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秀姨态度不好,这点周存声认。
离开泰禾后便做好了心理准备要挨谢桑的骂,她却只字不言,没有要责怪他的意思,更没有询问跟周庭书有关的任何事。
什么都不说,更让周存声焦躁。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不让秀姨去看周庭书?”
谢桑表现的像是真的相信了周存声的说辞,没有半点怀疑,“当着秀姨的面,你不是都说清楚了?”
她这样若无其事,又淡然的神色,让周存声像是被闷住一口气。
关心周庭书,他嫉妒。
不关心,他怀疑。
自己快要被自己的多疑搞疯。
周存声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你回去瞧瞧要带什么,把行李收拾好,我们过些天就走。”
“好。”
很乖,很顺从。
却没有什么脾气似的,更像是在演戏。
周存声将注意力转意,不再多想,“我等会儿有些事,先送你回去?”
“好。”
她连他要去哪里都不问。
有气憋在心中,周存声隐忍不发,将谢桑送回家,她没多言,走进衣帽间收拾衣物,要带走的东西不少,一收便收到了傍晚,夕阳斜挂在天边。
发烫的阳光落进来。
谢桑坐在地上,看着箱子里整齐的衣服,有些恍惚,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情给赵宝珠打去电话。
她们极少通过电话联系,接到谢桑的电话,她第一反应是周存声又欺负了她,谢桑嗓音的确闷闷的,有些不舒服,心口闷着。
手上是在收拾东西,想的却全是周存声。
是他在面对秀姨的请求时,冰冷而又坚决的模样,就好像被踩到了痛处,就算是对待从小照顾自己的长辈,也没有半分柔和。
这又恰恰证明了,这其中一定有古怪。
酝酿良久,谢桑向着赵宝珠恳求,“赵予跟着周存声做事,姐姐,你能让他帮我打听打听吗?”
“为什么不直接问周存声?”
她有苦难言般,“他会误会。”
周存声对周庭书敌意太大,不允许谢桑对他有怜惜关系,为了维护他的感受,她只得私下打听,这是极为别扭的做法,却又不得不如此。
赵宝珠直来直去,忍不住大骂周存声,“他还是小孩子吗?这么会争风吃醋,要是周庭书死了,难不成还要跟一个死人争?”
“我不想让他不开心。”
各有各的为难。
周存声如此,也有他的原因,谢桑体谅,可她也要知道周庭书究竟如何,赵宝珠替她感到焦头烂额,“我可以帮你向赵予套话,这没问题,可你们这样下去,早晚又要闹。”
电话那端,谢桑不语。
“好不容易在一起,何必这样?”
一直无条件站在谢桑这边,可这次,赵宝珠还是替周存声说了话,“桑桑,其实周庭书的死活跟你没什么关系,还是你对他有什么其他感情?”
“没有。”
她很果断,“是我头脑不清,不该问这些的,你不用帮我问赵予了。”
这样是对感情不尊重,也不尊重周存声,她后悔打出这通电话,赵宝珠说得对,周庭书是死是活,都是宿命。
匆忙挂断电话。
谢桑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催眠自己,在她的思想中,周庭书还是那个善良的人,她潜意识里希望他是真的去治病,而不是在医院遭受折磨。
听到开门声,谢桑下意识跑过去,周存声回来,鞋子还没换下,便被谢桑扑住,踉跄着退后两步,他扶住她,“怎么,背后有鬼追你?”
莫大的愧疚感占据所有,谢桑瞳孔被水光覆盖了一层,郑重其事的,“周存声,别人不懂你,我懂你的。”
仿佛猜到了她在想什么。
周存声轻笑,眼底却是漠然,她懂什么?
她不懂。
她不懂他就是坏,他就是想要周庭书死,好斩草除根,他没她想的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