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嗓子坏了以后，无法再发出声音，就连情绪也表达的淡然不少。
听到孟诀二字，秦柏廷没什么反应，像是忘了他曾在球场上跟孟诀打过一架似的。
谢桑口吻试探着问。
“等善善把孩子生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
秦柏廷分辨着她的话，仔细考虑过后比划着，“她不想回去，我们就在这里，没什么不好。”
“之前一直照顾你的小姑娘呢？”
自从他上次去松江后，就没见过那个女孩儿。
秦柏廷倒是坦荡，“我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去找自己的亲人了。”
不爱的时候，人是可以随意被打发的。
当初云善，同样是被他这样打发，要不是云善曾在国外照顾过他一段时间，他恐怕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这样在意她。
“你跟善善结婚了吗？”
这关乎着孩子生下来后是否名正言顺。
秦柏廷这下有所犹豫，却还是点了点头，真假与否，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谢桑没有再多问。
逼得太紧，会让他们不自在。
陪着云善做完一系列的检查，医生叮嘱了许多产前注意事项，云善都记得很仔细，对孩子的降生，她是很期待的。
那是一种即将做母亲的期待与幻想，只有她自己能够体会。
她抓着谢桑的手，回去的路上还在憧憬着那一刻，不停的叙述着，“他很小的时候我就能感觉到他在动了，真的很奇妙。”
谢桑眼神温柔，帮她将脸颊上的碎发挽开，“以后你还能看着他长大呢，不过生养一个小孩可是很辛苦的。”
“别人都能做到的事情，我一样也能做到的。”
她对自己倒是信心满满。
这是好事。
可在这其中，不乏会遇到孩子头疼脑热，运气不好的还会有疾病，她一个人又怎么能忙得过来，秦柏廷身带残疾，自己都有些照顾不过来。
这些担忧，很难能从心里排解出去。
可看到云善这样喜欢这个孩子，也许对她来说，为了孩子，受多少苦都是值得的。
回去路上，秦柏廷顺手买了云善喜欢的水蜜桃。
云善捧着一颗，沿着小路走，边走边啃着桃子，与谢桑闲聊那边提起，“我怀孕之后就特别喜欢吃桃子，真奇怪。”
“孕妇会有嘴馋的时候，很正常的。”
她怀孕过几个月，知道怀孕后人会变得有些奇怪，会突发奇想想吃一些东西，也许是之前不喜欢的，也许是从没尝过的。
云善这样的状况一点也不奇怪，她咬了口桃肉，汁水染得唇角亮晶晶的，眼神闪烁跟谢桑贴耳，神神秘秘道：“桑桑，你说要是因为我吃了太多桃子，把孩子生下来之后，他要是浑身长满毛怎么办？”
“怎么会，别胡说八道。”
她又开怀的笑笑，“不过不管他是什么样子的，我都会疼他的。”
她在云家长大，接受了太多家庭的溺爱，这份爱，自然也是想要转移到自己的孩子身上的。
在这些细枝末节中，足以看得出，云善是真的疼这个孩子。
甚至可以为了他，连家也不回。
他们的身影渐渐走远，隐没到巷子深处，这里烟雨朦胧，意境很美，孟诀后悔那年没有跟云善一起来，再来却只能看着他们，没有上前，更没有被发现。
与他所想的相差无几。
秦柏廷找到了云善，他们相爱，经历了这么多事又在一起，这才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而他自己，始终就是局外人。
－
从孟诀那儿得知谢桑是在陪伴云善。
周存声这才没有继续催促。
自从云善离开松江后，谢桑便时常惦记她，可她的消息实在太少，明摆着是不想被打扰。
尽管如此，谢桑还是要见过之后，才能安然留在国外陪伴周存声治病休养。
一连几天没有接到周存声的电话。
误以为是他还没有消气。
谢桑抽空，主动打过去，接到电话的人却是赵宝珠，周存声这阵子的确气，却又理解她的苦心，气过之后便释怀了许多，专心看病，接受长期治疗。
这些赵宝珠使坏没有告诉谢桑，反而吓唬他，“他去看病，没有带手机，有个漂亮的小护工陪着他呢。”
谢桑没听出她话中的深意，一本正经的。
“已经有治疗方案了吗？这么快就要去医院了？”
虽然要陪伴云善，却不能代表她就不关心周存声，“他身体有没有好一些？”
“傻子，我跟你说的是这回事吗？”
赵宝珠有些懊恼她的木讷，以她的反应速度，要是周存声真背着她有些什么，她都傻乎乎的被蒙在鼓里，“他身体好着呢，倒是你，把我丢在这边，自己留在国内。”
“我没有，周存声答应过我会照顾你的。”
“我需要他照顾什么？”
在赵宝珠眼里，周存声才需要照顾，需要有人替他排忧解难，听他倾诉心事，不然他迟早会被自己不安分的妻子气死。
刚结束这通电话，周存声便从楼上下来。
眉宇间阴沉着，看上去又是心情糟糕的一天。
“你刚才在跟谁说话？”
他人楼下，却也听到了那么几句。
赵宝珠坦然，“桑桑，她打电话来，我接到了。”
这么说周存声的表情才有了变化。
“那你怎么不叫我？”
他拿过手机，又将电话拨回去，他知道她在云善那儿，一直没敢烦她，可她打电话来，他还是要接的。
见他那么慌里慌张，赵宝珠忍不住偷笑，像是整蛊得逞一般。
周存声打电话来，谢桑接起，便听到他发牢骚似的语气，“赵宝珠接了你的电话，没有告诉我。”
“没事的，我只要知道你没事就好。”
他的反应这样大是谢桑没想到的，“不过你不是去医院了吗？”
“你没过来，我去哪门子的医院？”
猜到是赵宝珠在吓唬她，谢桑松了口气，不得不说，赵宝珠这样的方式还是有些用的，她差点就要准备快些过去了，但知道了周存声没事，便能安心陪伴云善。
“你没事就好，宝珠姐姐说你去医院了，我还以为……”
周存声言语间有无奈，“不是答应了要陪我，这么快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