有些限制了行动,月份很大,这是听说她怀孕以来,他第一次看到她。
“善善什么时候生?”
谢桑对他有所防备,“问这个干什么?”
周存声更敏感,分析问题更加精准,“问问,这也不愿意告诉我?”
他这样问,谢桑不说,倒显得是她小气。
可有关云善的任何事情,她都要保密。
“不愿意,我答应善善要守口如瓶。”
周存声倒也不在意,埋怨了声,“小气。”
仔细望着云善的身子,周存声约莫对女人怀孕这档子事是有经验的,话里也显得肯定许多。
“月底她就该生了,对吗?”
笃定的事情却被谢桑一口否定,“才没有,别瞎猜。”
如果按照月底的月份来算,那时秦柏廷才刚出发来找云善,怎么算都是对不上的。
“怎么会不是?”
周存声倒是更加费解,“我敢肯定,就是月底。”
“你是妇产科医生?”
没必要因为这事吵起来,可周存声的判断是很少出错的,唯独出错的那几次,都是在谢桑身上,“我不是,但我肯定。”
“这么有经验?”
玩笑的话突然变得认真。
谢桑忽而冷声冷调地补充,“你是了解,毕竟是陪着女人生过孩子的人,没人比你更了解。”
“还因为这个记恨我?”
有些事多久都不会忘,却也算不上是记恨。
周存声却不愿让谢桑憋屈着,“要是还难受,就打我骂我。”
“我才不打,那都是之前的事了。”她目光温和而有力,看向周存声,又看向窗外,云善正咬着蜜饯,一口口吞下,多少有些岁月静好的意思。
谢桑是希望她能一直如此无忧无虑的,“但善善的事,没得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