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9章 身为母亲的一番苦心

小白老师是最后一个补习老师。

她被辞退后,孟诀再没找过补习老师,渐渐放松了对涟漪自由的限制,她跑去见谢桑,将这阵子的压抑释放出来,吃了一大桌甜品,肚子塞得鼓鼓的。

云善姗姗来迟,涟漪舔着嘴角的奶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善善姐,你来得太晚了,我都吃完了。”

“没关系,我喝茶就好。”

涟漪更像是之前的云善,贪吃,贪玩,顽皮。

而云善,之前的所有爱好都不喜欢了,变得更温和,见谁都是笑吟吟的,笑里又没那么赤诚。

谢桑将茶水端来,还是有温度的,“善善快喝,不然又要被她喝完了。”

“姐姐对善善比对我好。”

涟漪撅着嘴,佯装难过。

其实每次见到涟漪,云善都会有些不自在,这份不自在毫无疑问是因为孟诀,再怎么说涟漪也是孟诀的妹妹,见到她,就想到孟诀。

涟漪却很识趣,没提到孟诀半点。

倒是看向了谢桑,“周哥哥呢,好久不见他了,快想死他了。”

掠过云善一眼。

谢桑长话短说。

“在忙。”

“他不养病,忙什么?”

将新买来的甜品送到她面前,“吃你的,少问那么多。”

能感觉到她们的照顾,云善有些不好意思,手机忽然响起来,她出去接电话,见她离开,涟漪大胆了些,“我知道,周哥哥是跟我哥哥在一起,你顾及善善姐,才没说。”

“知道就别问。”

涟漪偏要反其道行之,“我就是想看看善善姐听到我哥哥名字时候的反应。”

“你想要什么反应?”谢桑脸上写着无奈,“别闹善善,她过得够艰难的了。”

就连周六,都需要应付学生。

一通电话要打半个钟头,很忙,送云善回去时,她眼下乌青的憔悴遮都遮不住。

离婚后周婉常年不在家,像是解放一般,四处游玩。

家里变得格外冷,像个冰窖,再没了之前的温暖,周存声不在松江,谢桑便留下陪伴云善,许久没有贴着她入睡,搂着她,她能嗅到她发丝上的香气,却是清冷的,不再是甜滋滋的。

单是这点变化,便让谢桑想哭。

睡到深夜,闻到了一丝很熟悉的味道,有些苦涩,是烟味。

谢桑轻声慢步走出去,看到云善在一边抽烟,一边嚼碎药丸,看不清是什么药,可这一幕让她瞬间想到赵宝珠,险些冲到了云善面前质问。

最后却还是忍住了。

这趟分别时间最久。

周存声不在,谈家人期间来过一次,没见到周存声,却见到了谢桑,只好向她问了几句周存声的近况。

来时云善也在,她本想避嫌,谢桑却拉住她,是真的向周存声说得那样,将她当成了亲人。

可谈家的人远没有她所想象的那么尊重谢桑。

字里行间,有些轻蔑不屑。

“小姐让我问问存声的身体状况,要不要请医生住家观察。”

她对谢桑什么态度,谢桑对她同样什么态度,摸着乐崽,头都没抬,“不用,何况他的状况怎么样,你直接打电话问就好了,我不是他,也不清楚。”

“他可是你丈夫。”

抚摸乐崽的手停了下,它突然扑下去,将谈老师派来的人惊到,后退一步,谢桑冷眸睨着她,“你以什么身份来跟我说这些,就算是他母亲,也不会用这种口吻跟我说话。”

这些不满是积攒出来的,不是突然为之。

周存声嘴上答应一月见一次谈老师派来的人,可因为谢桑在,推过很多次,一年之内能见五次就是不易。

这在谈家人看来,就是谢桑不体谅身为母亲的心情,言辞也跟着锐利许多,“谢小姐是不做母亲的人,自然体谅不到我家小姐身为母亲的一番苦心。”

这话太过分。

云善都忍不住站起来,骨子里真诚的东西被激发出来,“你怎么能这么说?”

谢桑却不慌不忙的将她拉着坐下。

托腮看着面前的女人,算是谈老师的心腹了,却太不懂事。

“我录音了,你说我要是放给周存声听,他以后还愿不愿意见你?”

真当她还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会因为她们一句话而伤感愧疚的女人吗,那就太天真了。

这样的招数不止一次。

这人见怪不怪,镇定神色,主动道了歉,“谢小姐,我就是太为存声着急,是我不对。”

“没关系。”

她一点都不气。

这样也不是一两次了,有时是在电话里,有时是当面。

这次当着云善的面,是谢桑的意料之外,秀姨刚把人送出去,云善便忍不住开口,“她怎么能这么说你,你真的录音了?”

“骗她的。”

谢桑抓了把糖果放到云善掌心里,眼神有些欣慰,也有担忧,“你别告诉周存声,不然他又要跟家里吵架。”

这一面,似乎让云善明白,没有什么是容易的。

就算是看似跟谢桑达成和平协议的谈家,也没那么好对付,这样的刁难的确是家常便饭。

这么一来,她所受的那些磨难,就是微不足道的。

云善的反应不算迟钝,很快了解了谢桑的苦心,却在见到周存声时,还是将这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他。

这些周存声知道一些,没有愤怒,也不诧异,倒是想到了谢桑在云善面前费心的惹恼谈家人的狡黠模样,一定生动有趣。

“她都是为了你,这番良苦用心,你应该明白。。”

赵宝珠的事情影响深远,云善也逃不掉。

而这次与孟诀一同工作,又跟梁易有所牵扯,这些细枝末节,周存声不敢让谢桑知道。

赶回家,敷衍的摸了乐崽两下,便冲上楼。

谢桑听到他回来,刚巧要出去,开了门被他忽然抱住,像贺敛家的墩墩一样,温顺而又庞大的拥在身上,怎么都推不开。

周存声固定着她的头,无尽的缠绵着,像是思念太久,无法割舍,又有些疲累,羸弱的呢喃着,“桑桑。”

他一念起来就没完。

谢桑被念得头疼,却发觉他情况不好,没有吭声,直接封住了唇,堵住所有不需要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