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存声惯来用词谨慎,这次用了“爱”。
不再是谢桑护着申嘉歆时的偏袒,她护着申嘉歆,可以解释为亲情,可对周庭书,是周存声难以忍受的。
他像是一粒沙子,进了眼睛,多停留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谢桑听出了周存声的意思,若不是周庭书想不开,赵予又火急火燎来通风报信,周存声根本不会松口让她过去。
这是他的误解,并且涉及到了感情层面,按照谢桑的性子,能闷不做声才是有鬼,她将领带扔到周存声身上,面似冷霜,“什么叫做我偏爱他们,不打官司,不再提申姨的死,不是你自己同意的吗?”
周存声弯腰将领带捡起来,存着气,存着醋意,在这种情绪之下,争吵只会伤及人心。
“那就当作是我的自己同意的,好吗?”
又是这般阴阳怪气的言论。
谢桑跟在周存声身后,偏是要论出个是非黑白,“既然你那么想打官司那就打好了,反正现在他是什么都没了,赵予成了你的人,小孟也没背叛你,你想要收拾他,不是轻而易举吗?”
“他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周存声本不想多谈,谢桑却紧追不舍,他的脾气上来,也很难收住,“他不是还有你帮他说话吗?”
在讽刺人这方面,周存声是赢家,可言语是利剑,伤人时同样迅速而难以收回。
谢桑冷冷看他一眼,转头便走。
见她这般。
周存声便懊恼,他跟她闹什么?又不是二十出头,需要靠着争吵来证明谁爱谁更多一些。
分明在面对其他人时,他是沉着冷静的,可一到谢桑的问题上,便像个糊涂家伙。
他追上去,在楼梯上将谢桑截住,握着她的手腕,声气弱了下来,“好了,我们以后不提他好吗?”
谢桑面无表情,眼睛死静,口无遮拦,“我跟周庭书什么都没有,你凭什么这么怀疑我,那我是不是能够怀疑你跟赵宜媛藕断丝连,你们可是结过婚的。”
会提到赵宜媛,是周存声没想到的。
他的态度收敛许多,不再是一味认错,“我为什么跟她结婚,是我想的吗?”
“那弄成现在这样,就是我想的了?”
双方各执一词,似乎都有理。
周存声眉心拧着,“我从没这么觉得。”
“你字字句句都是这么觉得。”
也许是在无理撒泼,也许是觉得委屈,可无论如何,谢桑都不想这么被曲解,“什么都别说了,你冷静冷静,我也冷静冷静。”
她要离开这里。
毕竟这儿算不得她的家。
一旦跟周存声有矛盾就要从这里出去,周存声却不答应,拦着她的去路,“没什么好冷静的,我们以后都不提了就是,今晚不是高兴的日子吗?”
原本是要一起庆祝的。
可谢桑早没了那个心思,她甩开周存声的手,“你现在还觉得高兴吗?”
她将周存声噎住。
可手却一直被他攥着,挣脱不开,“你放开。”
“你要去哪儿?”
周存声掌心力气更重,没有缩减,“在这里你还有可去的地方吗?”
这话像是当头一棒,联想到周庭书那番话,连他都会担心她被周存声欺负了无处去,周存声却总让她伤心。
“我去酒店,去哪儿都好,总之不要跟你在一起。”
猛地甩开他的手。
谢桑小跑着出去,这次周存声没有再追,也许她说得对,他们是该分开冷静一下,对周庭书,周存声是恨的,恨意之外,还有妒。
这是他不对。
原地反思了几分钟,周存声还是追了出去,谢桑好不容易才回到他身边,他怎么能又将她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