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能帮助到周存声的人,谢桑不会拒绝,这是救人心切。
没有比救出周存声更重要的事。
再者说,就算是之前她们也没有针锋相对的时候,如今到了要一起合作的时候,谁都不会推辞。
在这件事上,赵宜媛的勇气要超过许多人。
“我已经提前申请了跟相文渊的见面,也许能从他那里问出些什么。”她很在意谢桑的看法,既不敢表现的太过关心周存声,也不能像是公事公办,“他还不敢拿周存声怎么样,他还是想要出来的。”
这是肯定的。
可到了这一步,相文渊等同于亡命之徒,就算他不想要周存声的命,以周存声的身体,也承受不了多久苦痛的生活。
做完了决策。
赵宜媛以不合适的身份安慰谢桑,“他命大,一定不会有事。”
竭尽全力,她也只是挤出了抹苦涩的笑容,“但愿。”
她的伤不需要住院,当天进当天走,走前去想要去见赵宝珠一眼,却被梁易挡住去路。
“她已经睡着了,不需要看望。”
若是之前,谢桑一定会跟他辩驳一番,可周存声的情况严峻,让她失去了争辩的力气。
她的眼神空白,像是没什么多余的东西,只是深深看了梁易一眼,“你这么困住她,能困一辈子吗?”
当下梁易是那个坐享其成的人。
周存声没了,赵宝珠回来了,他拥有所有的财富,还有女人,外界这些事,这些人,不会再影响他,就连谢桑也不会再对他造成威胁,他现在完全可以做一个背信弃义的人。
但对谢桑,仍旧是礼貌有加,惦念她是合作伙伴的女人。
“等她情绪好些了,我会履行对周存声的承诺,让你跟宝珠见面,可当下不行,她情绪太差,还会影响你。”
一番慷慨陈词,谁听了都要感动。
谢桑却只看透了他的伪善,“难怪宝珠姐姐告诉我,她根本不会喜欢你这种人。”
她虚弱的眨动眼睛便要走。
梁易却一把抓住她,好像情绪激动的那个人变成了他,“她真的这么说?”
“真不真的,你心里有数。”
梁易收紧了手上的力气。
“她还跟你说什么了?”
谢桑将他的手推开,“你自己难道没有脸去问她吗?”
当下刺激梁易对她没有好处,谢桑能说的就是这么多,她及时抽身离开,剩下的让梁易自己去想。
在京华没有住处,谢桑暂时住在酒店,孟诀跟她一起寻找周存声的下落,这次完全没有头绪,便报了警解决,有谈家的协助,这被当作大案子调查,周存声的安危是至关重要的。
独自行动能做的事情少之又少。
又有孟诀的看管,他不同意谢桑单独行动,她要去见什么人,做什么事,孟诀都在旁跟着。
加之谢桑手腕的伤还没能好,伤口切割的有些深,又有些感染的症状,拆下纱布时,医生坦然告知,“留疤是一定的,之后想办法做个祛疤疗程,也不是没有可能完全康复。”
这不算是大事。
谢桑却望着那条疤痕出神,“我觉得挺好的,让我记住教训。”
得到了教训,下次也不会这样不小心被人绑架,又害得周存声下落不明,孟诀站在她身边,明白她在想什么。
这件事不是靠劝就可以的。
还是要周存声平安。
他们一起回到酒店,孟诀带着谢桑去吃饭,将她的盘子里堆满食物,从小时候开始,还没找到涟漪时,谢桑在他心中代替的就是涟漪的位置,他真心将她当作妹妹。
如今也是一样。
“你得多吃点,要是声哥回来看到你瘦了,可要找我算账的。”
谢桑倒是能对周存声的状况一笑应对,“他的魂看到还差不多。”
“你之前说谈姨悲观,可真正悲观的是你自己。”
她吃了口菜到嘴里,塞得嘴巴鼓鼓囊囊,不耐烦的看向孟诀,“我吃,行吗?”
孟诀苦笑不得。
“这些天赵小姐就能见到相文渊了。”
这件事实在急不得。
谢桑却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样,搅弄着盘子里的东西,“你说周存声现在能吃到东西吗?”
她垂着的眼眸里有泪珠。
“我们被绑的时候,只能吃饼干喝冷水,周存声的身体三天不吃药就要难受,他身上能带着药吗?”
“不带他们也是要维持他的命的,这点你大可以放心。”
掀开眼皮,她突然看他,“放心,你要我怎么放心?”
这一点是怎么都不可能做到的。
她放下筷子回到房间,锁上房门便抽烟,这么几天都是这么过去,不喝酒不抽烟,是无法入眠的。
将头埋进枕头里,听着周存声之前发给她的那些语音,有些是骂她的,有些是吼她的,自然也有哄她的。
什么样语气的都有。
听着那些,她才能入睡。
梦中像是心有灵犀般进入了周存声身边,他被安置在密闭的空间内,每天都有医生进来,给他看病,检查身体,吊着他一口气,确保他不会死,食物送的也算新鲜,他能够吃下去,维持生命。
将周存声的命握在手里,可比谢桑值钱许多。
有了周存声做威胁,相文渊可以尽情吩咐谈家为他所用,在赵宜媛见他时,他无所顾忌的提出自己的要求,“我的时间只有十天,十天后我还没出去,周存声就得给我陪葬。”
“你为什么一定要伤害他?”
这些天没有人不是活在煎熬中的,相文渊也同样,他可不喜欢赵宜媛为周存声这样担心的模样,“那你呢,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的感情?”
亏他还说得出来这种话。
赵宜媛只觉可笑,“我连孩子都要给你生,可你做了什么,现在怪我背叛?”
这不是吵架的时候。
为了等到他们见面这一天找出些线索,不止她一人稳住情绪在等,绝不能在这一刻功亏一篑。
“你现在告诉我周存声在哪里,我可以跟他们家人求求情,放你出来,之后我们在一起,好吗?”
这是她最诚恳又真切的一次。
如果相文渊点头,她真的愿意一试,可他没有,他对她的伎俩像是了如指掌,“你还会跟我在一起?别搞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