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并不是没有人,周婉在那群以利益为先的人当中存在感很低,可从血缘关系上来说,还是周庭书的亲姑姑。
她人在国外,没能抽身过去,嘱托了云善,要她去探望周庭书。
周存声派人将她从机场接到医院,能见周庭书的时间只有最近几天,要不了多久,人就会被送进精神病院。
到时谁都没有探望的权利。
谢桑在医院楼下等着云善,她下车,跑到她身边,略显焦躁,“表哥怎么样了?”
“已经醒了,没什么大碍。”
他们之间到底是一起长大,有着表亲的情分在,周婉知道后也很担心周庭书,一连打了好几通电话询问情况,了解原委后,还将周存声臭骂了一顿。
这都是建立在她不知道周庭书所犯罪过的情况下。
周庭书足够凄惨,周存声给他留了脸面,没有将申嘉歆死亡的真正原因公之于众,这么一来,在所有人眼里,就成了他们兄弟为女人争个你死我活。
这么看来,周存声是该挨骂的。
他没有反驳周婉,在电话里,老实听着她的责骂,挨骂时谢桑就在一旁,亲眼看到了周存声无波无澜的表情,那样子,她琢磨不透。
云善赶到时,项纺儿正巧从病房中出来,面上还挂着泪痕,孟诀跟她并排走在一起,听着她用哭腔道着歉,没什么表情,冷淡漠然。
孟诀抬手摁下电梯按键,看到上升的数字,耳边的哭声打乱思绪,他有些无奈,“只要周庭书不再使坏,我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他现在都那个样子了,还能做什么?”
有些像是女人的无理取闹。
半点没有她当眼线时的冷静,爱本就是会让人忘却自我的东西,谁都不例外,为了周庭书,项纺儿不惜放下尊严祈求,“孟诀,我知道你是好人,你能不能跟小周总说说情,放过他,不要让他去精神病院。”
“你要搞清楚,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那样冷峻的口吻,没有半点可商量的余地。
项纺儿边哭边挽住孟诀的手,他们算是假意在一起过那么一阵子,是在逢场作戏不假,却也相识,不是陌生人,她带着眼泪往他身上依偎,“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他要是进了精神病院,还能出来吗?”
“这要看他自己康复的如何。”
嘴上回答着她的话,还没来得及将她的手拿开,电梯便到达,门缓缓打开,视线范围延伸,谢桑跟云善正站在轿厢中,匆忙的步伐在看到他的瞬间,刹停了下。
几双眼睛相望,谢桑率先反应过来,轻拽了下云善,将她的魂拽回来,“咱们走吧?”
周庭书倒台,之前强加在孟诀身上的罪,也一并洗脱。
项纺儿是周庭书派到他身边的人不假,这是他们一早就串通好的,谢桑却是刚知道,云善也从没想到,原来他们是在做戏。
她们走出轿厢,孟诀带着项纺儿进去,谁都没有作声,直到电梯门缓缓关上,截断他的目光,像是陌生人那样,失去的终究回不来。
将项纺儿送回去。
孟诀找到周存声,跟他复述了一遍项纺儿跟周庭书的谈话,周庭书是没有再争斗的力气了,他手上,也没有可用的人,倒是自己的把柄,被周存声牢牢攥在手里。
没有半点可逃脱的可能。
这点周存声早知道,心死了的人,是蹦跶不了多久的,“但为了永绝后患,医院他还是要去的。”
孟诀听到的,却没有回声,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小孟?”
周存声看向他,他对孟诀诸多亏欠,尤其在这件事情上,“你是不是累了?”
“……不累。”
他像是铁打的,永远不会喊累,刚才不过是走神而已。