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眠变得有些浅,身边的位置又很冷,没有周存声在,谢桑便将乐崽抱到房间,搂在怀里,陪着她睡。
小家伙身子柔软温暖,时不时从怀中逃出,趴在枕头上。
将周存声的枕头沾满了毛。
天还没凉。
窗帘掩盖住了凌晨的天色,谢桑在睡梦中听到乐崽叫了两声,接着一溜烟跑下了床,跑出房间。
她没在意,只当它是肚子饿了。
拽着被角,掖到肩膀下,她继续睡,睡得很沉,感受到脸颊上有湿润感在蔓延,伸手推了下,含着模糊不清的腔调,“乐崽,别闹。”
那感觉消失了一秒钟,又迅速凑上来。
这次不仅是在脸颊上作乱,还到了脖颈里,痒的不得了,谢桑侧过身,想要用被角将头盖住,却被一只手拽着,她被烦的不行,突然睁开眼大骂,“乐崽——”
凑到面前的哪里是乐崽,分明是周存声,他难掩疲色,却还有心情逗她玩,像恶作剧成功那般凑近了问她,“乐崽什么?”
像是没睡醒。
谢桑揉了揉眼睛,听到周存声的嘲笑声,“睡傻了?”
确认真的是周存声。
谢桑搂住他的脖子,带着人躺下。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要留在那边一天吗?”
实情是处理好周庭书的事情,周存声便迫不及待的回来,他跟劳瑞交代过,周庭书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用刻意折磨他,耽误他的病情。
这般作为,也算是彻底放下了。
周存声用食指摩挲在谢桑脸颊上,“拿到药就回来了,怎么,不高兴吗?”
谢桑揣摩着他。
认真道:“你撒谎。”
手上动作微停。
“你根本不是去看病,是出了什么事吗?”
周存声维持着笑,“好好的,还能出什么事?”
“真的?”
“骗你做什么?”
他凑近,吻着她的耳垂,哄声轻软,“下去看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什么?”
“看了不就知道了。”
几分钟前还困得起不来,被周存声一诱惑,谢桑撑着胳膊便坐起来要下床,周存声却没力气的倒下,这一天一夜的折腾,他体力实在不支,又排队给谢桑买了她最喜欢的豆汁开车带回来。
身体刚好一点,是经受不起这样的折腾的。
但看到谢桑的笑脸,这些所作所为又都值得,没有什么比她高兴更重要。
周存声倒下,沾到枕头便睡。
鼻尖却觉得痒,轻抽了两下鼻息,顿时噎到般咳嗽两声,敏感察觉到什么,谢桑忙伸手去拽着他,有些心虚的喊他,“你先别急着睡。”
周存声起身,顺势砸到她怀里,搂着她的腰,合着眼皮,有气无力的埋怨着,却又不是真的生气,更像是纵容。
“你又让乐崽进来,想气死我?”
“你不在嘛,你告诉我早上回来,我肯定不让它进来。”
周存声黏在她身上,她很不方便,还是行动艰难的将床单换下,换成新的,房间里还漂浮着浮毛,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新床单干净馨香,却没有谢桑的气味。
周存声的确是累极了,侧靠在枕头上,发丝散在额前,呼吸很浅,脸颊棱角陷在松软洁白的枕头里,变得清秀又乖。
谢桑半蹲在床前,瞧着他。
伸出手指戳在他的脸上,轻声嘀咕道:“都三十岁了,怎么一条皱纹都没有?”
反而比之前更加锐利,更加沉稳。
见过他十几岁,二十几岁的模样,就知道他这个年纪有多好,多知道疼人,十几岁时轻狂,青涩,二十几岁时简直就是个混蛋,天天害她伤心。
只有现在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