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4章 给你添麻烦了

两个小时的寻找,还差点惊动了谈家。

周存声在酒店门外等着谢桑,他发现人不见,调取监控惊动了酒店,大堂几位工作人员窃窃私语着。

月光挂在树梢上,略显清冷。

谢桑下车跑过去,周存声没有伸手牵她,审视的眼神扫过,从上到下将她打量了个遍,确认没有受伤,自己的脾气才散发出来,无视她闪烁而又小心翼翼的眼神,转身便走。

她亦步亦趋跟在后,路过酒店大堂,那些人的目光纷纷变了,还纳闷情势怎么变的这么快。

谢桑不见的时候,周存声着急忙慌,理智全无,不过消失几个小时就要找疯了似的。

可人回来了,又没给个好脸色。

他走得太快。

谢桑在车上坐的腿麻,跟得也慢,电梯门快要关上,人还没赶来,周存声负着气,按下开门键等待。

偏是如此,她便要蹬鼻子上脸,慢吞吞的走近,周存声忍无可忍,一手将她拉进轿厢,下巴紧绷着,“要不是看你还难过,我真想揍你。”

猜到了会是这样。

谢桑从小就应付这样的状况,一点都不心慌,牵动着周存声的手打到自己身上,又往脸上打,“不用客气,要是揍我能解气,你就揍我好了。”

“我揍你不仅解不了气,还会更气。”

周存声说着,紧捏着谢桑的脸,捏到红,捏到肿,她一声疼都不喊,还像是被抚平了炸毛的乖顺小猫,蹭着他的手背。

“你怎么会突然醒了?”

周存声要把手拿开,这次却换谢桑不放,走出电梯她还紧紧跟在他身后,“我真的不是有意要瞒着你……”

发现她消失不见的时候,他冷汗都冒了出来,生怕她是因为太难过而跑出去。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去找梁易。

好在她没有,没有傻到那种地步。

周存声打开房门,气还没消,“这次你就算是跪下都没法子了。”

“我才不会跪下,你想得美。”

松开周存声的手,谢桑冲进卧室,关上门,她实在太累,是身心的疲惫,这次是她不对,之前不对,现在不对,之后也不会对,可起码这一秒,她太想要休息。

是身心的放松。

从赵宝珠身亡以后,她便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真正看到了她死后的栖身之所,才能够松懈。

离开的计划没有因为谢桑的突然消失而改变。

周存声彻夜未眠,天一亮便准备出发,对谢桑却不冷不淡,妄想她能知错认错,她上车侧身倒在一旁,陷入自我的惆怅抑郁中。

车开得平稳,开上高速,周存声可以稍稍放松,这才开腔,“你知道我是骗你的?”

“知道。”

这下轮到周存声无言,轮到他该认错,“怎么不骂我,转性了?”

“你是为我好。”

看不得她难过,看不得她悲伤,他才去欺骗,以为善意的谎言能让她好受点。

谢桑像是真的懂事了似的。

“宝珠姐姐对你们来说也许就是个普通朋友,可她对我的意义不一样,我这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之后不会了。”

嘴上说着是为她好,她都懂,实际却还是要说这些伤人心的话。

周存声突然加速,“怎么会是添麻烦,你难过,我想让你高兴,哪里会麻烦?”

“我很高兴。”

这样没有感情,又饱含冷漠的语气,像根刺,深深扎进他心里,周存声捏着方向盘,又在瞬间放松下来,分明可以斗得过她,却一万次输给她,“我的错,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没了赵宝珠,谢桑性格有变,就算回了松江,也没了之前的状态。

楼上的鱼再没去看过,都是周存声在喂。

秀姨也察觉异常,行事小心了不少。

电影上映,预热提前有准备,首映礼和路演谢桑也有参加,出省了好几趟,回来时没有提出要跟周存声一起去看,表现的格外冷淡。

她像一杯中药,丢什么进去,都还是苦味。

周存声束手无策。

乐崽趴在他的腿上,他手指陷进雪白的毛发里,谢桑从外回来,没打招呼,直接过来坐下,什么都没说将猫抱开,侧趴在周存声膝盖上。

这下他的手到了她的发丝里。

“你都吓到乐崽了。”

她外出是参加公开活动,妆容稍浓,周存声手指摸了摸她的唇,带出口红印来,“这么累,我抱你上楼休息好不好?”

充电时间结束,谢桑什么都不说,忽然坐起来,撑着周存声的肩膀亲了亲他便走。

面上还在气他,心里却忍不住要亲近他。

这点谢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她上楼换了衣服,又要出去一趟,路过周存声身边,他牵住她的手,摩挲着虎口,“结束了打电话,我去接你。”

“好。”

她满口答应,那份气在一点点减退。

晚上有电影的包场活动,跟之前剧组的同事相约去看,那是她一幕一幕亲手拍摄的电影,倾注了许多心血,电影的结局所有人分崩离析,死的死,走的走。

悲凉而又沧桑。

她在漆黑的座位上的流下眼泪,这样的情绪支配了自己,忘记了来之前周存声的叮嘱,没有支会他,突然回了家。

周存声等了许久,等到天黑,等到深夜,见她回来,有什么想说的突然卡在喉咙。

她同样沉默了下,直接上楼去。

侧着身子入睡,床的三分之二都留给了周存声,他从她的后背拥抱住她,体会到了她的伤感,“如果可以,我真想让赵宝珠复活。”

他动了动她耳边的碎发,喉咙艰涩。

“到底要怎么样才好?”

谢桑吃了两颗褪黑素,效果还没上来,她将手盖在周存声手背上,“我也不想这样,你不用太顾及我的感受。”

也许过一段时间,她就好起来,也许永远都这样了。

连她自己都说不准。

她在周存声面前努力维持的开朗,还是被他一眼看穿,他忍了她好几天,终于在她开口的这一刻不再忍,扳过她下巴,眼中是浓郁的情,“这是你自己说的,这会儿可别说我不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