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吃的和药回来。
打开房门,房内的黑暗让生活在光明里的人一时不太适应,他走近一些,将食物放下,这次是从餐厅带回来的。
口味不同,也许周存声能吃点。
将食盒分别打开放下,听到声音,周存声看去,又听到医生说:“不知道那位小姐点的菜味道怎么样。”
回头看到周存声那双死水般的漆黑双眸总算有了波动,“什么意思?”
“那位谢小姐在外面吃饭点的菜,我照样点了份。”
周存声没有激动,反倒愤怒更重,“谁让你接近她?相文渊答应我不再将主意打到她身上。”
“怎么就是我接近她?”
对他的护短医生深感无奈,“不是说要代你瞧瞧她?我看到了,她挺好的,还说你死了一了百了,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没吭声。
他只是一笑。
“你不信?”
不是不信。
是太相信了。
这就是谢桑会做的事会说的话,她现在一定恨死他了,他安排她出国,根本就是无用功,她哪里会是在这种时候逃跑的人。
周存声这次却是起身,坐下吃了饭。
跟她吃一样的食物,约等于同桌一起吃饭了。
这是他到这里以来,第一次吃这么多,食欲这样好,给他用药用针,他也配合了很多。
“看来这就是女人的力量?”
医生打趣他,“那你怎么不想想逃出去?”
周存声无力的抬起手腕,这些天这幅手铐没离身,手腕处压出了青色的痕迹。
如果是绳子还可以试试,这种东西,是没一点希望可言了。
“其实可以试试。”
眼皮跳了跳。
正想要问些什么,房门外长长的走廊上响起脚步声,这里几乎没有人来过,这声音便显得无比突兀。
医生蓦然站起来,拿过一截胶布粘在周存声嘴上,禁止他发声,他自己轻声慢步走出去。
没几步的距离。
他停住。
周存声听到了他们在说话,原本不想轻举妄动,可那人的声音却有些像是向寒烟,这算是唯一能得救的机会。
他动了动手腕,撞击着可以发出声音的墙壁,制造出动静,才能被发现。
可房间的隔音是不差的。
他这么点声音,并没有被发现。
那道声音走远,没再回来。
向寒烟不过是意外想到这里,这是相文渊之前做学生时租来做实验的地下室,没想到这么多年,他还留着。
却并没有什么收获。
失望离开,却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像是忽略了什么,向寒烟想了想,又折返回去,这次没有惊动相文渊的医生师弟。
她摸着黑走进地下室的长廊,一间接一间房听着。
在其中一间房外听到了些响动,又嗅到了些不一样的气息,像是饭菜香。
按道理来讲这里不该有这个味道。
这里的每间房都是做实验用的,可不是用来吃饭的。
她扭动门把手。
门竟然没上锁。
室内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的确是有几个吃过的饭盒,其他的却什么都没有。
可强烈的第六感支配她继续找下去。
还没往前走几步,便被突然出现的医生吓到,在昏暗长廊中,他面色阴郁,字句缓缓,“你怎么还在这儿?”
-
深夜房门被敲响。
谢桑被惊醒,这段时间她每天都要做噩梦,睡眠很浅。
开门瞧见向寒烟惊惧到刷白的脸,忽然感觉,噩梦应验了。
她拉着谢桑的手,不等她反应,便要拉着她出去,嘴上边说着,“我知道周存声被关在哪里了,你跟我走。”
瞬间清醒过来。
这下换成她反握住向寒烟的手。
“你说的是真的,那我要跟警察说一声。”
向寒烟生怕来不及,“我们边走边说。”
那个地段太过冷清偏僻,开车要许久,谢桑在车上通知了警察,向寒烟又解释着。
“我早该想到这个地方的,可太多年没人用,被废弃着。我以为相文渊早就忘了。”
“只要他在就好。”
无论早晚,这便够了。
路上谢桑紧张的掰着手指,只希望车子快点再快点,好赶得上。
警察要比她们先到。
在这片区域内搜寻着可用信息,可惜还是没能找到人,在吃剩的食物上提取了信息,又对各个角落进行取证。
向寒烟这次大义灭亲,提供了医生的信息。
他们从前跟相文渊都是朋友,只不过一个选择了弃暗投明,一个是将错就错。
孟诀到的最晚,瞥一眼谢桑的表情,就知道结果,他却是乐观的,还安慰着她们,“起码现在有线索了,不用干等着着急。”
向寒烟勉强扯起一丝微笑,对谢桑却是以抱歉的神色,“我应该早点反应过来的,那样说不定还来得及。”
“这样就很好了。”
谢桑少有的没有冷言冷语。
看到了那些吃过的食物,那些菜色,跟孟诀对视一眼,便明白了什么。
原来绑架周存声的人,就在他们周围,还看着他们吃饭,又打包了同样的菜色给周存声,像是要安抚他。
这是好消息。
谢桑自然用不着焦躁,种种迹象证明,这伙人对周存声不差,不但不差,还很忌惮他。
警察走后谢桑又独自进去,走进有可能是周存声在过的房间,这里很简陋,就是实验室临时搭建出来的住处。
孟诀陪着她一起。
左右看了个遍,“还是来晚了一步,当时声哥救你,也是晚了一步。”
如果没有那一步,也就不会有现在。
“只要知道他过得还好,我就不着急。”
有了这次,谢桑倒是看得很开,这是好事,值得高兴,一步一步的走向是没错的,“再不济等谈家将相文渊弄出来,他也会让手下的人放了他,用不着害怕什么。”
嘴上说这么说,可又怎么能不害怕。
但这次得到了些信息,谢桑能安心许多,她一直以来担心的不是救不出周存声,而是他过得不好,那比要他的命还难受。
他那样高傲的人,是接受不了半分折辱的。
可现在看来,他的情况要比他们所想的好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