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休息室稍坐了会,脚上力气恢复了些。
周存声扶着谢桑回去,跟他在一起,她就软趴趴的,要依偎在他身上,又为刚才偷跑过来的事跟他道歉,哄着他。
周存声一早就不气了。
却就喜欢装模作样,好多听听谢桑那么娇气的声。
球场宽阔炙热,他伸手给她遮挡阳光,眼皮上是一片阴影,她一抬眸,就能看到他的掌纹,嗅到他领口的气息,很温暖,很安稳。
刚走到球场,便被一大帮聚集在一起的人吸引过去,里面还有吵吵闹闹的声音,正要走近,涟漪不知从哪儿冲过来,苹果吃完了,这次她又换成了橘子,递了两瓣给谢桑。
“姐姐,尝尝。”
谢桑望着前方,“出什么事了,孟诀跟秦柏廷呢?”
涟漪一脸的无所谓。
“他俩打起来了。”
围着他们的那些人,是去拉架的,涟漪却事不关己,周存声要过去,被她拉住,“周哥哥,你别去,让我哥哥挨次打,挺好的。”
那两个都是他的朋友。
当初孟诀跟云善在一起,他们便猜会有这一天,却没想到这天会来得这样迟。
周存声没被拉住,还是冲进了人群中。
这才看清状况。
更确切的说是孟诀单方面的挨打,他没还手,秦柏廷的拳头落得却狠极了,要不是周存声拉着,孟诀的鼻梁骨怕是要被打断。
也只有周存声劝阻,秦柏廷才会停手。
地面溅上了血,孟诀面上沾满了血,被拉开时,秦柏廷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却又稍显崩溃,抹了把眼睛,像是在流泪,他有千言万语想说,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孟诀被送到医院,涟漪在外看着。
对他的那些伤,涟漪这个亲妹妹没半点心疼,只觉得是活该,周存声缴过费回来,站在涟漪面前质问着,“究竟发生了什么?”
涟漪摊开手,“男人跟男人之间打架不是很正常吗?”
“那也要有个原因。”
只不过语气稍重了些,涟漪便拉着谢桑的手躲在她身后,卖惨告状,“姐姐,他凶我。”
谢桑伸手拉了下周存声的衣角,“好了,到底是为什么,你还不清楚吗?”
“算了,你们在这看着小孟,我出去瞧瞧。”
这些年都是周存声在让人担心。
很少有轮到孟诀的时候。
涟漪却没那么恐慌,很不在意,“其实就是挨了顿打,周哥哥干嘛那么在意,何况我觉得我哥哥挺欠打的。”
“不要这么说,”谢桑警告着,“孟诀没做错什么,不该平白受这份苦,之后还要养伤,你得多照顾他点。”
“他才用不着别人照顾,自以为自己有多自强不息。”
这是涟漪眼中的孟诀,她早想他被收拾一顿,“自从离婚后,他就这个死样子,不被打击一番,都快忘记自己是谁了。”
“好了。”
谢桑提醒她噤声,“那可是你哥哥。”
这下涟漪才低下头,心中还有怨气,“从他把我关起来要送我出国的时候,我就讨厌他。”
才会在他被打时那样无动于衷。
孟诀这里有涟漪。
周存声先将他们送回去,秦柏廷原定要去机场,却因为打了孟诀,后续有许许多多的麻烦,自认这行为不对,打算向他道歉,跟着周存声回了家。
他神色恹恹回房间。
周存声的表情也不太对劲,他又要去医院看望孟诀,换下衣服便匆忙要走,谢桑从后搂住他的腰,他低头整理着衣领,看着腰间的那双手,郁闷的心情才转晴了些。
“我要去陪孟诀一会儿,你的伤让秀姨再处理一下。”
“不要紧。”
谢桑仰头看着他,“这点小伤,可比孟诀好多了。”
“也是。”
周存声就这么应承下去,揉着她的脑袋,“秦柏廷那里,有什么事你再告诉我。”
她一笑,嘴角上扬。
“真难得,你还会为他们忧心忡忡的。”
倒不是忧心,只是夹在中间难做人。
周存声眼中却含着歉意,又盯着时间的转动,“我要是回来的晚些,还要麻烦你照顾他。”
“是挺麻烦的。”
何况对方还是秦柏廷。
她想了想,又改变了话锋,“不过谁让他是你狐朋狗友的一员,我不包容,谁包容?”
周存声侧过脸,眼角不自觉的上扬,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喉咙里发出了简短的一声“乖”。
看到他的车驶离。
谢桑才拿着秀姨准备好的晚餐去敲秦柏廷的门,他不像打人时那样狂妄,眼中有些怯意,侧过身,让谢桑进来。
她将餐盘放下,“你打了一天的球,肯定累了,先吃点东西。”
他打手语说着谢谢,又问孟诀怎么样了。
谢桑歪了歪头,觉得秦柏廷这个样子很有意思,他以前可是混世魔王,什么混账事都干,到了这个年纪,却成了这个腼腆的模样。
“人不是你打的吗?”
那可是照死了去打的。
秦柏廷双手交握在一起,指尖颤抖着,那双由浪荡转化为纯情的眼睛开始泛红,唇形缓慢动着,发不出声音,谢桑却瞬间辨别出了他的意思,“你是说,你们都欺负了善善。”
他点头,像是要掉出眼泪。
谢桑哑口无言,想骂他们活该,秦柏廷这个样子,又叫她开不了口,淡淡道了句,“你先吃饭吧。”
下楼。
她用保温饭盒特地多盛了一份晚餐出来。
秀姨给她摆好碗筷,她却快步走到了玄关换下鞋子,“桑桑,不吃饭了吗?”
“我到医院去,跟周存声一起吃。”
她开车赶过去,路上堵了会儿车,赶到孟诀的病房外,他的脸上包着许多层纱布,看不清了五官,这算得上是一次重创。
特地给涟漪带了一份晚餐,放下后便跟周存声单独出来。
谢桑将他拉到车上,将烫盛出来一份,勺子递给他,小盒子装着一份份的食物,“你先吃点,我还带了药,吃过饭再吃。”
这是她少有的贴心。
“小孟这里不用陪夜,我回去再吃也行的。”
“不行。”
她言语坚决,“要是胃病又犯了怎么办?只有你要来,我也可以送饭的。”
周存声忽感欣慰,“什么时候想当个好老婆了?”
这话她可不承认,言语中透着点傲气,“我本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