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寒烟失了约,谢桑兴致缺缺的跟着周存声闲逛,打发时间,突然下起的暴雨促使他们提前回了家。
淋着雨坐进车里,头发湿了大半。
谢桑捏着纸巾一角,擦着眼角晕开的眼线痕迹,嘴里有些埋怨的嘟囔着,“跟你出来,果然没好事。”
这是没处发泄,才骂他。
周存声坦然受着,“给秀姨打电话,让她给你熬鸡汤,祛寒气,省的感冒了传染给我。”
激将法对她一向是最管用的。
正说着,她便凑了过来,亲在周存声唇角,还得意洋洋的,眉角都跟着扬了起来,“生病了第一个传染给你。”
毕竟于现在而言,周存声是对她最亲的人。
就算真的病了,周存声也是甜的。
雨声磅礴,道路迅速被淹,车子堵了一个小时,快要到禾远公馆时,谢桑喷嚏打个不停,眼见就要生病。
周存声紧忙将车停下,却看到公馆外还有一台车,火红的颜色,在雨中恍若一抹潮湿的血。
向寒烟从车上下来,打着伞靠近,周存声不动声色将谢桑拉到身后,防备的姿态在一瞬间冒尖似的扎出来,向寒烟立刻警觉到了什么,没敢再靠近。
倒是谢桑,对她是热情的,将手从周存声掌心抽出,走到了向寒烟身边,“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来了?”
向寒烟看向周存声的那一眼是怯的。
“我有事想要跟你说。”
第二句话还没说出去,周存声便一把将谢桑拉开,伞遮挡在她的头顶,“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下着雨,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
谢桑是珍惜朋友的,她很看重向寒烟身上独立的性子,上手拉着她,她的手冷透了,像是冰,“有什么话进来说好了。”
看周存声的模样,大抵是不欢迎她的。
耐不住谢桑的盛情邀请,向寒烟被生生拽进去,秀姨忙着给他们送毛巾,递热水,忙活过后才注意到周存声的低沉面色,“怎么,存声不舒服吗?”
被点到名。
三道目光折射过来。
周存声摇头,起身,越过她们时,神色有明显不对,谢桑倒是没在意,向寒烟却陷入恐慌。
谢桑将热水递进她的手里,“先喝点水,你等了多久,怎么不打电话?”
她是真的关心她。
偏是这样的关心,让她无地自容,又因为周存声的态度,想说的话没能说出口,只聊了些无关紧要的。
谢桑凑近了些。
注意到她只化了一半妆的脸。
“你是被雨水冲脏了脸,还是没画好就出来了?”
向寒烟这才摸了摸脸,后知后觉的,这又恰好是她逃走的理由,“是,你不说我都忘记了,我得回去参加活动呢。”
“……可你什么还没说。”
在没见到谢桑以前,她酝酿了许久要坦白的话语,可真到见到谢桑这一刻,她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着急忙慌的,像逃一般要走。
周存声却突然出现,跟着谢桑一起将她送到门外,又特地将伞送给她,谢桑上了楼,看着朦胧雨雾里,周存声与向寒烟面对面站在一起,像是有什么要说的,持续了几分钟,还在雨里站着。
僵持许久,还是向寒烟主动跟周存声坦白,“你是怎么知道,我是相文渊的人?”
对这种人,周存声不会浪费口舌解释。
“你在桑桑身边都做了什么?”
这决定了她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向寒烟一时竟然想不出来自己曾帮着相文渊做过什么事情,她不是被操控的傀儡,她有自己的思想,不想做的事情,也能够拒绝,“只带着桑桑见过相文渊一面。”
“仅此而已?”
“别的没有。”
周存声的表情纠结,向寒烟并不想隐瞒什么,“我来是想告诉桑桑,让她小心相文渊,他知道她是你的软肋,很有可能会从桑桑下手,你要保护她。”
她这样的行为像是认罪。
周存声却冷笑着,“她身边没有你们这些人,会更安全,你以后还是不要再见她。”
“……可我,我是把桑桑当好朋友的。”
“你所谓的好朋友,就是被你欺骗利用,用来踩着上位的吗?”
“我没有!”
她高声喊了句,周存声却面无表情,“你好自为之,如果你再出现在桑桑面前,我不会对你客气。”
绝情的话说完,周存声走进雨里,眼底阴沉的犹如窗外这场雨。
简短的时间,谢桑洗过了热水澡出来,身上有着热烘烘的香气,她从后揽住周存声的脖子,靠在他的脊背上,脸颊蹭在衣服上,“你跟寒烟聊什么呢,那么久?”
“让她好好工作,别来打扰你。”
向寒烟算不得纯粹的坏人,她说得那些话,也是有可信度的,要保证谢桑的安全,尽快收拾相文渊才是关键,周存声心不在焉,谢桑从后亲吻着他的脖颈,皮肤上还有淡淡的凉意,雨水的清冷。
亲吻了两下,她便停止,声线很低,“你们是不是有事瞒我?”
跟向寒烟和赵宜媛这几次的见面是很不寻常的,这点便足以证明出了事,谢桑却是被排挤在外,一丝一毫都不知情的。
“你只要记得,不要离开我五米开外就好。”
谢桑歪了歪头,潮湿的发尾钻进周存声的衣领里,面颊潮红,疑惑的看着他,“看来是真的出了事。”
“不管出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
就算是死,他也会替她去死。
谢桑拿腔拿调的,“好感动啊。”
周存声始终记得她从高楼的那一跃,从那天起,他就是欠了谢桑一条命的,在雪山里不算还清,那之后的生命,都是用来还命的。
他拍着她的脸颊,“记清楚了,最近都别离开我的身边”
“真有这么严重?”
之前算不上。
可听了向寒烟的话,不安感加重,便必须要重视起来。
因此,周存声特地催促了梁易。
他的行动力倒是迅速,又有赵予的协助,相文渊手低下的人很快被挖走,没剩几个,他自己也被逼到尽头,在走投无路下,想到了最极端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