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有一阵子没有相见。
贺敛的骨相更加有凌冽感,脸部线条更锋利,相比之下,如今的周存声可要内敛柔和太多,就连笑容也更加有温度。
他将目光收回,语气不加收敛,“还不是她因为太想我了,才提前回来了吗?”
“是吗?”
贺敛没有拆穿他,言语却是扎心的,“如果真的想你,就不会去工作了,你瞧我,不就是吗?”
为了陪江谣,他的确推了许多工作,却又不全是为了江谣,小棉花去世,他同样难过,也有着逃避世俗的意思,跟江谣是相依为命。
他这样,周存声是有些心酸的。
“你才多大,难道真的要一辈子躲起来?”
贺敛半蹲下,将绳圈从墩墩的脖子上拿下来,很随性,很无所谓,“这怎么能叫躲,顶多算是提前退休罢了。”
“你们连年三十都没回去过?”
人不在京华,必然是没有回去了,没有回江家,也没有回贺家,两人躲在这里,为小棉花祈祷。
毕竟每年的除夕夜,就是他们唯一女儿的忌日。
夜晚烟花盛放,阖家团圆时,贺敛这里有的只是泪水与悲伤,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参与到那种氛围里去,每每开心一次,就好像对不起死去的女儿。
这样的心情。
周存声是理解不了的。
能给的安慰也很单薄。
贺敛将墩墩放开,狗撒欢的往房内跑,他仰起头,面无表情的,“以后都不会回去过。”
这一生,约莫是要如此庸庸碌碌的过去。
可那又如何?
最重要的人还在身边,便足够。
周存声有些难以言齿的,“之前没有告诉你,为了扳倒周庭书,我跟赵予合作过。”
这对贺敛来说是很陌生的名字了,周存声却为此愧疚。
他细想了两秒,“无所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谁还没有糊涂过,我也有过,不该怪谣谣。”
这样的婚姻,谁又能真正保持忠诚?
就算不是赵予,也会有别人,重要的是现在还是他们彼此相守相依,这便够了。
贺敛这个样子,像是金盆洗手,浪子回头一样。
周存声瞧着,不由笑了笑,“你能这样想就好。”
“不过你要多防备着赵予,谣谣说他心机深沉,是个小人。”
也许赵予真的是这样,可从贺敛嘴里说出来,总有着其他意味,周存声似笑非笑的问着,“是你说的,还是江谣说的。”
“是谣谣。”
贺敛很认真,却发现了周存声的不认真,伸手推了下他的肩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正经,我是说真的,你要小心他,别再像周庭书那样,被他暗算。”
“赵予没理由暗算我。”
周庭书设计一切,是因为谢桑的缘故,而赵予跟他无冤无仇,实在没什么可敌对的因素,不仅没有,还应该更加想要攀他这个高枝才对。
“反正我告诉你了,你自己小心,我现在这个样子,可是帮不了你什么的。”
贺敛是他们中间年龄最大的,一直到现在才有了点大哥的样子。
周存声明白贺敛的难处,他现在不喜欢插手这些事,只喜欢过安稳日子,早就没有从前那份事事要争一头的心。
“你能把江谣哄好就行了。”
这对贺敛来说就算是人生全部了,周存声照样有他要做的事情,将墩墩送回去,告别了贺敛,走到谢桑身边。
她一脸怨念,还没开口埋怨周存声便伸手捏了下她的脸,“走了,还看什么?”
“你们聊什么聊那么久?”
不过是闲聊,却让她那么好奇。
周存声没作声。
谢桑从后追过去,很是哀怨,“是贺敛又在数落我的不是了,对吗?”
“你这是心虚了?”周存声停住脚步质问,“自己也知道自己有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