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前没有提前告知。
飞机落地后周存声自己一人回去，没有要谢桑来接，他突然开门进房间，谢桑探头探脑的看去，面上表情瞬间变化，扔下乐崽扑过去。
周存声被狠狠撞到墙上。
声音诱哄着：“轻点轻点。”
嘴上这么说，可又沉浸在她的思念拥抱里，家里像是养了两只猫，一只在他归家时绕在腿边喵喵叫。
另一只，不止一次这么冲过来抱着他。
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当时他总故作嫌弃的将她推开，现在学会抱着哄哄。
“你怎么突然回来？”谢桑上下检查着他的身体，似乎是怕他哪里受了伤，毕竟京华天冷，是他的病症最容易感染的时候。
周存声将她的手从领口拿开，“我不是之前就告诉你了，过两天回来，又忘记了？”
“我才没有。”
闻声。
秀姨从厨房出来，看到他们正卿卿我我，便退了回去。
谢桑顺势搂着周存声的脖子，小声附在他耳畔，“有没有什么消息？”
“你怎么知道的？”
没等谢桑回答。
周存声像是瞬间想明白了什么，将她的手拿开，有些怨气，“合着你是因为知道我去京华做什么才给我打电话，还说想我？”
“我……”
话被打断。
周存声捏着谢桑的鼻尖，力气有些重，“你真行，我还以为你怎么突然转性，对我那么温柔，还当你是真的心疼我。”
“我肯定心疼你啊。”
他们吵吵闹闹的上楼。
关上房门。
吵得更厉害，谢桑拉着周存声的手不放，“我不心疼你心疼谁，可你过去不就是帮我调查宝珠姐姐的事情的吗？”
她晃着周存声的手。
“到底怎么样了？”
还没真正见到赵宝珠，也就不能证明她没死，既然不能证明，便不能告诉谢桑，给人希望再绝望的感觉不好受。
周存声佯装置气，不予理会。
谢桑又采用自己那套老办法，又哭又闹，实在不行便抱着他亲吻脸颊，又到下巴，伸手去解他的纽扣，周存声总是被她这套死缠烂打的招数弄得心猿意马。
握住她的手亲了两下手背。
周存声又整理她鬓角的头发，神色温柔下来，而又变得义正言辞，“总之你只要知道，赵宝珠的死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明白吗？”
“……我不能这样想，她是死在我面前的。”
是她没有及时将人从车里救出来，没有及时叫来救护车，都是她。
周存声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脸来看自己，“我知道你内疚，可这些是她自己的选择的，就连你都是她计划里的一环，所以你大可不必为此愧疚。”
这话谢桑倒是听不懂。
“……什么叫做计划？”
她晃晃脑袋，极力想要为赵宝珠证明，“不是的，她是自杀不错，可也是被梁易那些人逼的。”
“他们没有逼她。”
周存声残忍的揭开真相，“据我所知，梁易对她很好。”
“你被他骗了。”
谢桑下意识的确定着，“在波士顿的时候，你就跟他见过好几面，那时候我就觉得你们不对劲，怎么，你相信他为自己脱罪的说词了吗？”
她那样期待的等待着周存声带来真相，可想听的却不是这些。
一把将他的手挥开。
“你们是怎么认为的，我不在乎。”
刚要说她又是误会了，谢桑却开门跑下了楼，她一时半会儿是接受不了自己的宝珠姐姐是个诡计多端的女人，这点周存声明白。
孟诀的电话及时过来。
听周存声的语气，便知道发生了什么，“桑桑没有听进去，对吗？”
他一猜便是如此。
“她本就固执，早知道会这样了。”
“没关系，她很快就该相信了。”
孟诀派人去跟踪梁易好几日，因为隐秘，跟到了他名下其他的房产处，亲眼看到了他进去，房子窗前有女人走动的身影。
八九不离十，就是赵宝珠。
虽然早有预料，可亲耳听见，确认，还是震撼的，周存声顿感心力交瘁，心疼谢桑那些眼泪，她可是为赵宝珠哭到眼睛都快瞎掉，回到松江后，好几次午夜梦回被噩梦惊醒。
周存声找到楼下。
秀姨给他使眼色，他找到院子里，谢桑窝在吊篮里，抱着乐崽，不知在跟一只猫碎碎念着什么，埋怨的意味很重。
见他来，没什么反应。
周存声走到她身边，抬手替她摇晃着吊篮，看她揉着小猫，蜷缩在吊篮重，模样很娇小，令人想要疼惜。
她低头，挠着乐崽的耳朵，“我知道你说的意思，我之后不会再想这件事情了。”
像是想通了。
“真的？”
她重复着之前的承诺，“骗你是小狗，我这么没完没了的，谁都会觉得烦的。”
是该收敛一点。
该为周存声想想，为了她的固执，他赶到波士顿，又到京华，只为帮她确认赵宝珠的死，她还要怎么样？
真是没宠的没了边儿。
周存声把着摇篮的边缘，在谢桑面前缓缓弯下腰，眼神有引力一般，让她不由自主的看去。
“我从没觉得你烦，我只是不忍心看你这样东奔西走，只为调查一件不存在的事情。”
乐崽用嘴巴去蹭谢桑的手指。
又喵喵叫了两声，她这才回神，顿感惭愧，“我也不想这样的。”
她保证。
“之后，真的不会了。”
周存声将乐崽抱开，“会也没关系，别弄得那么小心翼翼，我不想你白忙活而已。”
赵宝珠大有可能没死。
那梁易便真的无罪。
乐崽一溜烟跑进了房间里，谢桑扶着周存声的肩膀从吊篮里出来，脸颊侧在他的耳畔，温声言诉，“这次真的谢谢你。”
周存声揉着她的后脑勺。
“谢我还是怨我？”
没有回答他，可眼神说明了一切，她含着泪光，亲吻着周存声的眉角，一认错便娇声娇气的，“我之前还误会你是要回家，是贺敛里告诉我的。”
“回去做什么？”
这样的选择从来就没存在过。
谢桑怨谈家，那周存声就是恨，恨到发誓不再见自己的亲生母亲，不再踏足那个地方，她会那样想他，他的确是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