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易不冷不淡的颔首,看向赵宝珠。
“存声不是回松江了,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眼神交汇。
不动声色的隐瞒了实情。
“我来办些事情,路上遇到宝珠姐,顺便载她一程。”
理所应当,挑不出毛病。
再者说,梁易没必要追问什么,“这样吗?”
他笑容很淡。
“那正好,有没有空再送宜媛回去?”他顿了顿,解释道:“我本来要送她,不巧来了点工作,存声方不方便?”
不等周存声拒绝。
赵宜媛主动站出来,“不用了,我打车就好。”
他们兄妹的关系并没有预料中的那样僵硬,这对周存声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也是表态的时候,梁易仿佛是在试探他,试探他是不是真的会帮赵宜媛。
这是承诺,没什么好闪躲的。
“方便。”
较量是无声的。
周存声开了车门,“上车吧。”
既然他同意,那她便无需继续扭捏什么,向梁易道了别,上了周存声的车。
他们许久不见。
他浑身的病气驱除,面色健康了不少,这都是谢桑的功劳。
车辆启步,周存声神色冷淡,将赵宜媛当作一抹空气对待,开出一段路,他稍蹙了下眉,略有不耐,“安全带。”
有滴声在提醒,如若没有,他是连声都懒得出的。
赵宜媛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拉过安全带扣上,“其实你不用载我的,我哥哥就是城府太深。”
“无所谓。”
的确是无所谓的事情。
前后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周存声还没吝啬到这种程度,何况他问心无愧,何必一定要避嫌?
赵宜媛心思沉沉,想方设法去寻找话题,“我其实根本不想跟他斗,我书读的多,这方面的事情却根本一窍不通,如果不是我妈妈一定要我跟他争,我也不想弄成这个样子。”
周存声专心开车,无心为她排忧解难。
赵宜媛凑近一些,“周存声,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你说什么?”
这不是有意,也不是假装,是真的出神,她落寞下去,“没什么。”
只因这个人是她,所以他才没有心思去听,如果是谢桑呢?他恐怕每一个字都要仔细品味。
真奇怪。
谢桑只是个父母双亡需要靠着周家养活的孤女,就连留学都是沾了周存声的光,在国外读书那么多年,大多都是周存声在养她,为她支付学费,生活费。
她只是命好,获得了周存声的全部爱。
这在赵宜媛眼中,是不劳而获的一种,而她读了那么多的书,竟然在周存声眼中一文不值。
分明小时候,她是公主一样的存在,跟彼时还是谈家子孙的周庭书是天作之合,而谢桑连个小丫鬟都不算,她没目标,又笨,除了跟在周存声身后,就没别的事情可做。
可在周存声心中,谢桑就是最宝贵的存在,无人能比,
周存声车开得快,很快开到赵家,却在距离有一段路的地方停住,“只能到这儿,如果被你家里人看到,不好。”
“我明白的。”
不仅是怕被赵家人看到,更怕被传出去。
这次来本就是欺骗谢桑来看病,行动必须要隐秘不少。
赵宜媛说完却没动,周存声不知她是什么意思,侧过连,没什么温度的看向他,被他看的一滞。
之前她便知道,周存声就像一块通透的白玉,跟她在一起时,是磕碰过,缺了边边角角的玉,跟她分开后,却在逐渐愈合,趋于完美形态。
他不言语,却用眼神在问,“还不下车?”
赵宜媛这才慌里慌张解开安全带,下车匆忙,笨拙的撞到了头,一点都不像她。
关上车门。
她站在夜色中,缓了口气,自我安慰的想到,每个人在喜欢的人面前都是这样笨拙的吧?
那周存声在谢桑面前,会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