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来了新的宠物衣,周存声亲自给乐崽换上。
每次抱它,都会沾得浑身都是毛发,又兴许是因为乐崽是周存声捡来的,对他比对别人格外的亲,每次被他抱着,它便乖乖的不乱动。
周存声摆弄着它的四肢穿进衣服里。
衣服是谢桑买的。
透着可爱劲儿。
秀姨收拾着沙发上沾染的乐崽毛发,瞧着他们的模样,不由笑了笑,“还是桑桑心思细,喜欢弄这些,不过你别抱它太久了,等会儿又该不舒服咳嗽了。”
乐崽仿佛听懂了秀姨的话,睁着眼睛去看她。
“给它穿好衣服我就去接桑桑了。”
将乐崽抱开,它又黏糊的抬着爪子去捞周存声的手,周存声却不给它机会,拿手指陪它晃着玩了会儿,便捞起一旁的外衣,“那我先过去了,您给她弄点宵夜,她等会儿回来要吃。”
“好,我提前准备。”
谢桑是去饭局,可那种局子上,大都是喝酒,没有谁是正经吃饭的。
结束饭局。
她在约定的地点等周存声的车,身边跟着个小演员,正讨巧卖乖的想要在她面前混个眼熟,好参与她的下一部戏。
谢桑在圈子里是最好说话的。
温笑着答应下来,留了联系方式,小演员高高兴兴离开。
喇叭声响起。
周存声的车开着双闪,停在路旁,谢桑开门坐进去,一到周存声跟前,她在外的那份矜持克己,便全然消失,口吻中不自觉有撒娇的意味,“你停那么远做什么,还要麻烦我多走两步。”
“这不是看到你跟别人在说话,省的打扰你们。”
他能细心到这个程度,是罕见的。
谢桑好奇的看向他,“你每天这样来接我,不会烦吗?”
“有点。”
周存声吓唬她,“那我下次不来了,你自己想办法回去?”
谢桑似乎不怕他这套。
“好啊,那你可千万别来。”
她说着这样的话,周存声却只是笑笑,笑她愈来愈小孩子气,更加像是从前,嘴上这么说,可如果下次真的没来,还不知道要生多久的气。
对她的秉性,周存声是了如指掌的。
有下次,也会等在原地,之前她留学便是如此,常在他跟前犯娇情做作病,闹了许多误会。
等到了周存声接谢桑回来。
秀姨赶忙上前,接过谢桑的外衣,室内的温暖驱散寒冷,是格外有安全感的港湾,秀姨特地给她煮了鸡汤小馄饨,盛了一碗,还冒着热气,送到她跟前,“快些吃,存声特意交代我给你做的呢。”
谢桑接过白净的小瓷勺,瞥了周存声一眼,“看不出来,你还挺会惦记人。”
她说这话够没良心。
周存声伸手捏了把她的脸颊,“我不惦记你,谁惦记你?”
房内没了人,秀姨回了房间,乐崽窝在地板上呼呼大睡,只有餐厅开了盏极具氛围感的灯,暖而明,光照射在面前的小碗馄饨中,汤水清透,漂浮着蛋丝与青翠的葱花,每一颗馄饨都晶莹剔透。
那是谢桑喜欢吃的。
周存声坐在她对面,瞧着她一颗颗吃下肚,脸庞晶莹饱满,不知不觉竟然被他养胖了许多,相比起那一年抛下秦漫漫母子,回国看见她骨瘦嶙峋,扶风弱柳的模样,不知好了多少。
一颗颗小馄饨下了肚,谢桑将碗挪到周存声面前,他挑了下眉,不懂她的意思,她舔舔唇,“再帮我盛一碗。”
周存声好笑道:“你没长手?”
她就是光明正大的依赖他,他又有什么法子,眼神稍变,有了点乞求的意思在里面。
“我累,不想动。”
咬着筷子。
谢桑懒懒的。
周存声舒展腿脚起身,又给她盛了一碗放在面前,秀姨设置了保温模式,还是热的,“我要是没让秀姨给你准备宵夜,你今晚岂不是要饿死?”
“不是还有你吗?”
有周存声在,她还会怕挨饿不成?
又吞了两个,谢桑吃得有些饱,“你明天帮我去取一下给善善的生日礼物,我两个月前就让江君帮我订好了,明天到货。”
周存声连猜都不需要,“又是包。”
“善善喜欢就好。”
云善没什么爱好,只有这一个收集癖,谢桑便寻着各种理由帮她满足,她如今的工作薪资不高,又没了云家的庇护,很少去买这些,她舍不得下手的,谢桑都帮她集齐了。
提到云善,又联想到孟诀。
谢桑有些饱,便放下了碗筷,仰头望向周存声,他拿纸巾帮她擦着嘴角,“小孟有没有说要怎么处理连漪的事情?”
起初那几天她是不安的,后来又好了许多,想通这是孟诀的家务事,她是不该插手的。
周存声将碗洗掉,在水龙头声音的遮掩下,随口道了句,“小孟要送连漪去读书,说她就是没受过正经教育,才会被男人骗。”
连漪年纪小,要读书不是不可以。
“他要把连漪送到哪里读书?”
“可能出国。”
这样一来,才是绝了连漪的生路。
连漪的绝望,谢桑能感知到些许,可这些又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也劝不了他改变想法。
周存声更没打算要替连漪说话。
在他看来。
这事就是连漪的错。
他没有谢桑那么感情用事,更不会可怜连漪什么。
收好碗筷,回到餐厅时,谢桑正拿着他晚上要吃的药端详着什么,突然递到嘴边,要去咬上一口,被周存声及时打掉,他有些气升上来,“好端端吃这个做什么?”
谢桑弯腰将药捡起来。
“你天天吃,我就想尝尝苦不苦而已。”
“药都是苦的。”
药丸掉到地上,便是脏了。
她想要扔掉,周存声却抢回来,吃进了嘴里,他本就不是娇生惯养出来的,从小在申嘉歆的压迫下长大,纵然冠以周姓,却吃过苦,挨过饿。
一粒药丸值千金。
扔掉便是浪费。
更何况对周存声而言,他的身体没那么娇贵,谢桑却被他的举动伤到,迟疑了下,“……你别这么不爱护自己。”
周存声只当自己是命不久矣的病人,对自己没那么好,抱着能活的心态,才会这样无所谓。
可他越是这样,谢桑却越是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