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间,云善突然想吃些酸的。
秦柏廷去买,谢桑陪着云善,听着她说那些对拥有孩子以后的憧憬,说到犯困,云善哈欠连连,都忘记自己说要吃酸的这回事。
正逢有门铃声。
她眯着眼睛,瓮声瓮气的,“是不是秦柏廷回来了?”
“我去瞧瞧,你休息。”
拍了下云善的手,谢桑赶出去开门。
门外不是秦柏廷。
他出去会带着钥匙,哪里需要敲门。
见到梁易,谢桑心下咯噔跳着,生怕他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她倒是无所谓,可云善还在,这些污糟事不能伤害到她。
“怎么这样看着我?”
梁易一笑,“别害怕,我就是想问你几句话,仅此而已。”
“可我没时间。”
“明天。”
这一趟是梁易抽空来的,来得突然,明天还要回京华,时间被塞得满满当当,这趟来实在不是来找谢桑的麻烦。
谢桑犹豫一番,却还是点头答应了。
看梁易的样子像个谦谦君子,不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更何况她还有周存声做后盾,实在没什么可怕的。
毕竟是她拐走了梁易的女人,是该有所解释。
“好,我会去的。”
她倒是和气,没有把他与相文渊之流相提并论。
梁易回去路上,与秦柏廷擦肩而过。
秦柏廷停下脚步,多看了两眼,谢桑正巧要关门,接过他手上的山楂片和酸橙,“怎么去了这么久,善善都困了。”
秦柏廷回头,眼神像是在向梁易望去。
又比划着问:“刚才那个人是干什么的?”
“不清楚,可能找错地方了。”
将门开着大半。
谢桑侧过身,“外面那么冷,怎么还不进来?”
秦柏廷后知后觉,跟着进去,谢桑走在他身边,他这段时间是怎么照顾云善,怎么呵护她的,谢桑都看在眼里,这完全不是从前的秦柏廷,却又确确实实是他没错。
“我明天想出去走走,你跟云善说一声。”
秦柏廷动动手,像是有些着急,“你要走了吗?”
“你好像很不喜欢我待在这里?”
的确如此,秦柏廷表情有些意味深长,却又很快调整过来,“你在这儿,善善有些不安。”
“不安什么?”
这下他又不再动手,什么也不表达。
背后真实的原因,他可不能告诉谢桑。
好在谢桑没有继续追问,懒懒散散道:“你们俩有秘密很正常,你不想说,我不会多问。”
秦柏廷不尴不尬地笑,托谢桑将买回来的东西给云善,自己则回了房间。
-
天还没亮谢桑便去跟梁易见面。
回去时云善刚巧醒来,不会起疑。
约见的地方很偏僻静谧,梁易像是一整晚没睡,一直在这里等着,他的憔悴和苍白很明显。
泛青的胡茬也冒了出来。
看得出赵宝珠离开这阵子,他很不好过。
就算知道赵宝珠是周存声带走的,可在面对谢桑时,照旧彬彬有礼,没有失了风度。
“坐。”
他笑着,还能笑得出来。
谢桑坐下,“你有什么要问的,尽快问,或者想骂我,一次骂个痛快好了。”
“我骂你做什么?”
梁易从没打算骂她,“我不过是想问问,宝珠在那边好不好?”
“好。”
“会比在我身边好吗?”
有些话是赵宝珠亲口说过的,谢桑转述出来都要委婉许多,“她的意思是,只要不在你身边,在哪儿都好。”
兀自一笑。
梁易笑着笑着,抹了抹嘴角,“为什么?”
他对她足够好,以他们的身份来说,就算他无名无份的养着她,她也是没有反抗的权力的。
“没有女人会喜欢一个让自己身败名裂的男人。”
只要是女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可在男人眼里,却是相爱相杀,是培养感情的一种。
等到幡然醒悟时,已经晚了。
梁易没脸再去见赵宝珠,只好厚着脸皮来找谢桑,听她说这些,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笑里尽是苦涩。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你还会去找她吗?”
他摇头,“家里安排我跟别人结婚,我答应了。”
如果赵宝珠愿意跟他在一起,他是会拼一拼的,可她走的这样决绝,他再没有什么寻找她的必要。
与谢桑道别。
梁易走出那间早茶馆,将一直揣在口袋中的戒指拿出来,深深看了眼,便干脆的扔到了路旁的垃圾桶内。
赵宝珠不要,他也不会要。
-
梁易没有谢桑所想的那么难应付。
到了这个地步,再挽回也是无用,他是聪明人,这趟来不过是想要自己死得明白点。
叹了口气。
谢桑喝
走出馆子,在小道上径直往前走,她低着头,脚步很慢,心不在焉,突然撞到人,没来得及抬头看,便连忙道歉。
“不好意思……”
掀开眼皮,谢桑怔了怔,像是不认识眼前的人一样,周存声的脸色可不太好,他没打通她的电话,没打通梁易的,没有多迟疑一秒,就赶了过来,长途跋涉,一口气没敢喘,就来找她,
要是梁易伤害到她,周存声只会恨自己没保护好她。
可看到他来,谢桑却没有他所想的惊喜,她退后了两步,惶恐更多一些,“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打算什么时候才过去?”
谢桑声嗓里是有急迫的,她可不能因为自己的关系让周存声知道云善的近况,“我会过去,你来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
“是吗?”
她半信半疑的摸出手机,看到那些未接来电。
他们有时差,周存声来电时,她早已入睡,天刚亮没来得及看手机便来见梁易,算是错过。
“这下看到了?”
周存声眉间褶皱很深,“梁易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没有。”
他对她的事,永远都是大惊小怪的。
这一趟也是没有必要。
谢桑抬手要触他的眉心,却被他偏头躲开,明摆着气还没消,却好似明白她的为难,“既然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他抬起手腕,看向表盘上的时间,“我该走了。”
“去哪儿?”
不能让他知道云善的事,却不代表不能多陪他一会儿。
可这些周存声早已知道,他来不为打扰,只为见她一面便好,“孟诀病了,去瞧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