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火机亮起又熄灭。
火光微弱,绽放出很小的一团光芒,这样的亮度让眼睛有些不太适应,很是酸乏,谢桑还是一眨不眨的盯着那簇火,虔诚的像是在为周存声祷告。
喝了些水,等到犯困,他还是没回来。
在焦急的等待中,车厢的温度渐渐下降,谢桑靠着车厢门,用水瓶敲打着,企图制造出声音,引起周边其他人的怀疑,这也是一种自救的方式,哪怕效果微乎其微。
车辆停在荒地,周围空无一人。
周存声从驾驶座下来,回到车厢里,身体恢复了些,又带了毛毯,他回去时谢桑正靠在车门上睡觉,险些掉下来,当下是逃跑的最好时机,他却还是上了车,将毛毯盖在谢桑身上,按着她的脑袋,靠在自己肩上。
她被弄醒。
检查着周存声的身上,“他给你用什么药了?”
周存声将手背扎过的针眼给她看,以防她太过担心,便将所有实情告知,“这个医生大概是相文渊的朋友,人不坏,不然早就把我炸死了,所以不用太害怕。”
“我怎么能不害怕?”
她真的是因为这件事受了不小的惊吓。
周存声要安抚许久才能恢复正常,“真的没关系,很快我们就能回去了。”
“你跟他达成了什么协议吗?”
有些事,谢桑能靠猜的,更何况周存声本来就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带着她在身边,会更想要逃,可他从来就不是喜欢靠武力解决问题的人,更擅于靠头脑,瓦解对方的心智,从而得到自由,这才是他的策略方法。
具体的周存声没有告诉谢桑,“你只要知道,很快就会没事就好。”
“重要的是都没事,不能我一个人没事。”
在周存声身边,谢桑能睡得稍稍安稳一些。
就算是在车厢中,也没有被噩梦惊醒,车辆的摇晃致使她醒来,外面的天色仿佛亮了,可身边的人却消失不见。
惊出了一身冷汗。
谢桑惊恐的看向周围,的确没有周存声的身影,她拍打着车厢门,企图得到回应,手掌拍到发麻,变红,引起的动静太大,被驾驶室的人听到,这才匆匆去开门。
醒来的早,周存声便打算早些去用药。
打开车厢的门,看到谢桑瑟缩在黑暗的角落,眼泪挂在脸上,头发凌乱,就要崩溃,周存声离开不过几分钟,对她的伤害却是巨大的,她眼底的失神让人心碎。
周存声进去,抱着她,感受到她在怀中的颤抖,弱小的像是小兽,不忍再离开半步。
-
手机被拿走,可电话号码却铭记于心。
相文渊被打到半死,醒来的第一件事还是要打电话,去质问为什么周存声没被炸死,他给的消息很明确,就是在他出来的当天炸死周存声,可炸药没被引爆,出了岔子。
刚要将电话拨出去,突然意识到什么。
他起身在房内前前后后摸索一圈,最终在床头柜下的位置找到了监听器,不用想也知道是孟诀留下的。
孟诀要聪明理智许多,手段也更加精准。
将监听器踩坏,相文渊才放心将电话打出去,好在跟那边早有交代,要用固定的号码打去,才能接。
他的愤怒在瞬间爆发,厉声斥责着,没有收敛,“我交代你的事情,为什么没有做?”
那边没有回声。
这份沉默加重他的怒火。
“还有周存声人呢?”
他扶着额头,上面的伤口突然痛了下,他放下手,深吸一口气,压制自己,“还是说他提前病死了?”
等了许久没有声音回复。
相文渊踹了床头柜一脚,声音剧烈,咬牙切齿道:“说话!”
“他没死。”
三个字足以让人绝望。
相文渊收敛了自己的脾气,他需要好声好气的跟对方谈,毕竟身边已经出了向寒烟一个叛徒,如果再出一个,他那些计划也要作废了,不仅如此,周存声身边那些人也不会放过他。
“是出什么意外了吗?”
他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客气又轻松。
可这样一来,音量会降低,隔着门,孟诀靠近了些,想要听得更清楚点,唯一能探听到的一点是,周存声没死,人好好的。
这足以让他松一口气。
这块石头还没彻底放下,相文渊便在房内大喊,“你给我听清楚了,我必须要他死,他不死,我也得死,你明白吗?!”
这个人还是死不悔改。
之前对他,实在是太过客气。
孟诀突然推开门,在相文渊没反应过来时一把将手机抢走,用手指指着他警告他不要出声,手机轻轻放在耳边,听着里面的声音。
“杀人的事我做不来,过不了几天我就会放了他,剩下的事你自己看着办。”
顿了下。
他又说:“你之前说的,可不是杀人,寒烟说的没错,你是变了许多。”
电话被挂断。
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孟诀没工夫了解。
他瞥了眼,瞥到了号码,他记忆力好,多看两眼就能记下来。
将手机扔给相文渊,他什么都没说,走了出去,边走边将那串号码发给警局那边的人,能够快速定位。
这几天的事谁都说不准,能够快一分钟也好。
他快速跑出去,这次想要赶上,每一次都错过救援实在太可惜,根据号码定位,很快就能找到位置。
却又不在京华,距离太遥远,开车需要十几个小时,需要联系当地的警方进行抓捕,他们行动较快,孟诀到的晚,可定位的号码一直在移动,他们寻找需要太久。
孟诀跟他们汇合,一起去追。
车辆频繁在移动,可这是最接近的一次,谁都不想放弃,孟诀坐在车内,神色严肃,气氛严峻,手搭在膝盖上,外表看上去像是轻松的,可内心的紧张,只有自己知道。
车辆疾驰在前,他紧盯着手机上显示的目标,一点点近了,又近了,在转弯的路口,却被红灯拦住,耽误了三十秒的时间,这些时间,导致前车又跑远了许多。
再想要追上,就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