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那么说了。
谢桑却还是应了周存声的意思,有所收敛,有一阵子没有去打听梁易的事情,算是安分了些。
这是爱意所致。
是她给周存声的包容。
为新电影的合作要出国一趟,谢桑主动缠着周存声许久,要他陪同,跟他在一起之后,谢桑的小性子更加显著,更加依赖他,像个小姑娘似的。
周存声捏捏她的脸,满口拒绝的,“你们那些工作,太吵,娱乐性质太浓厚,你最好也别去,让江君去谈。”
“开什么玩笑,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托付给别人。”
将他的手拿开。
谢桑负着气往前走,周存声从后慢步跟着。
在走之前,她答应要去孟诀那儿吃顿饭,又逢前方在修路,只得下车走一小段路,难得有缓慢而又悠闲的时间,她顺便就提了这事。
因有气。
脚下步子也快了些,没注意到前方施工还未完成的路,一不小心踩进了未干的水泥里,半只鞋尖陷进去。
周存声从后跟上,便看到谢桑磨着脚,不知在做什么。
好不容易将鞋子拔出来,却脏得不能穿,一抬头看到周存声略带嘲笑意味的表情,“笨得可以,好端端的在路上走着,都能走错。”
“那不还快点帮我。”
她一脸傲娇,又理直气壮。
将另一只鞋子也脱下来,穿着袜子踩在地上,地板有些凉,周存声还是于心不忍,看着谢桑的糗样,她神色里一点局促和惶恐,还左右看了一番,小心翼翼的问着,“你说施工的人看到,不会把我抓起来吧?”
她灵动的小表情让周存声嗤笑出声,“说吧,是要我背你,还是我去给你买双新鞋?”
“我想你在这儿,我先跑。”
她的个性就是如此,做了坏事就要溜之大吉。
刚要穿着袜子离开,就被周存声拽着,“等会儿去找保安问问,赔点钱就好。”
“那我们快过去。”
约好的时间就到了,迟到可不好。
她说什么也不要周存声背,固执的要用自己的双脚走路,就算是打赤脚,也要自己走。
这行为是她能做出来的。
宁愿自己去调查赵宝珠的事,也决不去求周存声。
好在距离孟诀家没有几步路,被涟漪嘲笑一番后,她才贡献出自己的新鞋给谢桑。
饭桌上孟诀仔细的观察着他们的状况。
谁都没有因为赵宝珠的事情而改变,谢桑照旧的心细,很照顾周存声的一些小毛病,他不吃的东西,她主动挑过来。
周存声给谢桑剥虾拆蟹,一直忙活着,没吃几口东西。
就连涟漪要他剥好的虾,他也给了。
涟漪举着碗,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孟诀,又看着谢桑,“周哥哥,你今天心情不错?”
“怎么这么说?”
“换了之前,你肯定让我滚一边去。”
哪里会真的给她剥虾。
周存声的性子是被谢桑一点点磨平的,这点孟诀也认同,他之前那样的暴躁偏执,行事狠辣,不留余地,对女人更是不耐烦,对谢桑的好也是很浅薄的。
而现在,大多是温柔如水的。
涟漪不由感叹几声,真诚请求,“姐姐,要不你也训练训练我哥哥吧,省的他总对我那么凶。”
这不是训练,是感情所致。
这原本是玩笑话。
周存声听了却没那么高兴,声线忽然变冷。
“不吃就还给我。”
这在别人身上开开玩笑没什么,周存声却是不喜欢的,他跟孟诀出国创业时期,就有不少不熟悉他们之间关系的人会误会这段三人关系。
忙到没时间吃饭时,是谢桑送饭过去,喂到嘴边。
她惦记孟诀辛苦,喂完周存声便会去喂他,周存声却是不动声色的让她出去,阻止了她没界限的行为,再给孟诀二十分钟的时间吃饭。
他向来如此。
只要是有关谢桑的事情,嘴上不说,心里却记挂的很,见不得她跟除他之外的人亲密,就算是孟诀也不行。
当时所发生的种种,再度回忆,那其中是有爱和占有的。
孟诀想起当初,不禁露出笑意,他转过身,靠着阳台栏杆,看着餐厅里谢桑跟着保姆一起收拾残局,周存声跟他一起看去,“这么看,一点也看不出,她藏着那么心事和秘密。”
“谁还没有个秘密?”
孟诀提醒他要对谢桑更加包容,可他实在没有可包容的余地了,他对她到了骄纵的态度。
“对了,梁易那边我查到了他趁着赵宜媛流产的阶段,买通了消息,大肆宣扬这件事,趁机进了赵氏高层会,这些你都可以告诉桑桑,对她有用。”
他们都想帮她。
孟诀是想通过这些小道消息,给予谢桑帮助,周存声却是要揽活,“我不想让她冒险,所以我还是想要自己出手,梁易那里,我自己处理就好,这样桑桑就不用辛苦了。”
“你这样她会没有成就感的。”
选择独立做这件事,是为了给赵宝珠一个公道。
如果周存声将活全揽了,谢桑未必高兴的起来。
将藏盘子递给阿姨,谢桑侧眸看向周存声,眸光朦朦胧胧,分不清是什么神色,却还是乐呵呵的傻笑了下。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什么。
周存声却可以。
她的笑更像哭,浸透悲伤。
“如果赵宝珠没死,就好了。”
孟诀拍他的肩,“死而复生的事,没有的。”
伤感过后,周存声又振作了些,这下换他安慰孟诀,“只要善善好好的,桑桑暂时还不会怎么样。”
可如果连仅剩的朋友都没有了,她是真的会疯。
“好端端的,善善怎么样?”
“没。”
周存声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我们该回去了。”
在车上熟睡是常有的事,这次周存声将车开得很慢,安稳停进停车位后以最轻的力气解开安全带,凑到谢桑脸颊旁,窗外的月光流淌进来,照得她皮肤透白,鼻尖微翘,指端像圆润的珍珠。
周存声伸手正要去碰,她眼睫颤了下睁开,与他四目相对。
在静谧的对视中,谢桑勾住他的脖子,抱着他,腔调软绵绵的,“别动,陪我睡会儿。”
周存声干哑着声,叫着她懒虫笨蛋,手却悄悄的往下攀爬,调低了座椅角度。
在她沉睡时,忽然吻向她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