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治结束,贺敛送江谣回去,没敢耽搁,便赶去周存声那儿接墩墩。
涟漪在院子里跟墩墩玩,见到主人,墩墩蔫了这么多天的气儿才回到身体里,伸着舌头朝着他扑去,贺敛顺势弯腰摸它的脑袋,看向涟漪。
“存声呢?”
他们一同去了医院,检查过后又去了孟诀那儿,就连秀姨也偷懒去了周婉那里,留涟漪一人看家。
见贺敛过来,涟漪趁机便缠上了他,摆出一副乖巧的模样,“贺敛哥哥,你是要把墩墩带回去吗?”
“它有没有给你们添麻烦?”
“没有,它挺乖的。”
有求于人,涟漪的态度都端正了不少,贺敛瞥她一眼,像是看出了她另有所图,拿腔拿调的揶揄着,“也是,谁都没你能添麻烦,你这是打算在这里长住下了?”
这话涟漪听的不高兴。
“贺敛哥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贺敛冷哼一声,指挥着她,“去,给我把墩墩的东西拿出来,我接它回去,存声要养着你,再养个它,的确费劲。”
“我去帮你拿,但你要带我出去。”
她环着胳膊,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贺敛起身,脚尖轻踢在她身上,可没有因为她是孟诀的妹妹而宠爱到哪里去,他早就没了以前对什么样的女人都存着怜惜的心,何况涟漪在他眼里就是个小孩子,“快滚去拿,少啰嗦。”
涟漪拍了拍裤子上的灰,一脸委屈的冲进去收拾东西。
她特意换了条裙子,喷了些香水在手腕和耳后,连头发都微微烫卷了些,模样倒不像是小孩子了,更像海报上的女明星,浑身都散发着光芒。
她本就是漂亮的,是年轻新鲜的漂亮。
贺敛听到她跑出来的声音,看去一眼,眉间便蹙了下,他对女人倒是了解的,尤其是涟漪这种平常大大咧咧的女人,做出这副样子,十有八九是去见情郎。
将东西放进后备箱,涟漪做在后排,抱着墩墩玩,笑容还是天真无邪的,可那笑底下藏着的,却另有深意。
“涟漪,你要去哪儿?”贺敛状似无意的问了句,“我导航。”
涟漪高高兴兴报上位置,期盼着前去赴约,车停在路口,贺敛低头给孟诀发了条消息,通知他位置,免得涟漪上当受骗,他不爱多管闲事,却知道涟漪对孟诀的重要性。
路上刻意开慢了许多,从后视镜看到涟漪正没心没肺的跟墩墩玩,便找话跟她聊,“你是去见朋友?”
“……对啊。”涟漪撒了谎,言语都有些不自然。
贺敛会心一笑,又看向墩墩,“它这段时间还好?”
“挺好的,就是过来之后就怪怪的,特别喜欢周哥哥的卧室,每天都要趴在那边,害得我哥他们还以为它找到了什么宝物呢。”
“家里能有什么宝物,又没金矿。”
墩墩偶尔有喜欢的地方也正常,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涟漪却还心有余悸的,“我哥哥他们还把床都翻过来了,真是年纪大了,不太清醒。”
真正不清醒的人是她才对。
贺敛什么都没透露,却有些恶劣,要看她撞见孟诀时候的精彩表情,她倒是善良,摸着墩墩的脑袋仰着脸,“对了,江谣姐姐怎么样,还好吗?”
她跟江谣见的次数不多,一只手也数的过来,但口头上的关心,还是少不了的。
贺敛却是乐观的。
“一向这样,没什么大事。”
只是江谣最近突然查出自己怀了孕,之前那么费心的想要孩子,什么样的医疗方式都用过,受了千难万险才有了小棉花,那样疼爱的一个孩子,却没能保护好,在不想要的时候,却来得这么容易。
心理上难免再次遭受了一次摧毁,贺敛劝她留下,她却不打算要,这才请了心理辅导。
这些些乱七八糟的事,他没跟任何人说,更不可能跟涟漪这么大点的小孩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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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处理了手头上的事。
孟诀将善后的工作交给周存声,他拿过椅背上搭着的外衣,匆匆忙忙便要赶去贺敛说的地方。
周存声以为他不再管涟漪那档子事。
“你是看不住她的,不如放手让她去,撞了南墙才会回头。”
他对待问题一直如此。
孟诀也曾这样想过,可那个人实在不是好人,对涟漪不见得有几分的真心,真到追悔莫及的时候,也就晚了。
“我本来也打算跟他们谈谈,这次刚好是个机会。”
他面上有些许的歉意,“后面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小事情。”
这两年周存声的确身体不好,可工作能力还在,一点小事还是能帮着处理的,他看了眼时间,“可有些话还是要说在前头,你得早点回来,我还要去接桑桑,去晚了不知道又要置气多久。”
“明白。”
谢桑对外人的脾气是好的没话说,独独对周存声,要求严格,有点小作的性子都给他了,他也都受着,从没有过怨气,“还有,对涟漪温柔点,这种事,着急不来。”
孟诀是苦恼的,他想过送涟漪出国,却没舍得,这份心软带来的后果就是她跟那人藕断丝连,牵扯不清。
“今晚还是让她在你们那儿,有桑桑在,能劝一劝。”
女人之间,总是能说得开些。
在这方面,周存声像是不信任谢桑,“她估计会跟你反着来,未必会说跟咱们一条心的话。”
这种情况下,孟诀还有心情开玩笑,“那就是你没教好,管不住老婆。”
眼锋凌冽,渐渐又化成了笑意。
“你弄错了,现在是她管我。”
没再多说,孟诀赶着过去。
周存声善后好工作,将文件整理好,打开抽屉放进去,几页纸往里塞,没能塞到底,便听见有东西滑落的声音,他伸手去摸,摸到件冰冰凉凉的手链,银质的,镶着几颗钻,很眼熟。
像是云善离婚后的某次生日,周存声给她挑的生日礼物,亲手送给她的。
会出现在孟诀办公室的抽屉里,实属古怪。
可这是他们的私事,周存声当作没看见,又放回了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