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连漪没打算玩人前一套人后一套那招。
事情的重要性她知晓，
周存声这么做，全然是为了谢桑在考虑。
他可以一个人私下调养好身体，度过冬天，却不能影响谢桑的拍摄进度，这份苦心连漪看在眼里，自然不能坏事。
周存声收拾行李，预备尽快过去，赶在谢桑杀青前回来，不会被她察觉，连漪接电话时他就在一旁，听着她用甜言蜜语欺骗着谢桑，告诉她，他很好。
连漪是这方面的行家。
她从小就学会了这一套，圆谎对她来说不是难事。
待她挂断电话。
周存声扶起行李箱，神色淡淡，“你每天给桑桑打电话聊了什么都要如实告诉我，省的穿帮。”
“弄得像间谍一样，就算让姐姐知道又怎么样，不见得她会陪你一起去。”
居多就是心神不宁几天。
何至于欺骗？
这便是周存声的私心。
他或多或少是明白谢桑的，明白工作对她而言的重要性，连他都要往后排一排，正是因为明白，他才没有勇气让她知道，看她为难。
周存声什么都懂，却又装作不懂。
他从钱包抽出一张卡给连漪，“这给你，无限额的，你有什么需要的就买，但是要守口如瓶。”
“谢谢哥哥。”
连漪满心欢喜的拿走，搂着周存声要亲他，被他一把拨开，“要是敢说漏嘴，你知道的。”
“知道知道，没问题。”
不管怎么说，连漪还是机灵的。
周存声没得选。
秀姨那里提前打了招呼，也会跟着一起隐瞒，只待三个月结束，谢桑的戏拍完，周存声调养结束。
周存声一人去机场，没有人送。
这次过去没让其他人知道，时间也短，只是独自一人登机时，内心仍有荒凉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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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周存声不在后，便没有那样难熬。
剧组气氛好，人也好。
没什么比工作顺利更加令谢桑愉快的，她跟向寒烟坐在阳伞下看着监视器内的拍摄镜头，口很干，便仰头喝了冰水。
向寒烟瞥她一眼，“最近不见你常常打电话了？”
周存声刚离开那阵，谢桑固定不拍摄就会打电话去，最近少了很多，一天都不见得有一次。
“我在工作，当然要分得开些。”
“之前腻腻歪歪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说？”
向寒烟幸灾乐祸的笑着，“你不会是被甩了吧？”
她一天到晚都这么期盼着，像是等着看她伤心欲绝出糗似的，那份心思昭然若揭，谢桑却满不在乎，她是有些在意周存声的身体，可他在电话里说没事，连漪也说没事。
那便是真的没事。
不会有假。
只是这几次，周存声神神秘秘，像是有事隐瞒，谢桑没有怀疑他，却是真的有些思念。
自己的情绪在工作面前都要让道。
谢桑想得出神，向寒烟拍了拍她的脑袋，“真是经不得说，一提他，你就又魂不守舍的。”
“我哪有。”
她整了整头发，有些无言，真有那么明显吗？
她可不觉得。
向寒烟咂嘴劝她，“你尽快拍完，不就能回去见他了，平常瞧着挺聪明，怎么这些事情上这么笨？”
她嘴巴厉害，谢桑讲不过她。
何况在周存声的问题上，她的确是笨的。
收工后累到眼皮泛沉，回到酒店睡过一觉，谢桑也没忘记要给周存声打电话，他那边的光线有些亮。
视频电话接的着急。
周存声没来得及遮上窗帘，只好笑着解释，“我开着灯，肯定亮，你那边不也挺亮？”
他没什么病态的模样，谢桑放下心，侧躺下来，懒懒的望着镜头，眼神里都是依赖，“我在追进度了，戏拍好就能回去。”
“不用太着急。”
他的治疗还需要两个多月，谢桑加快拍摄进度，反而会让他露馅，“不是要拿奖吗？一定要认真些。”
说起来，谢桑算是这个圈子里最无欲无求的那个。
他们拍拍电影是为了拿奖，为了名声远播，她则是为了钱，听起来很俗气，却又真实，这次买到这个本子花了大价钱，前期的筹备也是卯足了劲的，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
美术加表演指导老师请了好几个，都是知名的。
每一笔都是开销，这些后期都要还回来。
在顶着这些压力工作时，她自然不能都想着周存声，眼神慵懒，隔着镜头看着他，“等戏杀青了，我好好陪你，好吗？”
周存声答应。
快到了要扎针的时间，他跟她聊不来太久，找了借口，匆忙挂断了电话。
再怎么掩饰，还是会有反常之处。
谢桑有看出来，却具体说不上是哪里反常。
向寒烟回了酒店便来找她，生拉硬拽的将她戴上酒店顶楼的露台餐厅，露台风景好，站在栏杆处吹风，能眺望到远处的璀璨风景。
这里不比纸醉金迷的松江，却各有各的味道。
谢桑的焦躁写在脸上，近来拍戏也都是在赶进度，没了之前的认真，她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向寒烟看着她的侧脸，棱角是柔美的，风吹动发丝，她变得薄弱而又遥远。
“你知道我们这个圈子里最讨厌的是哪种人吗？”
向寒烟摇晃着杯子里的香槟，气泡一颗颗炸开，谢桑托着下巴，出神的看向远处，“是哪种人？”
“就是你这种人。”
她说得咬牙切齿的，却又在跟谢桑目光对上的瞬间笑出声来，“不管是你们，还是那些演员明星，我们最讨厌就是家里有钱，背后有人，进圈子就是玩玩，根本不在乎红不红，这么一来，就显得我们这种挤破脑袋往上爬的人特庸俗。”
“我没这么觉得。”
做演员哪有不想红的？
这不太现实。
可偏就这种人，演戏图一乐呵，不在乎那点钱。
向寒烟自顾自的说着，“要说我这种是庸俗，那青雅那种就是下贱，是不是？”
这下轮到谢桑沉默，她不否认自己是看不起卖身上位的女人，在大众的世俗观里，都是如此认为，就算不插手，却也不能说这种行为是对的。
不然那些勤勤恳恳，起早贪黑演戏的人，才成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