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接他们的想法被否决,孟诀在家等着消息。
周存声在外等着谢桑,在空闲时间向孟诀报平安,他欲言又止,又吞吞吐吐,像是有什么要说,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斟酌再三,小心翼翼道:“善善的事情有些复杂,之前你们没在国内,我就往小了说,桑桑要劝她,最好小心一些。”
“还有什么事?”
“……还是让周阿姨告诉你们。”
在言词中,周存声听得出,孟诀还是关心又担心云善的,可又因为身份关系,难以启齿,才会这般犹豫,“那天你送善善回来,她状态怎么样?”
“……就、那样。”
这还是他迟钝了好一会儿才出口的话。
却这般不清不楚。
孟诀鲜少如此。
周存声没多问。
周婉特地熬了粥,做了早点拿来给他,关心云善,也关心他,“你们刚下飞机就过来,一定累坏了,我把房间收拾了出来,你等会儿去休息休息。”
都知道周存声身体差,对他有着特别的关照。
“没事,我等桑桑。”
看着紧闭的那道门。
周婉唉声叹气,“桑桑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出来了,你还是去睡会儿,省的等会儿又不舒服。”
云善的情况周婉最了解,周存声隐晦问起,她说得却还是收敛,“其实没什么大事,就是之前跟善善有矛盾的老师诬陷她,她这个孩子,性子刚烈,说什么也不低头服软,才越闹越大。”
闹到直接不上课跑了出去,到如今被开除的地步。
她的职业又特殊,一旦有了黑历史,之后想要在别的学校任教可就难多了。
周婉轻拍了拍桌子。
“真弄不懂她在想些什么,家里又不是养不起她,怎么就能这么伤心。”
周存声尽量的安抚她,“善善会想通。”
云善的性子就是如此,伤心一阵子,这些天过去,又能满血复活,他们都相信,这次也一样。
如周婉所说。
谢桑的确许久没出来,她要在里面多久,周存声便等多久,中途只吃了一次药,等到体力实在支撑不住,倒在沙发上昏睡过去。
周婉给他盖上毯子,不由为他们几个操碎了心。
窗外有风吹进来,她去关窗,往楼下望去,看到了孟诀的车子,不光是周存声在等,他也在等。
周婉下楼去,敲响车窗。
孟诀微显窘迫走出来,“阿姨。”
称呼改了,但情还在,似乎是为了撇清关系,他第一个问的却是周存声,“声哥还在吗?刚好我找他有点事。”
周婉皱了下眉,还是决定不自作多情,云善可没那么大的魅力能留住孟诀的心,也许真的是他多想了。
“在的。”
周婉顿了顿,“不过他刚睡着,我去给你叫他。”
“好,我的确有些急事要找他。”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看来是真的要找周存声无疑了,周婉打消了疑虑上楼,轻拍周存声的肩膀,他醒来,大脑还有些混沌,“存声,孟诀在楼下,说有急事要找你。”
“好,我下去。”
他坐着清醒了两分钟,忧虑的看向云善的房门,人还没出来。
-
在车旁等待了五分钟。
周存声下来,面色很淡,状态不是一般的差。
见此。
孟诀收敛了要说的话,这个时候,添乱越多,周存声只会越心烦,他太阳穴的确胀痛,揉了揉才好些。
孟诀轻声问:“桑桑那边,还好?”
“不太好。”
周存声走过两步,靠着车门。
松江天暖,有阳光普照,他才稍稍好些。
“那赵宝珠的事还是暂时不要告诉她。”
眉心微跳,周存声的警惕系统打开,“赵宝珠……什么事?”
“也不算是赵宝珠的是,是梁易,”孟诀心无旁骛,一心扑在这件事上,给周存声解释,“我派去的人在梁易下飞机后多了个心眼,在后悄悄跟着,发现他转机回京华后,去了边郊的一所洋房里,见了个女人。”
“……女人?”
“对,但他没看清是谁。”
在被头疼和耳鸣折磨着,周存声没领悟到孟诀话里的意思,他也没有彻底说开,毕竟这种事可不是靠猜就可以的。
赵宝珠死了这么久,尸体都是周存声亲眼看到过的。
哪里会有这种事情。
周存声的确没往这方面想,“可能是梁易其他的女人。”
“我是觉得奇怪,所以赶着来告诉你。”
他来百分之八十都是为这事,周存声也没怀疑别的,谢桑从楼里出来,他们还站在一起,神色各异,见到她,又都变了变。
“跟善善聊好了?”
谢桑小幅度的点头,“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这么折腾周存声,他是会很虚弱的,谢桑去握他的手腕,试探他的体温,温和的看向孟诀。
“你来看善善吗?”
他噎了下,“我来找声哥说点事。”
他跟云善,还是不要再见为好。
“聊好了吗?”谢桑变了些,没那么的凌冽,浑身的线条都柔和了些,“要不我先去车上等。”
“不用,聊过了,我也该走了。”
他打开车门,离开时跟周存声四目相对,用眼神交流了下。
他们的秘密,谢桑此刻没有心情知道,坐进车里便像是要瘫软,阻止周存声开车,趴在他的怀里,声调垂着。
“抱着我。”
周存声听话抱着她,整理着她凌乱的头发,可惜糟糕的心情不能帮她一并整理好,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安安静静的抱着她,让她能够在累的时候,安稳的靠在他怀里。
没有什么比身边的人一个个远去更令人伤心。
迄今为止,她的亲人,是真的要走干净了,除了周存声,好像谁也没有了,这么想着,握着周存声衣摆的手更紧,将衣服捏出了褶皱,鼻音加重,“周存声,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不会。”
可他们都知道,以他的身体状况,必然是要比她先离世的,五年十年二十年,他还能活多久,都是未知,可在有限的生命里,他不会离开,这就够了。
周存声指尖贴着她的发丝,音调轻缓,“就算到了我要离开的那天,我也会把所有事情处理好,确保我走后,不会有人欺负你。”
谢桑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如果他走了,有没有人欺负她,还重要吗?
这种话,她再也不想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