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的时间,谢桑却还停留在国内,没打算要去跟周存声汇合。
他的电话打了许多。
她倒也乖乖地接,没有令他不安,惹他生气。
解释的却含糊其辞,只轻声细语道着,“我要在这里再耽误一阵子,手术先帮我推迟,宝珠姐姐怎么样了?”
梁易那边没什么消息。
似乎在赵宝珠离开后并没有打算去寻找。
这在她们的预测之中,梁易有了赵家,不会再为一个女人东奔西走,更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跟周存声为敌。
他不是相文渊,他有理智,知道自己更需要什么。
在身家利益面前,女人是微不足道的,之后的许多年里,他要什么样的女人都会有。
周存声拍着阳台的栏杆,言语间有些愠怒,“她好着呢,自力更生的能力很强,倒是你,怎么就是不能让人省心?”
“我怎么不让人省心?”
云善那个样子,她怎么也不能放心离开,“我会过去,再等我一阵子。”
“一阵子是多久?”
“两个月。”
周存声不由被她气笑,“谢桑,你倒是言说言说,那边是谁绊住了你的脚?”
“别这么说话,我害怕。”
为了降低周存声的怒火,谢桑只好撒娇求饶,“我就是有事要解决,事情办完,我就回去。”
“什么事?”
“暂时保密。”
这是云善的意思。
谢桑挂断周存声的电话,解释的不清不楚,可没真正降低他的怒意,赵宝珠从外回来,便看到周存声对着阳台外的空气发火,他不是第一次这样。
对他的阴晴不定,赵宝珠这些天倒是有些习惯了。
她一直把他当弟弟,之前觉得他清冷自持,现在可是完全不同了,在她眼里,他根本就成了个没有谢桑活不下去的男人。
“周存声,吃饭。”
保姆将菜端到餐厅,赵宝珠洗过手喊他,他脾气实在不好,周身笼罩着阴霾,随口道了句,“我不吃了。”
说完便上楼去。
赵宝珠没有劝,兀自坐下吃饭。
在这里的日子要好过许多,虽说珠宝首饰要自己赚钱买,可回归了自由,空气都要新鲜不少。
可惜谢桑不在,不然就能管管周存声。
赵宝珠特地盛出来一份,给周存声留下,要保姆给他送上去,她吃过晚饭便要离开。
保姆是在来之前就安排好的,华人,中英都流利。
在家里,也只叫赵宝珠为小姐,她连续几晚都不在家里,难免令人起疑,“赵小姐,外面不安全,这么晚你还是少出去好些。”
“没关系,我有分寸。”
她之前也是在这里待过的人,对这里熟悉,这些担心根本是没有必要的。
赵宝珠前脚刚走,周存声便下楼来。
他答应谢桑要照顾好赵宝珠,自己这些糟糕的脸色,能收则收,保姆见他出来,有那么一愣,“赵小姐呢?”
“她说有事,要出去一趟。”
见怪不怪。
周存声冷斥一声,“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实在放心不下谢桑在那边的情况,周存声只得向孟诀打听,他在国内,却的确不清楚谢桑去了哪里。
接到周存声的电话,还不禁讶异。
“桑桑没有跟你出国?”
周存声有被骗的错觉,“答应我只留一天就过来,现在又说要两个月,神神秘秘的。”
“去了哪里?”
“不清楚。”
他们二人平日里可是密不可分,一个在国内,一个出了国,这样远的距离少见。
孟诀倒是不为难,要找一个人简单,可要是惹恼了谢桑,还得有周存声兜底才行,“我找找看,可她不说清楚,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如果我……”
“就说是我让找的。”
有他这样的保证。
孟诀才能放心去找人,按照谢桑的行动轨迹去找,不难找,她最近活动的区域都在平溪,那一片孟诀听说过。
却是在云善的嘴里听说的。
当时他们还是夫妻关系,云善贪玩,工作轻松,闲得无聊就爱找点事情打发时间,他还记得她趴在床上,翘着脚一晃一晃的,翻着新一期的杂志书,托着下巴说:“最近天气好热,过些天你跟我去平溪的老房子里避暑怎么样?”
孟诀那时工作多,忙得焦头烂额。
这样惬意的事情可不属于他,他开口就拒绝,被云善白了一眼,“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算了,反正也没抱什么希望。”
时隔这么久,再过去却是找谢桑。
在去之前,孟诀特意打电话过去,谢桑那边很吵闹,像是人很多,她自己也匆匆忙忙,捂着耳朵喊孟诀。
他被喊得耳朵疼,“桑桑,你在平溪?”
“你怎么知道?”
果不其然,语气不太好。
孟诀架着性子,“声哥让我找你,问你为什么不出国。”
“找我做什么?”谢桑反应强烈,“别找我,我这些天就过去。”
“我在过去的路上。”
简短一句话,足以让谢桑五雷轰顶般。
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你知道我在这儿就好了,我会打电话跟周存声说清楚,你别过来。”
“真的吗?”
他这么问,谢桑又迟疑,连她自己都摇摆不定,可想起云善泪眼婆娑的样子,她求她不要把她的事告诉别人,谁都不行,她不想食言,“真的,你别过来。”
“那好,你跟声哥说清楚。”
驶离高速公路的路口就在前方,要折返回去,就只得先开下去,可走到这里,他不由自主犹豫了下,既然到了这儿,去瞧一眼云善的老房子,也没什么大碍。
耽搁的时间也不算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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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住了孟诀,谢桑却没有太高兴,在她的主观意念里,是想要他出现的。
可这又违背了云善的意思。
两相为难下,她还是要成全云善,不论她是怎么想的,这都是她的意思,她的选择,任何人都不能打着为她好的理由干涉她。
谢桑回到医院里,跟秦柏廷一起等待云善出来。
越接近产期,云善来医院的次数便越是多,她跟秦柏廷都有不安挂在脸上,秦柏廷尤甚,就好像这个孩子真的是他的一般。
谢桑亲口问过,他也承认了。
可她就是不太相信,哪怕月份都是能对上的,她也不是全然相信。
秦柏廷跟她对视一眼,用手势比划着:“是声哥给你打电话?他是不是要催你回去?”
“不是。”谢桑一字一句,“是孟诀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