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谢桑,周存声满城开车兜着风,她在车上一觉睡醒,睡眼惺忪,视野模糊,往窗外看去,车辆正在陌生的道路上行驶。
“怎么还不回家?”
周存声没说实话,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没事,兜兜风,透口气。”
嘴上这么说。
实际却是要找人。
孟诀走后没多久就打来电话,还没能跟他们谈,涟漪撞到他就跑了,不知所踪,她这些年都被孟诀保护着,对松江根本不熟悉。
这么满城绕着,是在找人。
却不能让谢桑知道,不然她又要着急。
“先送你回去,等会儿我出来跟孟诀他们走走。”
“走走?”
谢桑眼神充满质疑,“你们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事?”
“只准你跟那个向寒烟坐坐?”周存声的语气更是阴阳怪气,“你别忘了,她可是相文渊安插在你身边的间谍。”
谢桑嗤笑出声。
“你当是演无间道,还间谍,她那撑死算是相文渊的好朋友,帮过他几次而已,你别小题大做。”
对向寒烟她没那么气恼,甚至觉得她是够清白的,向寒烟在她身边没做什么伤害她的事,最多就是将她骗着跟相文渊见了两面,仅此而已。
周存声不支持她们继续相处,也有他的理由,“她现在看着像是好人,谁知道会不会还是替相文渊做事,你别忘了,他还没死。”
“我相信她。”
对向寒烟,谢桑倒是信心满满。
周存声是嗤之以鼻的,他从不觉得坏人会变好,何况他们坏过,根里已经烂了。
将谢桑送回去。
周存声跟孟诀汇合,出来找涟漪。
从天亮找到天黑,沿着街景旁一点点寻找,车缓速前行,速度降到了最低,车窗也落了下来,窗外风景一点点被掠过。
目光扫过街边的每个人。
就是没有涟漪的身影。
“她也许是找了个酒店,住下了。”
孟诀扶着方向盘,神色失望至极,“说不定又去找那个男人了。”
“人呢,跟他谈了吗?”
“哪里来得及?”
还没能凑齐他们的人,涟漪便看到孟诀出现在她的赴约地,下了车想也没想便跑了出去。
连谈判的时间都没有,就要赶来找人。
孟诀倒是很累,太阳穴胀疼着,“算了,我先送你回去,我自己去找,免得让桑桑怀疑。”
孟诀没进去,只将周存声送到门外。
周存声刚到门外,便听到里面像是涟漪的声音,她音色算是有特色的,娇俏灵动,透着点飘飘扬扬的迷糊,推门进去,秀姨止住脚步,看向他,“存声回来了,吃饭了吗?”
他蹙起眉,没换鞋便冲向房间内,涟漪塞在嘴里的牛排还没来得及咽,一脸茫然对上周存声的怒火。
涟漪咽了下嗓子,“周哥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碍于谢桑还在,周存声收敛了自己的脾气,语气平平,却是在极力压制,他走近到涟漪身边,将她一把提起来,眼神扫过谢桑,“跟我出去。”
“去哪儿?”
涟漪举着刀叉,还没吃完饭,便被周存声带走,她哭喊撒泼叫着谢桑,生怕周存声要对她动手一般,谢桑上去拦住周存声,他眉头的褶皱很深,不像是莫名其妙来的怒火。
“出什么事了?”谢桑尽量让嗓音温柔许多,她知道周存声做事一定有他的道理,不会随便胡来,“别这么凶。”
她一句话,周存声便能心平气和一些,他转过脸,对秀姨很是尊敬,“您把她的东西收拾一下,吃完饭我送她回家去。”
“我不要回家。”
涟漪大喊一声,挣脱了她的手,躲到了谢桑身后,抱着她的腰,说什么也不放手,周存声打圈追着去拽她,两人拉扯,谢桑夹在中间,涟漪被周存声生拉硬拽又猛地松开手,惯性下,齐齐摔倒。
迎面摔下,涟漪倒在谢桑身上,她倒是没事,谢桑却磕到了地板上,齿间一顿,生生流出血来。
涟漪吓得连忙起身,刚要伸手去扶谢桑,便被周存声一把推开,这下他的火气直冲脑门,“走开。”
将谢桑扶起,几滴血还是滴在了地板上,多少有些触目惊心。
她用手掌接着血珠,那是齿间撞击而受的伤,不算重,也用不着大惊小怪,“没关系,你这么凶涟漪做什么?”
另一只没有接到血的手握了下涟漪的手,她手冰凉,是被吓的,也是被周存声骂的。
“没事。”
谢桑给她个宽慰的眼神,她轻抽鼻息,这才将眼泪收了回去,“我去拿药箱。”
“别去了。”周存声叫住她,连赔罪的机会都没给她,“我陪她去医院,你给我老实在家待着。”
又是这般训斥的口吻,没一点温情可言。
涟漪这下才认错,瘪瘪嘴,点头答应。
暂时将血止住,谢桑靠在副驾驶座椅上,仰着脑袋,口腔中的血却是逆流的,好在没那么多的血要流,只不过吞咽时疼极了,就连开口说话,也撕裂着伤口。
周存声给她系上安全带,开了灯,照进口腔中,还是血肉模糊的,揪着他的心跟着疼,却要口是心非的骂人,“活该,让你护着那个死丫头,这下吃苦头了。”
谢桑捶了他一拳,便扭过头去,什么都不愿意说。
绵柔馨香的纸巾凑到了嘴旁,周存声给她清理着嘴角的血渍,“如果伤口深的话还要缝针,之后几天看你怎么吃饭。”
“那就不吃。”
她赌气说话。
周存声却放松的笑出来,磁性的嗓音扩散在她耳旁,声音酥麻,“你笑什么?”
“笑你蠢。”
他启动车辆,突然的惯性使得谢桑脑袋磕了下,她又幽怨的看向他,周存声没有装作没看见,“涟漪害你摔成这个样子你还惯着她,我只是没开好车,就恼我,好没道理。”
“她是妹妹,你是什么?”
周存声若有所思的点头,“我也好奇,我是你的什么。”
她没回答,可答案是显著的,他是她身边最不可或缺的,她那些小脾气,小性子,只有他受着。
没听到谢桑的声音,周存声侧眸瞧她,因为疼痛而微微张嘴小口呼吸着,热意让她白皙的皮肤上浮起一层粉色,几根碎发扎在脸上,唇瓣红艳艳的。
察觉到他的眼神,谢桑剜他一眼,“看我做什么?”
周存声恬不知耻的答:“想亲你,又怕你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